鳳墨大驚之下慌張的搖了搖懷裏的人兒,卻是怎麽搖也搖不醒。鳳墨一時有些怔忪的望著懷裏的人,腦海中劃過了很多很多畫麵,眼神也是越來越冷。


    抖了抖身子,男人忽然想到了什麽,他一動身子,換出了另一隻手探了探懷裏人的鼻息,見還有著微弱的氣息,疏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是驚怒。


    男人緩緩的冷靜下來,才想起了另外一件大事。


    “給我出來!!”憤怒的怒吼聲,在寧靜的黑夜中顯得異常清晰。


    “主子!怎麽了?”身後突然閃現出一身影,俯首而問。


    鳳墨二話不說,轉身就是一腳。


    “廢物!你們這幫廢物!值班的人呢!誰允許你們不看好好在院內各個角落待著的!廢物!!”


    說著,還不待那出聲的人影有何迴答,鳳墨上前又是一腳。


    他踹的也很用力,必要時也帶了幾分氣勁,來人被接連踹的悶哼了幾聲,卻並沒有出太大的聲響。


    鳳墨喘著粗氣,望了望懷裏的人。


    “立刻!馬上!安排人給我去院內各個角落,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鳳墨也不交代具體查什麽人,話畢便不看身後之人,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裏的人,便向著他的院落而走去。


    這會懷裏的鳳英已經傳來安穩的唿吸聲了。


    鳳墨眼睛澀了澀,忍了忍,才沒有落下淚。他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九年前沒有哭過,今日他亦是不能哭!


    今日他處理文件到了前一會才忙完,原想著桃花節已經了卻了,通過朝野之上當今那位的大概意思,他的寶貝女兒是一定可以入仕的,他想著這邊的西南角有處空地,他來這邊看看,能不能為他寶貝女兒建個別致的小花園也好讓她高興高興。畢竟那處東院實在是太簡陋了些。也該命人好好從頭到尾徹底重建一下了,依著整頓的時間正巧他那邊也是不缺房間的。


    不想他剛走到這處地方,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隻是遠遠的聽著微弱的聲音,又是在這三更半夜,幾處詭異之下,也幸好,幸好他快了一些。不然……不然……,若是……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他要抓到傷害他寶貝女兒的人,死無葬生之地!


    等鳳墨抱著懷裏的人迴到他的院落時,才看清楚懷裏的人兒全身上下已經被血染紅了。鳳墨紅著眼,抖了抖身子沒吭聲。小心翼翼的把人給放下了,便迅速退出了房門。


    出了門,屋外迅速走來一人,跪地而拜。


    “主子!剛剛人來告知從瀾城西南角方位抓來一人,隻是,那人應當是個死士,嘴裏咬了毒汁已身亡了……”


    鳳墨聞言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他在考慮他要不要先考慮站個隊了,畢竟要想保護他的兒女他的能力還是無法護周全的。隻是……


    來人跪地不動,鳳墨不發話,他也不敢動。


    年輕的小暗衛心裏既是自責又是惶恐。剛剛被踹幾腳的胸口這會還在隱隱疼痛著,但也比不了這會麵前主子從此廢除了他要好太多了。


    鳳府的暗衛一向對外不公開,其他各個高官家的都會暗中培養暗衛,隻是數量的多少罷了。鳳墨的院子內是暗衛最集中之地,也不知是不是桃花節帶來的影響,這些年東院沒有一個暗衛守護竟然毫發無損,卻在今夜突然出了事,讓人不得不多想。


    鳳墨冷著一張臉,他一個月前就暗中派了兩個暗衛前去東院看護了。隻是還是發生了今夜的事件。


    鳳墨冷眼的盯著麵前下首的屬下,臉上表情不定。


    跪拜在地的小暗衛也是兀自惶恐不安著。他從四歲便進了鳳府,這一呆便是十年了,他無比的忠誠於鳳墨,他如今最怕的便是被鳳墨的厭棄了。


    就在麵前的小暗衛獨自腦補之時,鳳墨終於想到了什麽。


    “讓暗一迅速過來!”說完,鳳墨便又急匆匆的進了屋內。


    鳳墨進了屋內,小心翼翼的擺弄了幾下床上的被沿,探了好幾次手,才小心翼翼的把被子微微挪了挪。露出了一則被血染紅的肩膀。


    鳳墨抖著手,忽然想到了九年前的夜裏的情景。也是這般刺目一片的紅漬,染紅的衣襟,染紅的眸子,所有都是紅色的……


    鳳墨緊了緊拳頭,鬆了又開開了又緊,直到屋外響起了響聲,他才迴了神。


    “主子。”走上前兩人,赫然有一位就是剛剛跪地不起的小暗衛。


    鳳墨迴頭掃了一眼身後,沒說話。


    暗一相對來說就識顏色多了,迅速看到了床上的情形,驚目之下快速上了前,並打開了隨行的手提箱。


    鳳墨退後了一步,靜靜的看著床上,沒有打擾這會麵前之人的動作。


    暗一慌張的處理著沾染血跡的傷口,拿起工具挑開了那處傷口處,才知道傷口處的衣襟已經深入了肉裏。暗一又望了望床上之人的麵色,眼內是既驚又是感慨。


    他沒有猜錯的話,這會床上躺著的正是主子的女兒——四小姐了。


    若不是與傳聞相差太大,再聯想到近期主子的對其關注度,暗一知道這麵前躺著的四小姐許是已經脫胎換骨了。再加如今這樣的全身大大小小傷,還能爬到西南角,他都不得不佩服其毅力了。


    隻是身後那呆子暗二,太話癆了一些。也活該被踹了。


    暗一默默的為其處理了傷口,其他處跌打的小傷還好,隻是最後一處肩膀之處著實讓一向聰明的暗一隱隱有些發了愁。再則這再推遲一會,估計麵前這會小主子就要真駕鶴西去了……


    一旁鳳墨似也想到了什麽,一把上前扒拉開了兩人,他上了前。


    被扒拉過去的暗一心裏想到:今日的主子心情果真是不美麗的。通過這力道便能窺見一二了。


    鳳墨上前伸手小心翼翼的扒開了那處最重傷口處,雖然他的動作已經很輕了,還是撕扯中帶出了一串血珠噴湧了出來。鳳墨抖了抖手,再也沒敢再用力了。


    暗一靜看了一會忍不住出了聲:“主子!再不清理,小主人一會會失血過多,於……”


    “閉嘴!”鳳墨猛然轉過頭怒聲壓低著聲音喝道。


    暗一迅速閉了口,並低下了頭。身後的暗二一直低著頭沒動過。


    鳳墨咬牙盯看了一會,伸手猛然的把沾染著血跡混合著血肉的衣襟猛然一拉,帶著幾串血珠飛揚,血跡噴湧中,衣襟終是被拉開了。隻是床上之人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連最初的皺眉神情都淡去了。這會臉上已是毫無反應了。


    鳳墨紅著眼,大驚之下,連忙拉過了一旁呆立的暗一,伸手指了指,顫抖著下唇也不說話。


    這還是暗一第一次見到他的主子這般的神情,連忙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就是有條不絮的為其止血,封住了傷口。血跡總算是不像剛開始那般噴湧了,漸漸地也止住了血。


    暗一迴頭道:“主子!我剛剛來時已經命暗三準備了些止血散,隻是這邊最好還是為小主人熬一些……”


    “廢話!你們還不去熬!”鳳墨揮著手,這會麵上已經沒有了半分耐心。這會的他已經不是最初鳳府冷靜自持的當家主模樣了。完全是隨時可以暴走的暴躁之人。


    暗二張了張口想說著什麽,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暗一拉著便匆匆退出了房門。


    屋內的鳳墨緩緩的走向了一旁的椅子旁,捂著腦袋一臉的自責與懊惱。


    暗一拉著暗二便去了中院處自有的後廚。


    這會天也漸漸的蒙蒙亮了。等暗一徹底熬製好了藥時,天已經大亮了。


    暗一悄悄的進了屋子內,見靜悄悄的,不由也放輕了步伐,望見一旁坐在桌子前的男人神情憔悴而無神,不由望向床上人的目光也含了幾分暗惱。


    暗一自主喂了床上之人藥汁,見其藥汁根本下不去,焦急中,暗一又從箱子裏掏出了一個管製類的東西,扳開床上鳳英的嘴,便粗魯的把湯汁灌了進去。湯汁順著喉嚨總算是見了底。


    等他徹底把湯汁喂完了,正擦著額頭的汗珠,舒了一口氣時,這才餘光瞥到了一旁男人正炯炯有神的盯看著自己。暗一心下一歎,完了!


    便見鳳墨起了身,緩緩走了過來。


    臨近了,鳳墨伸手一把拍開了暗一,獨自向著床上走去。


    就在暗一暗自奇怪時,就見鳳墨獨自搬著一把小椅子安穩的把頭放在了一旁空曠的床上,兀自閉上眼了。


    暗一沉默著退出了房門,並小心翼翼的把門給帶上了。


    一個時辰後,天正式大亮,府內也漸漸的有了人跡活動。鳳府內又恢複了以往的忙碌。隻是今日的中院的房門卻是一直沒有打開過。


    直到正午時,鳳墨才從內緩緩推開了房門,這會他麵上已不像昨日那般憔悴了,不過依然顯得有些怪異。


    屋內鳳英自從昨晚昏了過去後,在夢中一直也是很不安寧。


    不是夢到自己在朦朧的空白之上的空間飄蕩,就是夢到自己渾身上下被擠壓的疼痛感。鳳英迷迷糊糊中靈魂仿佛脫離了肉體般,輕飄飄的不斷的在飄蕩。


    鳳英不安的扭動著嚐試著,卻是無法真正的掌控方向。


    過了許久許久,鳳英才突然望見了一個新的場景。


    場景中,鳳英看到了前世的那個男人,見他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窗花板。刺白的一片。


    鳳英適應了好久,才知道她這是在哪兒。


    她看清楚了那個男人,那她如今這般魂不魂的,應該也是飄到了現代了吧?透著一抹奇異之感,鳳英望見那個男人突然把目光轉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她清晰看見那個男人掙紮著伸手抓向空中,鳳英驚訝於他就快抓到自己時,男人忽然掩麵大哭了起來。


    這是鳳英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竟然會哭,一時有些怔然又有些匪夷所思。


    透過場景,讓鳳英知道這是現代她出事沒多長的時間裏。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真的不在一個時空之下了。


    鳳英飄飄轉轉的,又望見了她前身的身體,被人打包扔進了太平間。


    再飄飄轉轉,鳳英又望見了很多的熟悉而陌生的人。鳳英看到他們都在拜著一個照片,等近了,鳳英才看清楚,那照片中的人,赫然就是現代中的自己!


    鳳英大驚,也是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鳳英看著自己飄忽的身體,忽然意識到她在現代是已經死了。那麽她如今在那片叫風雲大陸的“鳳英”,是不是還活著呢?


    鳳英又想到她前段時間昏迷的畫麵,對了!她是昏迷了!


    那她現在是已經死了?還是隻是在昏迷中呢?鳳英感到迷茫而又難受。


    飄蕩著身子,鳳英又飄到了那間病房前。她看著男人悲慟的臉,心下沒由來的忽然施了懷。


    是啊!前世已不在,今生她亦不在這個時空了。前世便已過了吧。也好。她也不欠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似並也不欠自己的。


    鳳英想通了一些前世帶來的一些怨念,忽然整個身體又輕盈了不少。眩暈間,鳳英看見那片刺目白中,隱隱望見男人望向她的方向,嘴裏喊叫著什麽。隻是這會她已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整個人也在空中不斷地飛轉著。頭目眩暈間,忽然場景也是一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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