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英徐徐中,這次終於平靜的登上了坊台。


    從另一旁走來一一品世家子女,來人行著良好的禮節,麵上含笑道:“這一場倒是莫名換來了久聞大名的鳳四小姐了!”


    鳳英聽其話語有些意味莫名,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並沒有迴話。


    來人淺笑又道:“不過敏敏早就想與鳳四小姐比一場了!這一場不是鳳大小姐也是可以的!”


    鳳英蹙眉望向來人,麵前之人行著最周到的禮節,話語卻是異常犀利。這會她再不開口倒是顯得她有些小家子氣了。


    “嗬嗬!敏敏姑娘是吧?也是久仰大名了!姑娘既是一品世家之列之人,想來畫技也是一流的!家父雖隻是個五品官身,卻也常教導小女視野能開闊一點,這不,能對上敏敏姑娘,也是鳳英三生有幸了!”說完,鳳英便搶先又行了一禮。


    “你!”來人少女睜眼一雙細長的眸子,聞言臉上一怔,神色中透著一分惱怒一分驚愕。


    鳳英淺笑的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


    不就是捧高嗎,她也是會的呢。


    “嗬嗬!不愧是鳳英小姐!口才的確出眾!”


    “嗬嗬!彼此彼此!”


    “哼!開始吧!手上見真章吧!”


    鳳英聞言也不廢話,入了座擺好了案幾,便已然入了定。


    對麵對立的少女也迅速擺好了案幾紙軸,鋪麵便是沾了墨汁而揮動起來了。


    鳳英冷眼盯看了幾眼泛黃的紙軸,腦海中先前準備的寒雪梅景與春日泛江景圖不斷的在腦海中翻轉。


    忽然!鳳英腦海中又蹦出了剛剛先前麵帶麵具人的話,腦中的那兩幅景色瞬間被打散,她不由想起了前身她看過的一幅畫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不如忘卻所有!順其自然而去執行吧?


    鳳英緩緩執筆,一滴墨汁滴落在紙張之上,瞬間渲染了整個紙張。鳳英眼帶笑意,她突然想起了曆史上齊白石畫蟹畫蝦的情形來了。


    隨著紙張被渲染的噴發,下首的眾人見其情景均是麵露震驚之色,人群蠢蠢欲動,似是都在望風而動,又似都是在隨意而發。


    台上此時一眾的眾皇子麵上也均是露出了一抹怪異之感,最前列的靖王拓拔智怪異的同時又是露出了一抹深思。


    這鳳家四小姐會果真這般發展下去嗎?


    顯然,拓拔智是認為沒那麽簡單的。


    場內外眾人麵色不一而道。


    台上鳳英已經順著那渲染開的墨汁開始隨意添抹了。


    “怎麽迴事?小四這是什麽情況?!”鳳秋睜著眸子,這會也是有些莫名。


    “還能怎麽迴事!是開始放棄了唄!丟人現眼!”一旁的鳳蝶望向台上,麵上閃過一抹不屑加嘲諷。


    鳳秋聞言沒好氣的瞪了身旁之人一眼,卻也沒有開口再說些什麽。


    一旁的猶然而立的鳳清忽然開口道:“我看不盡然,想來四妹已是有了注意了!”


    這會少女的麵上忽然劃過一抹興味,眸內晶亮晶亮的,整個人一瞬間也顯得奪目了幾分。


    “哦?是嗎?”鳳秋望向坊台,麵上怔忪了一下,語氣輕渺而透著幾分疑惑。


    一旁的豔麗少女聞言臉上的譏諷更鮮明了。


    鳳清也不看一旁的二女,這會神情專注的盯著台上的少女去了,台上這會少女的動作隨意中又透著幾分灑脫勁。


    這會台上鳳英的麵前剛剛還是雜亂一團黑的紙上,這會已經逐漸開始顯出形來了。也不再像剛剛那般像是隨手塗鴉之作了。雖然這會紙軸上的墨跡還顯得有些雜亂。


    畫畫最是耗時的,所以最後一場比鬥除去了一些畫技不好不想參加的人之外,場上剩下的一部分用時也會延長,也就造成了這會已過午時,才堪堪比了六七場的原因。一場平均耗時半個時辰到一個半時辰不等。


    對麵名喚敏敏的少女已經微笑著開始上色了,根據人群中的視角,可見她畫的是一副春日奇景畫。畫麵絢麗而多姿,花瓣朵朵鮮豔而亮麗,似就在眼前般,給人一種迎麵撲來的花香質感。


    而這邊鳳英的畫才完成了第一步的框架,現在正在描繪細節之處。鳳英前身也比較喜歡畫畫,隻是她的大多數畫都是人物畫,這一次畫的卻是風景畫,尤其還是大麵積的風景畫她還是第一次嚐試。這會她已經沒有了比較比鬥之心了,這會她已經完全全身心沉浸之畫中了。


    畫麵鋪張尤為耗時,半個時辰一眨眼而過。而這會鳳英的畫細節才填充了一半,這會畫軸上已經可以初步看出大概輪廓了。


    是一幅山村鄉野的小鎮景,炊煙嫋嫋,光影浮動,若隱若現。


    再描了會細節,便又可以看到,矮小的房屋旁立著一株梅花樹,梅花嬌豔而綻,朵朵立上頭。


    又過了片刻,人群中談論的聲音忽然都小下去了。隻見對麵名喚敏敏的少女已然神采飛揚的交了紙軸,這會場上隻剩下了鳳英一人,還在努力揮動手腕中。


    台下台上眾人神情已由剛剛的漫不經心,到這會的驚訝與震驚了。


    隻見鳳英的紙軸已到了最後關頭,上色。


    色彩不算多,唯一的豔色隻有粉紅,其他全是黑與白。


    畫上也逐漸完美的把冬日鄉村鄉鎮被雪覆蓋,梅花點綴的情景給展現了出來。更奇特的是,炊煙嫋嫋,光影浮動,如隱若現即是一幅景了,再則,冬雪壓枝頭,梅花別樣紅,又是一景了。更絕的是,這兩景在一起相輔相成,卻不擁擠也不喧兵奪主,相得益彰的完美!


    眾人屏息,似是忘了唿吸般的驚歎。


    那位早早下了坊的敏敏這會亦是見了台上放大的畫麵,一時整個人已經是怔然不動了。


    忽然!人群中竄出一抹身影,穆然在安靜的場地外開口道:“早就聽聞鳳四小姐多才多藝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就是不知道鳳四小姐有沒有膽量敢與在場的眾人再比鬥一場呢?!”


    來人話語洪亮而縹緲,給人一種提神醒腦的感覺,眾人瞬間驚醒,有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台上鳳英正在完成最後一個勾勒,突然聽聞一聲大而亮的聲音,手下意識的一抖,還好她反應一向及時,及時的用另一隻手抓住了筆尾,一臉淡然的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


    畫的尾末這會正提了一行小字:雪壓枝頭,清香醉心懷。


    待動作完成後,鳳英立馬不慌不忙的把畫軸吹幹,卷好遞給了一旁的官員。這才緩緩又把目光望向了人群中此時說話的那人。


    那人身穿著一身棕色底色周身紋著類似鷺鷥的禽類衣袍,闊臉高眉,下方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嘴唇厚實而清淺。是典型的大眾臉。


    還是個正六品官員……


    鳳英看向來人嗤笑一聲,語氣中也含雜幾分怒意道:“你是何人?無辜擾人比賽,差點出聲毀了我的畫作!這會還膽敢在此無故惹人聚眾圍堵我?我不答應你,你是否又會說鳳家四小姐目中無人?!沒有膽量?!恐一身才藝全是扯淡?!我若應你我不是又豈不會成了你再則口中的傻帽?!目中無人?!持寵而嬌?!或者又是你們群起而攻之!又或者是把我推向最高處?!是與不是不是都在於你的一句話了麽?真是笑話!我為何要理會爾等呢?!”鳳英怒氣衝衝衝向來人而道,怒斥其刁鑽刻薄陰險之心!


    台下台上眾人聞言錯愕了一瞬,似是沒想到鳳家的四小姐會來這一出,更沒想到其還洋洋灑灑說的這般透徹話語。就連靖王夫婦這會都忍不住要為其鼓掌而起了。


    隻是,剛剛他們剛接到上麵那位傳口諭,讓他們不得私自參與台下與台上之人的私鬥,除非是有不良用心預謀之人。


    這一口諭也瞬間淹沒了拓跋寒想起身而去的動作。拓拔寒冷冷的望向台下的一個方向,表情僵硬而冷凝。


    “哼!這麽說,鳳四小姐是不敢了?”來人突然揚唇一笑,表情顯得戲謔而陰冷。


    鳳英眼眸深深,她忽然明白為何這會麵前這位官員的女子能站在這裏了。恐怕已成了定居。


    鳳英突然也一笑而道:“您看看!我就說您包藏禍心!果然又開始對我使用語言攻擊,激將法了,是與不是?!又開始對我軟硬兼施了,是與不是?!”


    “你!哼!說到底你就是不願意接戰罷了,我等也是自不能對鳳四小姐施以強硬了!”


    鳳英冷笑:“您倒是和我說道說道,我為何要接您的戰?是因為您長得美?還是因為您是當今的六品官員呢?!”


    “你!哼!豈有此理!簡直是不可理喻!”


    鳳英翻了一個優雅的白眼,道:“嗯!知道您不可理喻加蠻不講理了!您不用強調了!我看您腰粗腿闊的,莫非您還要與我這個柔弱的小女子比武不成?!”


    鳳英麵上迅速劃過一抹吃驚與緊張,緊盯著麵前之人,似深怕這人給她來一撲似得。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下方眾人均忍俊不禁而笑。


    “鳳四小姐真是好口才!”


    突然,從身後的一個方向又走來一人,這次來人是看起來是世家之人。一身丹青水墨長衫外袍,朱白相間珠釵叉於發間,身材修長軟綿,清甜雅致,話語溫潤動聽。


    來人赫然是趙家大小姐趙玉。


    鳳英見來人是這時麵上一頓。對於這位名不見傳的趙家大小姐她原本還是有著很多的好感的,隻是今日這一出實在讓她錯愕中透了一抹失望。


    雅致蕙蘭的少女初見台上少女眼內快速劃過的失望之色不由整個人怔住了。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那抹失望還是為了那抹驚愕無奈,趙玉這會突然感覺有些委屈的心理了。


    鳳英見來人也不說話,一個勁的低頭模樣,不由又是一歎,兀自轉身想著,要不就此快些下坊算了?


    卻不想這會又從另一邊又走來了一人。鳳英無奈的頓住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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