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參商變了。


    俞參商白天忙得不見人影,再沒來片場看白尺,晚上他們一起譜曲、寫歌詞、看劇本時,俞參商隻管提修改意見,不再和白尺一起思考該怎麽寫、怎麽做。


    在二人共處的漫漫長夜,白尺為了趕在俞參商規定的時間點之前上床睡覺,忙得連抬頭看俞參商半裸著從臥室走到衛生間的時間都沒有reads();。白尺上床躺好了,俞參商就搬張椅子沉著臉坐在床邊監督白尺,等白尺睡著了,他才迴他的臥室睡覺。


    臥室裏一片黑暗,俞參商挺拔瘦削的身影成了一個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輪廓。白尺一點睡意都沒有,睜大眼睛看著站在不遠處的俞參商,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他伸出胳膊就能夠到俞參商。


    俞參商摸出手機,手機屏幕閃著微弱的光芒,光與影中,俞參商秀挺的麵容被鍍上一層堅毅的色彩。


    俞參商皺眉了,白尺小聲道:“是不是快十二點了?你快去睡覺,我好像失眠了。”


    手機的屏幕暗了,俞參商清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響起了,猶如潺潺的泉水,清爽又醉人,“失眠了就數綿羊。”


    白尺吹牛道:“沒用啊,我都數了好幾百隻了。”


    俞參商向前走了幾步,腳尖頂著白尺的床,白尺掀開被子把俞參商身上的香味都裝進被窩,向床邊滾了滾,悄悄地向下縮了縮,肩膀直對著俞參商的大長腿。


    俞參商有輕微的夜盲症,還不知道白尺都離他這麽近了,說道:“你重新開始數,我聽著。”


    白尺數著,“一隻,兩隻……”


    俞參商發覺聲音傳出的位置不對,微微彎腰,伸出手摸著床的邊緣,白尺把頭湊到俞參商的手邊,俞參商摸到一片軟軟地方,按下去,有塊硬硬的地方,這是白尺的嘴,俞參商趕緊把手插.進兜裏,“你怎麽睡到這裏了?”


    白尺伸出胳膊樓主俞參商的腿,手又向上挪了挪,撓著俞參商的腿彎,“我想離你近一點啊,你這幾天一直躲著我。”


    俞參商伸手拽白尺的手,喊道:“胡鬧。”


    白尺分出幾根手指,牢牢抓住俞參商的手指,“參商,我們今晚在一張床上睡吧?”


    俞參商拽住白尺的衣領想把他扔下床,從另一隻手上傳來的細密電流讓他喪失了對白尺實行*的能力,揪著白尺領子的手很快軟了下來,白尺又向下縮了縮,用下巴蹭著俞參商的手,還張嘴咬了一口,咬著不放。


    俞參商的心跳變得很快,冷冰似的語調變得有點軟,“別動嘴,狗才咬人呢。”


    “汪……”白尺舔了下俞參商的掌心,嘴裏發出的聲音細細小小的,隻有俞參商這樣耳力出色的人才能聽到。


    俞參商挺討厭人惡意賣萌,白尺的叫聲和舔掌心的動作卻讓他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用力蹲下,雙手交疊搭在床上,伸直手指就能碰到白尺的嘴巴,“你剛才喊什麽?”


    他剛才真是瘋了!


    白尺在被窩裏縮成一團,隻露出一顆腦袋,“喊王,大王叫我來巡山的王。”


    俞參商真的沒想到,白尺還有那樣的一麵,“我聽到了,你學了狗叫。”


    白尺尷尬地笑著,說道:“誰規定隻有狗能汪汪叫了,人也可以啊。”


    那你再喊一聲啊,俞參商心裏這麽想著,他伸手蹭了蹭白尺的發梢,幾乎讓白尺感覺不到俞參商在摸他的頭,“你快睡,半個小時後我會出來檢查reads();。”


    俞參商去衛生間了,白尺穿上鞋輕手輕腳地跑到俞參商的床上,鑽進被窩裏躺平了。


    雖然俞參商最近一直躲著他,可白尺今天晚上感受到了,俞參商對他的態度已經軟化了很多,白尺想試探俞參商的底限在哪裏。


    俞參商睡單人床的時候,上床的動作總是很規矩,掀開被子,側身上床。


    當他麵對兩米的大床時,俞參商上床的風格就沒那麽溫柔了,一直是背對著床站好,跳起向床上用力一摔。


    再加上他被白尺撩撥得失神,心裏有事,今夜的動作力道比平時大了一些。


    “疼——”突然被龐然大物用力壓住身體,白尺的身體是痛麻木的,內心是崩潰的。


    俞參商立即開燈,掀開被子,看到白尺在他的床上挺屍。


    白尺掙紮著試圖坐起來,模樣慘兮兮的,“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上床的動作幅度這麽大呢。”


    俞參商的心中騰起莫名的躁動,他不明白為什麽看到白尺躺在白尺的床上,和白尺躺在他的床上的感覺會這麽不一樣。他半個屁股坐在床邊,拉起白尺的胳膊,挽起袖子仔細看著,“壓到哪裏了?”


    白尺不安分地向俞參商身邊挪了挪,“這條胳膊,胸口,還有腿。”


    俞參商伸手掀白尺的衣服,白尺死死衣擺不讓掀,“不讓看,你不說你喜歡我,我就不讓你看。”


    下一秒,白尺就被俞參商推倒了。


    俞參商把白尺的睡衣卷到了胸口,映著光檢查他的胸口有沒有黑青,看完後按了幾下,“疼嗎?”


    白尺側身躺著,看著俞參商哼道:“疼,疼得我都動不了了,我今天就睡在這張床上哪都不去了。”


    俞參商沉默著,開始卷白尺的褲腿。


    白尺壞心眼道:“褲腿太緊,卷不上來的,隻能脫了褲子看。你要我脫嗎?”


    俞參商隻在很多年前抽過煙,忽然想再點一根,否則,他不知道該怎麽靜下來。


    俞參商並沒有把他壓得特別疼,白尺玩夠了,就伸手拉下被子,枕著枕頭躺好了,“醫生說我最好在十二點之前休息,這會都快十二點半了,參商我們快睡覺吧。”


    男人和男人在一張床上睡一覺根本不算事兒,但俞參商有種預感,如果他今天和白尺在這張床上睡一晚,他們的關係就無法迴頭了。


    俞參商可以去睡白尺的床,還可以把白尺抱迴白尺的床。


    無論哪個選擇,都比和白尺睡一張床更合適。


    可是,他今天晚上想和白尺待在一起,就是想和他待在一起。


    俞參商起身關了燈,摸索著躺在床的邊緣,隻是一個轉身,他就會掉下床。


    黑暗讓俞參商覺得安全,也給了他太多想象的空間,白尺的一個唿吸、一個動作,聽起來都像是白尺正在靠近他、接近他,就快碰觸到他了reads();。


    俞參商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僵成了一根木頭。


    一隻涼涼的手伸了過來,光滑的手指插.入俞參商的指縫之間,十指相扣。


    俞參商沒有躲開他的手!


    “你別離我那麽遠,小心掉下去。”白尺壯著膽子把俞參商往他身邊拉了拉,把俞參商的手壓在了他肚子的位置,胸口貼著俞參商的胳膊,下巴擱在俞參商的肩頭。


    白尺的拇指指腹貼著俞參商的拇指來迴移動,像來迴晃動的鍾擺,催得兩個人很快進入了夢想。


    俞參商睡覺很老實,整夜保持著平躺的姿勢,白尺進入夢想前還記著要粘著俞參商一夜,睡熟後就整個人滾到床的另一邊睡了,他們二人身體之間的距離大的還能再塞下一個人。


    淩晨四點三十八分,白尺背對著俞參商睡得香甜,俞參商看著他的背影,掌心空空的,覺得有些失落。


    俞參商希望整個夜裏,白尺都是麵朝著他睡的。


    十幾分鍾過去了,白尺還沒有翻身。


    俞參商麵無表情地下了床,睡到床的另外一邊,小心翼翼地把白尺擠到了床中間,在快亮的天色裏凝視白尺的睡眼。


    “參商——”


    白尺嘟囔了幾聲,伸直胳膊在床上摸索著,摸到俞參商的胳膊了,立馬湊了過來,貼著俞參商的胳膊,摟住俞參商的脖子,用嘴巴來迴蹭著俞參商的嘴,亂七八糟地舔了俞參商一臉。


    白尺在睡夢中仰著頭,下巴搭在俞參商的下巴上,鼻子貼著俞參商的鼻子。本來勾住俞參商脖子的手不安分地順著俞參商的脊椎滑下,在俞參商的腰部畫圈,停留在了貼了創可貼的位置。


    “呲——”


    白尺把創可貼撕了下來,溫暖的掌心拍著俞參商身上的胎記,撇著嘴說道:“說好紋情侶紋身的,你怎麽就先紋了呢。”


    “我沒有。”俞參商下意識地迴答。


    白尺哼了一聲,貼著俞參商翻了個身,拽起俞參商的胳膊摟住他的腰,把俞參商的手指壓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了。


    俞參商掙開白尺的手,緊張地摟住白尺的腰,鼻子貼著白尺的脖子,閉上了眼睛。


    俞參商聞著白尺身上的熱氣想,他應該是喜歡白尺的。


    早上五點五十分,手機的鬧鈴響了,白尺掙紮著睜開了雙眼。


    他轉頭看了看,確定他不是在俞參商懷裏醒來的,俞參商也不在他的懷裏,甚至他們兩個的手都不是牽著的。


    白尺瞪著背對著他,睡在床邊的俞參商,響亮地打了一個噴嚏。


    一直睜著眼的俞參商鬱悶了,他都把被子全給白尺蓋了,怎麽白尺還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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