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豔迴到平安鎮分堂。


    分堂中央大堂一共十一把椅子。中間坐著沈丘豔,兩側坐的是十位分堂總領值。


    這些人全部都是沈丘豔招募起來的,對沈丘豔的忠心更勝於對石門的忠心。


    沈丘豔收起了平日裏婀娜的模樣,身軀也沒有了絲毫嫵媚做作。


    沈丘豔:“眾位兄弟聽著,今日起,分堂東遷,各位總領值即刻動身,前往城東新堂口。”


    眾人皆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東遷?


    新堂口?


    這到底是是怎麽迴事?


    分堂就這樣不戰而退了嗎?


    總領值之一柴通說道:“堂主,屬下等不明白堂主的意思,還請堂主說明,分堂為何突然東遷?”


    沈丘豔:“門主下的令,我等隻管遵從便是。”


    柴通:“門主下令?門主憑什麽幹涉!”


    “啪!”沈丘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放肆!再如此出言不遜,小心我掌你的嘴!”


    分堂是石門的分堂,柴通這句話簡直是愚蠢到了極致!


    隻不過,這是他的真心話,也是分堂眾兄弟的真心話。


    柴通:“堂主,屬下不服!城東是什麽地方我想各位兄弟都清楚,那就不是能養活分堂的地方!”


    總領值之一左蒙說道:“堂主,柴大哥說得沒錯。分堂是您和我們眾兄弟多年來的心血,門主從沒有幫過我們一分一毫!分堂存亡之際,居然是東遷?門主這個時候下這種命令,是什麽意思!”


    沈丘豔眼神淩厲:“都給我冷靜!”


    沈丘豔平複一下心情。她又何嚐不是同眾位兄弟想的一樣。


    石化純多年來隻不過是在充當一個名義上的門主,平安鎮分堂從來都是沈丘豔在操持。


    沒有任何抵抗便直接東遷,誰也一時間接受不了。


    沈丘豔:“兄弟們,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又何嚐不想分堂無恙。但是門主與常十三做了交易。分堂東遷,常十三便答應不傷分堂分毫。這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柴通站起身來:“堂主,難道我們試都不試就直接服軟嗎?”


    沈丘豔:“拿什麽試,拿分堂眾兄弟的命嗎?”


    天雲山派的勢力在平安鎮周圍已經呈現包圍之勢。


    石門與天雲山派硬碰硬,不但折損非常,而且絕沒有得勝的可能。


    分堂的兄弟們陷入一場沒有希望的爭鬥,沈丘豔又於心何忍?!


    沈丘豔語氣堅定:“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抗命不遵者,撤掉總領值之位。聽明白了嗎?!”


    十個人心中憤憤不平,低著頭沒有任何迴應。


    “啪!”整張桌子震上三分。


    沈丘豔:“迴話!”


    十分身形一震,站起身來:“屬下遵命。”


    ……


    ……


    常十三與林尋迴到分舵之中。


    林尋一邊在吃著飯一遍小心翼翼地問道:“師父,尋兒有個請求。”


    常十三夾著菜:“嗯。”


    林尋:“您看尋兒的傷……明天…的早課,咳,是吧?”


    常十三略微停頓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明日早課、晚課,停一天。”


    林尋嚇得筷子都放在了桌子上!


    他想著:師父這一定是說得氣話!不然怎麽會是停一天?師父定然是責怪自己又想偷懶!


    林尋:“師父,尋兒錯了。明日早上來找您。”


    常十三微微抬眼:“不,明日休息。”


    林尋:“師父是不是生尋兒的氣啦?尋兒再也不敢提了。”


    常十三左手輕撫一下林尋肩膀:“有傷在身,理當休息。明日生辰,師父晚上為你準備了生辰宴。南寧城分舵的兄弟們都會參加。聽明白了嗎?”


    林尋一瞬間愣住。


    常十三的眉眼,這一刻,溫暖如春。


    他本來想今年生辰就這麽算了,反正爹爹在拂柳山莊,離著八丈遠。在南寧城,也就師父知道他的生辰,所以今年注定是要冷冷清清。


    南寧城分舵的人都會參加——這該是怎樣的場麵!林尋從沒有想過會有這麽多人為自己慶生。


    常十三:“明日上午為師帶你去聽雨軒,下午迴來後先休息一下。晚上準你喝酒,不過最多五杯。”


    他接著說道:“明日會有很多人給你送禮。拿人的手軟,自己想想,什麽該收什麽不該收。”


    林尋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師父,心中說不出來的感動。


    雖然這個師父從來不會誇獎他,也不會說什麽好話來表達。但是還是努力哄著他,而且也很——寵著他。


    林尋抿著嘴巴,目不轉睛地盯著常十三。


    常十三頭皮發麻:“幹嘛?”


    林尋站起身來,走到常十三背後,雙手搭在十三的肩膀上,用上全身力氣開始搖動。


    林尋:“師父,您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孩子笑得那麽開心,從內到外地真誠無比的笑。


    常十三快要被林尋這小子搖晃地散架。剛吃下去的飯,那經得起這般折騰。


    常十三:“不過,後天要把明天的功課補上。”


    這句話雖然像一盆冷水,但是此刻愉悅地沒邊兒的林尋豈會在乎。


    林尋不但沒有賴賬,還欣然接受了。


    ……


    ……


    聽雨軒中和往常一樣,仍然是一片琴音。


    文人雅士或高談闊論,或倚靠小憩。這地方,總可以讓人的心安靜下來,不受世俗之氣的侵擾。


    常十三:“尋兒,見到先生要有禮貌。”


    林尋:“您都說三遍了。”


    常十三:“若不是你頑劣習氣,為師能說三遍嗎?”


    擔心是真真切切的,這林尋若是在徐白麵前大大咧咧,說一些不遜的話,徐白一個不高興,冬雷就不會輕易給他們。再者說,林尋失禮,丟人的是他這個做師父的。


    林尋隻要情緒有些波動,就喜歡對常十三“動手動腳”,這一套用在老先生身上,老先生能受得了嗎?


    林尋聽著常十三的話,什麽嘛,又是嫌棄地那張臉。他嘟著嘴輕哼一聲:“哼。”


    這副樣子,還真不怪常十三“嘮叨”,一點兒都沒有一個乖徒弟的模樣。


    常十三懶得理他,撐開折扇,信步走了進去。


    林尋雙手負在背後,仰著頭跟在後麵。仿佛常十三是給他開路的“夥計”,他是後麵那個被保護的“大爺”。


    林尋這小性子全都是他爹爹林平的功勞。


    從小就被爹爹捧在手心裏,別說挨打,就是連罵都沒有挨過。


    拂柳山莊小公子,人們更是讓他三分。


    雖然這段時間常十三一直嚴加約束,但是他骨子裏公子哥的玩世不恭,豈是幾個月能抹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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