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綺見識到卓興陽的劍法,自然明白來人身份不俗,非一般的新人可比。


    羅綺也記得自己親手將有毒的食物交給了眼前人,在狡辯下去已經沒有絲毫意義。


    羅綺道:“既然如此,當著明人不說暗話,解藥沒有,要命一條。”


    羅綺放下手中的劍,閉上了眼睛。


    興陽問道:“你是誰的人?”


    羅綺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哈,想要解藥,斷無可能。勸你死了這條心。”


    興陽劍鋒直直刺入羅綺的胸膛,半寸之深。興陽問道:“石門的人?”


    羅綺突感疼痛,卻一個字沒有迴答。


    興陽的劍又進一點:“解藥,交出來,饒你不死。”


    天雲山派領舵使聽聞消息,立刻趕過來。擇選會堅決不允許鬧出人命,這是一條鐵打的規矩。


    就在這時,羅綺瞬間向前一步頂上,胸膛深入劍尖,鮮血頃刻染紅外袍。


    領舵使晁泗正巧看到這一幕——興陽劍鋒拔出羅綺胸膛,羅綺倒地身亡。


    晁泗帶領的手下急忙上前,雙指抵在羅綺的脖頸動脈之上。迴稟道:“領舵使,人死了。”


    晁泗問道:“怎麽迴事,解釋。”


    興陽上前拱手道:“領舵使,此人下毒謀害在先,在下出劍逼問解藥在後。人死掉,在下有責任,願意領罰。不過,在下無意取他性命,他一心尋死,在下還沒有迴劍,已經來不及了。還有,有一名兄弟中毒嚴重,還望領舵使出手相救。“


    晁泗:“帶路。”


    興陽帶著晁泗來到小七身旁,十三正在等著興陽的解藥。可是,不幸的是,羅綺臨死也沒有交代解藥的下落。


    興陽道:“領舵使,毒物不知名字,還請領舵使將他帶走,及時施救。”


    此時被帶走,就等於主動放棄擇選會。後山一旦下去,斷沒有再迴來的。


    小七掙紮著坐起身,顫顫巍巍道:“不、不要把我帶出,我不想、放棄。“


    聶寒著急得喊道:“小七,你不要命啦!說什麽胡話!”


    十三吩咐道:“將人扶起來。”


    十三有把握用剩餘的內力為這孩子壓製毒性,堅持到擇選會結束不成問題。興陽一把攔下來,他可不忍心看著幫主這麽做。內力徹底掏空,這就是在自損經脈。


    興陽低頭道:“大哥恕罪,小弟不能從命。”


    興陽轉過頭來,深深躬身:“領舵使,請求您幫幫小七兄弟,用內力幫幫他!”


    晁泗看著小七痛苦難當的模樣,走上前去,給小七簡單診了個脈。毒性確實不等再等了,晁泗考量一下,憑借自身內力可以壓製毒性不假,但是最多能壓製五成。


    想要達到興陽這樣用起劍來自如如常,晁泗根本做不到。


    晁泗說道:“將人扶起來,我試試。”


    興陽道:“多謝領舵使。”


    聶寒將小七扶起來,晁泗盤坐在他身後。運轉內力,雙手並出。


    晁泗內力不斷被抽離體外,小七緊皺的眉頭終於略有舒展。


    沒過多久,晁泗臉色逐漸失去血色,最後隻能收手。


    天雲山派門人上前攙扶:“領舵使,您怎麽樣?”


    晁泗臉色略顯蒼白,無奈地搖搖頭:“五成,隻能壓製五成。將人帶走吧,這副樣子我們不能讓他再呆在這裏。”


    就在這個時候,常十三已經坐到了小七的背後。


    興陽眼睛瞪大,幫主什麽時候過去的!這怎麽行,興陽上前抓住了十三的胳膊,十三沒有給興陽任何機會,直接將興陽重重甩開。


    興陽一個踉蹌,還沒等站穩,常十三已經開始為小七輸送內力了。


    興陽隻能在一旁幹巴巴地看著,一點兒也幫不上忙。此時的他毒性入體,幾招幾式的打鬥無關緊要,若是動用內力必定會催發毒性。


    常十三臉色越發難看,小七的臉色卻越發光亮起來。


    十三收手,毒性已經被壓住了七成,小七正常動武不再會有問題。


    興陽衝上前去,擦拭十三頭上的虛汗,擔心地要命。


    “大哥,大哥,還好嗎?”


    十三雲淡風輕說道:“無事。”


    聶寒看著這兩個人,心中打起來鼓:這二人是什麽人?為何會有如此大的本事?


    晁泗更加懷疑,他最是明白,壓製毒性需要多少內力。麵前的人雖然隻是壓製下去了兩成,但作為擇選會的參與者來說,已是難能可貴。


    他不知道,在此之前,此人已經為兩個人運過功了。


    隻不過,此時還有一事未了——羅綺的死!


    私自打鬥,逼問解藥,致使羅綺身亡。雖然不是死處於興陽的意願,但是羅綺的死興陽的責任逃不開。


    而且大庭廣眾之下,羅綺死亡,眾人都親眼看到興陽的劍刺入了羅綺的胸膛。影響之壞不言而喻。


    一頓懲戒是興陽必須承擔的。


    擇選會上不容情,與天雲山派幫規一樣,公眾場合必須立威。


    晁泗盯著興陽道:“名字?”


    “卓十二。”


    晁泗道:“鞭二十,可服?”


    “服!”


    晁泗道:“來人,帶走。”


    “等等!”十三站起身來,上前一步。


    “領舵使,卓十二所作所為,都是在下的意思。十二弟已經毒性入體,萬萬受不得鞭刑。在下請求,替十二弟受罰,還請領舵使成全。”


    “大哥!”興陽著急喊道。怎麽能讓幫主替屬下領罰!


    更重要的是,幫主內力消耗殆盡,虛弱程度和興陽不相上下。


    二十鞭打下去,該承受多大的折磨!身體怎能吃得消!


    興陽顧不得幫主對自己拋過來的嚴厲的眼神。連忙說道:“領舵使,我大哥腦子不好,您別聽他胡說。這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認罰,趕快將我帶走。”


    十三權衡一下:興陽的毒經不住打,自己身體此時正是虛弱。既然兩個人都不適合去承受,那當然要自己這個大哥來扛。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把兄弟護在身後。


    “給我滾過來。”十三對興陽命令道。


    興陽不肯讓步:“大哥,無論如何,小弟這次也不會聽你的!迴去怎麽罰小弟都認,今天小弟不會讓步!”


    常十三停頓片刻,抬眼鄭重對興陽說道:“護著你們,是我該做的,也是我必須做的。這種時候不讓我頂在前麵,我會愧疚一輩子。你懂嗎?如果懂,就別攔我。“


    興陽看著幫主認真的眼神,皺著眉頭,想說的話又被咽了下去。


    常十三拍拍興陽的肩膀:“放心,區區二十鞭,真的不算什麽。”


    不知不覺,興陽的眼眶已經濕潤。


    這個整天對下屬又打又罵,一個笑臉都不給的人,心中卻最在乎他們。幫主不會表達,不會將這種在乎掛在嘴上,卻總是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自己承擔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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