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相同?我什麽時候要求過完全相同?它是什麽花?你還指望用這些低劣的品種培育出它完全相同的嗎?”


    希伯來歇斯底裏的對眼前的滿身泥土的工作者吼叫著,被工作者小心翼翼的保護在懷中的那盆鮮花看的他更加的火冒三丈。


    “對屬性沒有任何要求,我隻要外形一樣就可以了!外形一樣就可以了!”


    氣的顫抖的指尖指向那工作者口中有些相似的葉子,希伯來滿是皺紋的臉漲的通紅,“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希望的?你這個廢物!”


    被希伯來吼的冷汗涔涔的工作者不再多說什麽,他伸手擦了擦掛在臉頰上的汗水,卻因為手心上的泥土將自己的臉弄的髒亂一團。


    先前將花朵從土壤中挖出時的熱情早已被澆滅,即使希伯來對他手中花朵一再貶低,他也沒有鬆開緊抱著花盆的手,他不願,更多的是不敢。


    希伯來也是,希伯來也不敢。


    希伯來即使再憤怒,也不敢下令砸掉這盆他口中所說的失敗的花。


    上一任坊主在臨死之前曾奇跡一般的培育出了與其十分相似的花朵,這令那麽大人十分高興,他甚至親自來取走了那朵花,並且真誠的向前任坊主道謝。


    坊主向他百般感恩,並且信誓旦旦的承諾會培育完全它完全相同的花。


    可不久之後,他在培育花朵時突然死亡。


    他走的並不安詳,他五官流血並且四肢變得像是枯萎的樹枝,渾身上下青筋畢露。


    沒有知道為什麽正值壯年的前任坊主為什麽會突然死亡,大家心裏也都有猜測,但卻又十分默契的不敢明言猜測。


    他的確去世的太突然,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將培育的心得完全教授給希伯來。而唯一剩下的種子,卻被他的鮮血汙染了。


    花園工坊多年來的心血毀於一旦。


    希伯來可不敢將這件事告訴那位大人,長久的等待化為泡影,就算是那位大人,也絕對難以承受,更何況他本就兇殘又嗜血。


    現如今,距離那位大人要求的日子不遠了,眼前這朵花雖然是劣質的失敗品,卻是所有失敗品中唯一與它有點相像的。


    如果在未來極短的時間中在無法培育與之再相似一點的花朵,他隻能用這盆來交差。


    想到這裏,希伯來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一旁的沙發上。緊緊皺著的眉頭和臉上深深的皺紋堆積在一起,其中像是填滿了擔憂與哀怨。


    雖然他之前說的輕巧,但其實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不論屬性,單單是培育出它外形相同的花朵也極為不易。


    畢竟那可是……世界樹的花。


    世界樹那樣偉大的存在所孕育出的世界的瑰寶,就連初始之神也必須敬仰的存在,怎麽是他們能夠輕易複製的了的呢?


    它是絕對的神聖與純潔,它的存在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任何花朵都不被允許與它相似,這是世界樹所傳達的、世界的真理。


    而他們通過禁忌的魔法,不通過不同植物之間的雜交、扡插,通過魔法藥劑加以幹預,以達到與它的模樣相似,這已經是僭越之罪,是逆天而行了。


    如果初始之神們尚且存在,那麽他們必然因此暴怒,並且降下神罰。


    那位大人雖然也知道其中的困難,但他有著自己的信仰。


    那位大人卻如此堅信著,堅信自己所心愛的人必定會歸來。


    他說,這是她最喜歡的花,在她迴到他身邊的那天,他要親手為她送上這種花。


    於是,在伽洛蒂建立之初,培育那種花,就是花園工坊的第一任務。


    那位大人也確實給了他們足夠多的時間,並且對他們的要求有求必應,那樣一個殘暴又冷酷的人,卻在每次來到花園工坊時都會露出那種溫柔又靦腆的笑意。


    在時間的洪流中,坊主一代一代的交替,一代一代的死去,那位那人一直安靜的等待著,就像是在等待經曆戀愛的小男孩。


    或許是長久的等待消磨了那位大人最後的耐心,也或許是什麽的出現刺激了那位大人,他終於下達了最終期限。


    在期限之內,能培育出僅有一點相似的這盆花,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如果他將這份殘缺的幸運獻上,是否能夠滿足那位大人的期望?


    答案現在還未作明了,但希伯來卻也完全能夠預料到了。


    “下去吧。”


    工作者又看一眼癱軟在沙發上,連咆哮的力氣都不再有的希伯來,目光中的感情有點複雜。


    短暫的凝視之後,希伯頓將花盆放到了桌麵上,恭敬的退了下去。


    希伯來癱在沙發上,久久盯著天花板,以往充滿利益與不屑的雙目此刻看起來異常渾濁。


    門內終於不再有聲音傳出了,洛斯酒紅色的眼眸中光暗交匯,深沉的似是看不見底的旋渦。他思考著什麽,卻又很快垂下眼眸,遮住了眼眸中一切的情感。


    少頃,他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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