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你叫我等你。”少年的聲音變得像是他的目光那樣冷了,“我之前不想等你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從樹上直起身,走到希璐爾身側。


    他似乎比鳶一還要高,僅僅是低下頭,看向希璐爾時卻生出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總是應該結束的。”


    他輕聲說道,猶如上等絲綢的金色長發從他的肩頭散落,少年帶著假麵的臉離希璐爾越來越近,幽雅的香味順著空氣盤旋而上。


    假麵遮蓋住了他三分之二的臉部,隻露出弧度完美下巴。他粉嫩的薄唇微張,隱約可見潔白的牙齒。


    熒光為他的唇鍍上一層瑰麗的色澤,就在這瑰麗的色澤中,他掀起嘴角,似笑非笑。


    “你說是嗎?魔女大人。”他勾了勾唇,魅惑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每說一個字都幾乎是妖嬈的犯罪。


    他笑起來時的那種美麗幾乎讓人頭暈目眩,可是他的聲音卻越發的涼了。


    少年的妖治同樣讓人難以招教,希璐爾咬著唇反駁,“你都叫我‘魔女大人’了,你知道我是誰,你肯定認識我。”


    “先不要這麽肯定。”他輕聲說著,話語間妖氣橫生,纖長濃密的睫毛在他的眼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在黑曜叫你魔女小姐之前,我的確不知道你是誰。”


    特別是提到黑曜的名字的時候,少年話語中的涼意似乎都要將周圍的空氣凝結成冰了。


    但這冰冷冷的話語並沒有澆滅希璐爾心中的炙熱。


    “你偷聽我和黑曜說話!”希璐爾將引導之書抱在懷裏,氣鼓鼓的看著眼前的少年。


    “我沒有必要偷聽。”


    希璐爾被少年堵的無話可說,隻能將眼睛瞪的圓圓的,像是一隻領地被侵犯的小貓。


    “可是,可是,你明明……”希璐爾的胸膛起伏著,卻始終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執著的看著她,許久,小聲卻堅定的說道,“你明明認識我的。”


    少年意味不明的輕笑起來,他揚了揚下巴,原先別在耳後的碎發鬆散下來,貼著他的臉龐,勾勒出他側臉漂亮的弧度。


    “所有人都會認識你的,所有都會知道你是魔女大人。”他說,“我們不一樣。”


    他看著她的眼睛,她眼中滿是執著,而他亦是如此。


    隻不過……


    “什麽不一樣,我們不都是同……”


    希璐爾的話還沒說話,就消匿了少年的動作中。


    他伸手抓住了希璐爾的肩頭,將她按進了自己的懷裏。


    確實是按,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可以算的上粗暴。


    鼻尖和他的堅硬的胸膛撞在一起,疼的希璐爾直呲牙。


    “你……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你在做什麽!”希璐爾被少年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她連忙伸手去推他,來自鼻尖的痛楚更是讓她的聲音中都帶上了一點火氣,“放開我!”


    少年並沒有因為希璐爾的掙紮而放開她,他的右手從她的肩上滑下,柔軟細膩的手心帶起了不可思議的觸感。


    他低頭看著在逐漸懷中掙紮的少女,酒紅色的眼瞳中光澤瀲灩,妖嬈似夜,比任何寶石都要純粹,又比任何鑽石都要閃耀,繾綣著仿佛未綻薔薇瑰麗的色澤,又沉澱著無邊的涼薄與寒意。


    被希璐爾緊緊抱在懷裏的引導之書頂著他的胸膛,這讓他想起來不愉快的迴憶。


    他沉下臉,稍稍與希璐爾拉開距離。


    他一隻手禁錮著希璐爾,另一隻手則將引導之書從她的懷中抽出,毫不留情的往遠處一甩。


    引導之書在空中滑過一道飽滿的拋物言,而後重重墜地。


    隨著書本的落下,少年的心髒猛的縮緊,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心悸感,他的心髒在瘋狂的跳躍,而他則在糾結,在慌亂不安。


    見少年沒有放開自己的動作,希璐爾掙紮的更厲害了。


    少年低頭,他揉了揉希璐爾的發頂,柔軟的觸感讓他那磁性低沉的話音間多了一抹幾乎不可聞的輕歎,“你不應該和我在一起的。”


    少年的聲音傳入耳畔,他沒有刻意的壓低聲音,也沒有刻意的說出曖昧的詞語,卻依舊魅惑至極。


    這個聲音!


    希璐爾驚訝的幾乎忘記了掙紮。


    她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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