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為了找他,累得半死先不說,還遇上流氓,差點被欺負。慌不擇路的闖進這片山坡,更是又懼又怕,原以為找到了趙俊霖,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可誰知趙俊霖卻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說話陰陽怪氣的,現在更是過份,竟然還衝自己大聲地吼?


    白萍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麵爆發,也大聲地吼了起來:“我欠你的啊?找了你一整天不說,還差點被流氓給欺負了,我沒指望你感激我,可也沒犯賤到非要在這受你的氣!”


    白萍氣唿唿地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泥土,“不用我管是吧?好,我也不在這討人嫌了,我走行了吧?”說著氣唿唿地邁腿就要下山。


    她用盡了所有力氣大聲嘶吼,眼眶不爭氣地酸澀起來,隻是才剛跑了幾步,身後一道影子咻地一聲竄到了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趙俊霖緊盯著她問:“被流氓欺負?怎麽迴事?”


    “我是你的什麽人啊?我發生什麽事,跟你有什麽關係?”白萍憤憤地反問,把他之前的作派學了個十成十,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趙俊霖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翻騰的心緒,“好吧,是我不好,不該衝你發脾氣。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白萍見他態度好轉,激動的心情也平複了幾分,便咬了咬唇,倔強地說:“你先告訴我,你發生了什麽事!”


    趙俊霖不耐煩地又一次提高了聲音:“你快告訴我?是不是姓呂的那渾蛋又打你主意了?”


    “你別扯沒用的,你先說!”


    “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一直對你圖謀不軌,老子這就去滅了他!”說著趙俊霖就殺氣騰騰地往山下衝。


    白萍又氣又急,轉身追了過去:“你丫的就是個瘋子,誰跟你說是呂頌賢欺負我了?”


    “那你說,到底是誰?”趙俊霖的聲音嘶啞拉扯,還用盡了力氣大吼大叫,讓人聽著膽顫心驚,生怕下一秒他的喉嚨就要破了。


    白萍無奈,她算是看出來了,每一次和這家夥倔,自己總是倔不過他,一如自己以前和父母倔,父母總是倔不過自己一樣,這是遇著克星了呀!


    白萍一時也說不清楚這是種什麽樣的感受,反正她現在是感覺毫無辦法了,隻能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就剛才在山下的馬路上遇見的,兩個男的開著車攆我——”


    趙俊霖額角青筋直跳,雖然白萍一句話的事,可他卻能想象到那種場麵。這大晚上的,白萍一個弱女子突然被兩個男人追著跑,她心裏得多慌亂,多害怕呀?


    他一雙眼睛緊盯著白萍,急切地打量著她。


    “我沒事,我往馬路旁的水田裏跑了,他們追不上我。”


    聞言,他的一顆心才算是稍稍安定。


    “以前見過他們嗎?”


    “沒有——”白萍很肯定的搖頭,“估計是喝醉了,看我孤身一人,臨時起意的吧。”


    趙俊霖卻仍不肯罷休,反而冷哼一聲,殺氣騰騰地往山下走,暗嗟嗟地要找那兩個混蛋算賬。


    他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迫害、欺騙,覺得自己活在世上,就是一個恥辱。他本是心如死寂,萬念俱灰。


    自己身上竟然流著那樣狠毒絕情的女人的血,這讓他開始痛恨起自己來,當爆雨來襲,一道閃電擊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甚至感覺無比的輕鬆。


    劈吧,劈死小爺,小爺就解脫了,把這具肮髒的肉體還給那個女人,從此自己與她便再無瓜葛。


    被閃電劈中的那一刻,全身不由自主的痙攣起來,他最後的念頭是:自己死了,在這個會有一個人為自己傷心難過嗎?


    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中仿佛聽到了白萍的聲音,我這是在做夢嗎?


    當睜開眼睛看到那張曾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小臉時,他用了許久的時間才讓自己相信,原來我還沒死!


    這一刻,他心裏並沒有欣喜,隻有無盡的憤恨,為什麽這樣都死不了?該死的賊老天究竟想要折磨老子到什麽時候?


    他像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尖酸刻薄,誰也不想理。


    可是當聽到白萍差點被人欺負的時候,巨大的憤怒卻奇跡般地讓一心求死的人心裏燃起了濤天怒焰,他一心隻想著把那些欺負白萍的人揍得腦袋開花,一時倒把自己的傷心事給拋在了腦後。


    “喂你走慢一點——”一路上趙俊霖幾乎是在飛奔下山,直追得白萍苦不堪言,已經是第n次出言提醒了。


    每次趙俊霖都會放慢腳步,可片刻後又會忍不住,腳步越走越快……


    到了山腳下,一心想著找人拚命的趙俊霖卻鬱悶得幾要吐血,那兩混蛋早走了,哪裏還有半點影子!


    “媽的——”趙俊霖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重重地踹了腳路旁的一棵小樹,那小兒拳頭粗的樹竟被他一腳從中間踹斷了。


    趙俊霖鬱悶地問:“你可還記得那人的長相,還有他們的車是什麽樣子的?”


    白萍目瞪口呆地看著斷樹,忙不迭地搖頭:“沒看清。”看他這模樣,若是把那些人的車牌號告訴了他,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找那些人拚命的……


    想到那種後果,白萍哪裏還敢告訴他?


    “……”趙俊霖憤憤不平,卻也無可奈何。兩個人沿著馬路往城裏走。


    一路上他越走越慢,白萍隻當他也和自己一樣,甚是疲累,便不以為意,哪知剛到城裏,趙俊霖便驀然倒地,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暈了過去。


    白萍又驚又急,好在前方十幾米遠的地方便有一家醫院,她本來又餓又累,幾乎要癱倒在地了,可這會兒卻不知哪裏來的力氣,一把抱起趙俊霖,飛奔進了醫院。


    “醫生,醫生——”


    有值晚班的醫生、護士聽到白萍的唿救聲,連忙趕了過來,一個男醫生大手一揮,說道:“快送急救室——”


    接下來發生的事白萍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一切都就身處夢中,又如酒至半酣,恍恍惚惚中似乎趙俊霖被推進了搶救室,有醫生護士催著她去交醫藥費。


    從趙俊霖偉岸的身軀轟然倒地的那一刻起,白萍就開始無法思考了。她的腦子裏亂糟糟的,仿佛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地推著中,整個人如一隻螺陀一般不停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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