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這兒賣的胎衣效果很神奇,我想買點迴去給我小孩吃。我小孩他這身體實在是太瘦弱了,我想讓他吃點胎衣,讓他好好補補。”竹青青直接道。


    “你也真是的,為人父母的,你怎麽把小孩餓成了這樣?”我皺眉道。


    我看著她帶來的那個小男孩,那可不僅僅是用瘦弱來形成了,那簡直就是皮包骨,感覺好像是被餓了好久,許久沒有吃飯了。


    我感覺奇怪,看她媽媽很緊張他的樣子,怎麽連飯也不讓他吃飽?!我直覺這其中肯定還有著更多的隱秘。


    “這話說起來就長了,我的孩子變成這樣,這都怪那些該死的人販子。”一想起這件事,鄧涵便忍不住想要落淚。


    “沒事,坐下來好好說吧。”我拉她坐下,這又是一個可憐的母親啊。


    為了孩子的事情,鄧涵是有一肚子的苦水想要倒。她見我竟然願意聽她傾訴,於是她便開了話頭。


    “我的孩子被拐走了一段時間,我找了他整整兩年,這才終於把他找了迴來。原來我的孩子是被拐去,還被人販子給打斷了腿。當時他正在街邊跪著向人乞討呢。”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有時候很大,有時候卻很小。我找了孩子整整兩年的時間,期間我動用了所有的關係、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都沒能得到孩子一丁半點的消息。我卻在那天早上去買菜的途中遇見了我的孩子。”


    “當時我機靈,我並沒有馬上去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竟然被迫去當了小乞丐,那他幕後肯定是有指使、操縱之人,於是我先報了警,等警察來了,我才去抱了抱我那可憐的孩子。”說到這裏,鄧涵就又哭了起來。


    “在警察的護送下,等我把孩子帶迴家,孩子卻好像完全不認得我了。孩子隻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不敢跟我說任何的話。我想他不在我身邊的那段日子,一定經受過很多很多的苦吧。”


    說到這兒,她就再也忍不住,抱緊孩子抱頭痛哭了起來。


    而她孩子隻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的母親。


    我想此時孩子腦袋裏肯定是一片空白的狀態,被拐的那段日子肯定是給他造成極深的心理陰影。


    等鄧涵情緒穩定了些,我才跟她說起了胎衣的事情。之前給包工的老婆做的破腹產手術,胎衣我確實有著一個,剛好可以把這個賣給她。


    我看她隻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身上應該也沒有多少錢,於是我便隻象征性的收了她五十塊。


    我從來可沒想從胎衣的身上賺多少錢,所以賣的價格我也就給的很隨意。


    鄧涵很感激我,她硬是塞給我五百塊錢,我肯定不會要了。我隻讓她以後好好去照顧孩子,以後可千萬不要把孩子給弄丟了。


    鄧涵連忙說是,說她以後再也不會讓孩子受到任何的傷害了。


    原本我以為,鄧涵買了胎衣迴去之後,關於她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其他後續了。沒想到診所內,卻又進來了一個孕婦,她身邊還跟著一個老男人。


    這孕婦明顯是沒到生育期,而我看她臉色的平靜,又不像是來做人流的。


    這孕婦生著一副長長的尖下巴、瓜子臉、嘴角邊長著一顆痣、一雙眼睛極小、賊眉鼠眼的,在滴溜溜地打轉,在仔細打量著整個診所。


    她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我看著就覺得她是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脾氣可不怎麽好。而我的眼光一向很少出錯,接下來她的表現便證明了這一點。


    “呦----,大夫,你這個小診所還真是特別啊。”她嬌聲的道。


    “你來這兒是有什麽事情需要諮詢嗎?”我照常的詢問道。


    不知道為什麽,她這剛一進來,我就已經對她已經沒了好感。或許是她那雙泛著賊光的眼,讓我心裏不舒服吧。


    “我來這裏倒沒其他什麽目的,我聽說這裏的婦產科大夫醫術精湛,手術經驗極為豐富,從來沒有出過差錯的時候,於是我便想要進來觀摩觀摩。以後我生產的時候,或許還會考慮來這間診所呢。”


    她說話始終是那種嬌聲嬌氣的語氣。


    “不過你這間診所規模實在是太小了點,還是黑診所,肯定是沒有營業執照的。這讓我以後怎麽放心來這兒順產啊?”


    我心裏則道,你愛來不來,不來拉倒,我又不求著你來。我心裏是這麽想的,但肯定不能把話就那麽說出來,我可不想因此得罪人,因為口舌之爭,從而惹上麻煩那就不好了。


    “你就是這裏的大夫吧?還是護士?”她接著又問道。


    “大夫。”


    “大夫啊,我想要用這裏的醫療設備讓你幫我照照我肚子裏的孩子確認是不是男孩兒,你放心,多少錢我會照給。”


    “照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又怎麽樣?是女孩你就要把她人流掉了?”我皺眉道。一般去醫院做胎兒性別鑒定的,其家屬都有著很嚴重的重男輕女的思想。


    盡管上麵規定嚴禁醫院給孕婦做胎兒性別鑒定,違者是犯法的。不過仍有著不少的醫護人員知法犯法。


    在其家屬偷偷地給他們塞了個大紅包,然後他們便是用暗示之法,給糖來說明孕婦懷上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一般來說,給一顆糖的,那便是大喜事,恭喜他母親懷上的是一個男孩兒。


    大夫要是擺擺手,沒給任何東西,那便說明孕婦懷上的是一個女孩兒了。


    大夫雖然不會明說孕婦懷上的是男孩女孩兒,但其中的意思大多數人都是懂的。


    “啊呸----,你怎麽可以詛咒我生的是個女孩兒。”她不禮貌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我懷的就是個兒子,我找你來做胎兒性別鑒定,是為了再想要確認一下。”她不滿的道。


    “我這兒隻是個小診所,不提供這樣的服務。”我冷硬的拒絕道。她既然對我態度不好,那我又何必跟她客氣?


    “切,那你這裏的醫療設備還真是落後!連個胎兒性別鑒定也做不出來,也不知道這家醫院幹什麽吃的?哦,我倒忘了,這兒隻是一個小診所。”她斜眼不屑的看了看我。


    對於這樣的女人,我理都不想她。


    而她的老公,那個老男人則是站了出來。


    那個老男人是又老又醜,看起來應該是五十多歲左右的樣子。禿頂、一雙老鼠眼同樣是賊溜溜的、還瘦不拉嘰的,讓人看著就感覺他極為的猥瑣。


    “大夫,你是真看不出來她這肚子裏懷的到底是男孩是女孩嗎?”他對我眯起眼睛賊兮兮地笑,諂媚的道。


    “要是你能看的出來她肚子裏麵懷的是個男孩,我會給你發個紅包哦。”說著,他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做出了一個數錢的動作。


    “看不出,我這小診所沒有這樣的醫療設備與條件!”我語氣變得更加的森冷。


    我一生最討厭的便是重男輕女的父母,男孩女孩又怎麽樣?都是上天賜予我們最大的福氣。


    我知道在華夏,重男輕女的思想都很嚴重,尤其是農村人,那是一定要生個兒子的。要是生不出來兒子,前麵幾個要麽就一直生,直到生出兒子出來。這樣的父母都還算是好的了。


    可怕的是,有一些父母胎兒性別鑒定出來了是個女孩兒,那就會讓醫生人流掉。要是下次再懷上個女孩兒,那便是要繼續人流,直到懷上的是個男孩兒。對於這樣的父母,我是真想把他們罵醒。


    不過我隻是小女子一個,我的話根本就不管用,而且在華夏,這樣的事兒實在是多了去了,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的女嬰被慘死於腹中。我隻能為此而哀歎,卻又無能為力。


    現在的光棍那麽多,以後他們的父母就為了兒子愁娶媳婦兒、買房、買車的事情吧。我不由有些惡意的想道。


    “啊?既然大夫都這麽說了,看來還真是這樣。看來我們就隻能找另外一家醫院了。”老男人無奈道。


    這兒隻是一家規模很小的婦產科專科診所,這老男人與他老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頭腦一發熱就進來這裏來了。


    我理都不想理他們,要走趕緊走,省的看著心煩。這老男人與他老婆給我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


    正當老男人帶著他老婆就要離開,老男人突然看到了之前一個女人帶來的那個骨瘦如柴的小男孩。


    老男人看著小男孩的目光突然變得森冷無比,眼神銳利,就猶看著一隻逃跑掉的獵物。


    而鄧涵感受到那老男人的目光,她察覺到了什麽,她趕緊擋在了孩子的麵前。她直覺那個老男人很可能就是人販子之一,或許還跟她孩子牽扯上了什麽關係。


    盡管鄧涵有所懷疑,但她可不敢跟他鬧,說不定他背後還有著什麽龐大的勢力在幹著這些違法犯罪的活動,那不是她一個小女子所能抗衡得了的,她隻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就行了。


    而那個小男孩在老男人盯著他的那一眼,原本麵無表情、一臉癡呆的他,突然渾身止不住的發顫,臉上是轉變為了驚恐的表情。


    顯然是那個老男人讓他迴憶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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