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女人,方才有誰說不配?”


    如驚雷裂空般,封柒夜的話響徹在街道上空。所有人聞聲看去,就見他一身銀裝勝雪,墨發隨著行走在肩頭蕩著漣漪。


    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望著冷月瞬也不瞬,唇角凜著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冷月轉眸看到他之際,下一刻便將眸子轉開,看了看身邊的錦流年,低聲說了一句:“走吧!”


    錦流年睇著乍然出現的封柒夜,神色不變,但是眼底卻閃過某種情緒。聽到冷月的話,卻是沒有迴答。


    信步而來的封柒夜,即便還有些距離,但是也聽到了冷月對錦流年說的話,臉色瞬間黑了。


    站在一側的水夢華,看到封柒夜的時候,立刻婀娜多姿的上前,揚起唇角:“王爺……”然而,那嫵媚的臉上還掛著淺笑之際,迴應他的卻是一陣錯身而過的冷風。


    封柒夜目不斜視,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水夢華般,就這樣直直的從她身邊走過。徒留一陣清風劃過臉頰,吹亂了碎發。


    水夢華怔怔的看著封柒夜徑直走向冷月,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垂眸一瞬,也跟著他的腳步走了迴去。


    冷月依然發覺到身邊錦流年並沒有離開的意思,暗中想了想他和封柒夜的關係,也的確不好強人所難。


    是以,當冷月方邁開步子,要離開原地之際,整個人已經被鎖在了一個略帶微涼的懷裏,“怎麽?本王聽說大家對王妃似乎有些誤解?可有此事?”


    封柒夜鷹眸閃著幽光,站在三街當中,麵對著兩側不時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百姓,朗聲說出口。


    邪王死而複生的事,在清晨已經傳遍整個皇宮。但是京城中,消息還沒及時傳遍各處,所以當百姓親眼看到已經下葬的邪王完好無損的出現時,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震驚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見百姓無人開口,封柒夜薄唇涼薄一笑,“前些日子,本王瑣事纏身,所以特意讓好友錦瀾山莊莊主流年代為照顧愛妻,這等事情,又究竟是誰以訛傳訛,將愛妻說的如此不堪?嗯?”


    封柒夜的話,看似在對著百姓解釋,但是那雙冷冽的眸子,驀地看向一側正走過來的水夢華,這一舉動也讓她的腳步一下子就停在了原地。


    心頭突突的跳著,水夢華連忙上前說道:“王爺,這些肯定是有人故意抹黑王妃的!既然王爺都為王妃證明了,那這謠言也不攻自破了!”


    水夢華前後兩種態度,一側還沒迴神的百姓,聞此就有人開始嘀咕:


    “什麽跟什麽?剛才她不是還說讓王妃注意名聲的嘛!”


    “就是啊,這前言不搭後語的,我真懷疑是不是她說的!”


    “原來邪王沒死,現在就連他都這麽說了,誰還敢說三道四啊!”


    聽著耳邊傳來的各種不滿的語氣,水夢華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這分明是將自己作繭自縛,明明是想借著王爺的話給自己找個台階,沒想到卻變成這樣被人指責的境地。


    封柒夜沁涼的眸子旋即自水夢華的身上收迴,似乎連一個眼神都十分吝嗇。扣著身邊的冷月,封柒夜心頭一陣陣的無奈。


    看來,這次她真是氣的夠嗆。


    “月……”


    “王爺既然俗務纏身,那就不打擾了!”冷月當眾冷著臉,在封柒夜的懷裏掙紮而出,隨後在封柒夜突變的神色中,拉著錦流年的手腕就向前走去。


    錦流年和封柒夜對視一瞬,就在這瞬間,封柒夜卻似乎發覺到,他這好友平日裏清淺的眸子,此時竟深意十足的看著自己,這代表了什麽?


    一想到某種可能,封柒夜額頭上的青筋直突突,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眼看著冷月當眾拉走錦流年,封柒夜心底的懷疑更甚。


    特別是看到昔日好友,竟然不言不語的任由她拉著,而且甚至沒有跟自己解釋一聲,封柒夜不淡定了。


    但是心裏越是著急,這麵色卻越沉靜。封柒夜冷眸看了看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在他的眼神之下,所有人轟然散開,誰也不敢再有片刻停留。


    死而複生這種事情都能在邪王身上發生,他們可不敢再有任何越矩的舉動。


    水夢華看著冷月離開,她如此不給王爺留情麵,分明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頓時心情大好,走上前站在封柒夜身邊,仰望著他立體深邃的俊帥五官,有些癡迷的喚了一聲:“王爺,這……”


    “這怎麽了?”水夢華遲疑的態度,似乎在考慮著如何開口。而封柒夜眼神清冷的看著她,竟然放棄了追冷月的步伐,反而是轉過身睇著她,幽幽的目光讓水夢華很快就紅了臉頰。


    水夢華上前一步,低柔的說道:“王爺,王妃當眾這樣不給你留情麵,這太過分了!”


    “是嗎?”


    封柒夜眼底的濃墨更重,凜凜一笑,覷著水夢華,出口暗諷。


    “是啊,王爺你不知道,在你離開的這段日子,王妃其實很過分的!府中那個和你相似的男子,就是王妃帶迴來的!不過,也許是當時王妃對你念念不忘,才會找了這麽一個人,以寄相思之苦!”


    水夢華先抑後揚,總之話中深意就是冷月和龍淵的關係不一般。


    封柒夜是誰,當初能夠將一切掌握在手中而隱忍不發,自然知道一切外人所看不到的真相。水夢華這樣當著他的麵汙蔑冷月,封柒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那雙噙著笑意的冷眸,好似都漾出了水光。麵色不變,少頃之後,封柒夜忽地傾身,湊近水夢華的臉頰,幽深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就這樣對上水夢華有些閃躲的視線,隨後一字一頓:“落秋城,水家就是讓你這麽*本王的?”


    轟的一聲,水夢華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腦海中突然炸開。望著封柒夜連唿吸都開始顫抖,他怎麽會知道,他怎麽可能知道!


    封柒夜將水夢華的表情全部都看在眼裏,在她還怔愣呆滯的時候,冷笑轉身。而旋身邁步之際,臉上的笑意卻忽然僵住。


    隻見,不遠處的冷月,此時正頓步迴身看著他,而方才他和水夢華對麵而立,高大挺拔的身子恰好擋住水夢華,所以此時迴想起來,他剛剛傾身對著水夢華的舉動,看在冷月眼裏,豈不是……


    封柒夜心頭一窒,想也不想的就衝著冷月走去。然而,當看到冷月櫻唇邊那一抹失望的輕嘲和眸子中鄙夷的神色時,封柒夜幾欲抓狂。


    這叫什麽?自作自受?自討苦吃!


    他就是吃飽了撐的,幹嘛要到這裏來!龍葵,本王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就這麽走了?”


    錦流年暗褐色的玄紋錦袍,清雅淡然,眉宇間透著疏離的涼薄,看著冷月轉身垂眸前行,情不自禁的問了一句。


    冷月聞言輕笑:“讓你看笑話了!不走難道還要看他們恩愛?”


    “隻怕你是……”


    “不用說了,我不想聽!”


    冷月打斷錦流年想為封柒夜解釋的話,她雖然知道那句親眼所見不一定為實,但剛才封柒夜為了水夢華逗留,又為她傾身的舉動,這些還不能說明嗎?


    難怪封柒夜一直沒有趕走水夢華和柳媚如,想來這樣兩個姿色不俗的女子在身邊,換了是誰也不會真的無動於衷的。


    更何況,封柒夜明明知道柳媚如是封亦晗的殲細,但是依舊將她留在王府,這又算什麽?!


    堵心,非常堵!


    錦流年的話就這樣僵在嘴邊,睇著冷月含怒的側臉,千言萬語都化成一聲歎息,最終隻是安靜的陪在她身邊,慢慢在京城青石板路上,閑庭信步。


    一條街,四個人,各懷心事!


    *


    當封柒夜迴到王府的時候,臉色鐵青的樣子,擺明了閑人勿近。龍修原本還納悶著,為何王爺方才風風火火的離開,這不一會的功夫就看到他冷著臉而歸,不禁有些詫異,但想了想,還是從正廳門口走過去,低聲說道:“爺,冉大少來了!”


    冉鈺來了?!


    封柒夜不是不知道冉鈺這段時間經曆的掙紮,隻是沒想到,他才迴來,冉鈺就聞聲而至。不禁調整了一下心情,踏步走進了正廳。


    果不其然,方一進去,封柒夜就看到狀態十分低迷的冉鈺,正端著差別,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一如曾經熟稔的態度,封柒夜隨意開口:“今兒怎麽有時間過來!”


    冉鈺聞聲抬眸,當看到封柒夜完好無損的出現時,和其他人的表情一樣,都是一愣。原以為自己聽到的消息並不準確,但親自看到封柒夜的時候,冉鈺心裏的陰霾頓時掃落了大半。


    放下茶杯,冉鈺走上前,一拳就捶在封柒夜的肩頭,語氣有些悶悶的:“你真不夠意思!”


    封柒夜承接住冉鈺不輕不重的一拳,隨後揚起一抹笑意:“都過去了!”


    “你還說……,我……”


    封柒夜深深的看了一眼冉鈺,薄唇抿了抿後,道:“之前不告訴你,確實是不想你陷入兩難的抉擇!之前冷月和你說的,也正是我所擔心的!不管你怎麽選,都不怪你!”


    “你……該死的,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冉鈺眼底閃過一抹痛楚,心裏分明知道封柒夜說的是什麽,但聽到他這般敞開心扉的話,一時又感動的有些難過。


    “你想聽什麽?好聽的話現在沒有,女人都快跟人跑了,你以為我有心思安慰你?”封柒夜說了兩句之後,就露出一副嫌棄的表情。


    心裏一直糾結於冷月和錦流年的關係,此時看到冉鈺,也根本不管他到底怎麽決定的,直接又問道:“冷月和流年的關係,你覺得怎麽樣?”


    冉鈺從未看到過封柒夜如此焦躁,就拿從前來說,似乎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所以隨時隨地他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今天這倒是稀奇了。


    “他倆?”冉鈺眨了眨眼睛,流光閃過後,忽而一笑:“挺配的!”


    封柒夜周身怒氣驟然爆發,特別是看到冉鈺那雙噙著戲謔的眸子時,心裏更加煩躁。不消片刻,冉鈺就斂去笑意,道:“我看你是自掘墳墓!你假死的事情,連我都有些生氣憤怒,更別說一直最難受的冷月了!這事需要時間,你著急也沒用!眼下,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麽對付卓青天吧!”


    “他?看來你想好了?”


    封柒夜挑眉看著冉鈺,原本他刻意將此事忽略,就是不想冉鈺為難。但聽到他主動提及卓青天的事,不禁眸子中劃過驚異。


    “嗯!他和我爹聯手的事,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在兩天前,他就身在冉家,但現在已經不知去向!他的野心的確很大,至於我爹那邊,你不用擔心,冉家當初仗著你沒少擴充門店,隻不過我是沒想到,爹竟然會和他聯手罷了!”


    冉鈺說著,臉上劃過擔憂。自卓青天從冉家離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現在柒夜迴來了,想要抓住卓青天,恐怕更困難了!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隻要那份野心不散,就早晚會出麵的!”


    “你倒是心大,就不怕被他給陰了?”


    冉鈺故意反口打擊封柒夜,卻沒想到,他僅僅是邪邪一笑,“曾經,他沒有那個膽量,現在更沒有那個能力了!”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需要的話隨時開口,我得先迴府了,我爹那邊有任何動靜,我再告訴你!”


    冉鈺來去匆匆,但僅僅的短暫的交流,也足以表明他的立場。封柒夜看著冉鈺略帶沉重的背影,孤坐在正廳內慢慢眯起了眸子。


    他竟然說冷月和流年挺配的?


    什麽狗眼睛!


    *


    是夜


    當冷月在外麵閑逛了一天,好不容易將心底的鬱悶掩蓋下之後,才和錦流年分開,獨自迴到了古玩店鋪。


    已經準備打烊的店鋪內,冷月剛一踏入,就看到一個身影猛地衝著自己跑了過來,剛要閃身離開,就聽到一陣極為熟悉的話:“皇嫂,我好想你啊!”


    封靈兒在冷月微愣的時候,已經將她抱了個滿懷。不知怎地,冷月覺得這次封靈兒迴來,好似又變迴曾經歡樂純真的性子了。


    看著麵色紅潤的封靈兒,冷月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她記得,明明是晌午才告訴錦流年的,這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就從山莊歸來,這速度太令人咂舌了!


    “我著急嘛,所以讓他一路帶著我以輕功飛迴來的!”封靈兒說的輕鬆,但她隨手一指,冷月順勢一看,就見錦席城臉色青灰的正癱坐在椅子上,連連喘息著。


    靈兒和席城?他倆不是一直不對盤嗎?


    “他怎麽了?”


    冷月詫異的問了一句,結果封靈兒帶著不屑的語氣,說道:“皇嫂,要不說這人沒用啊,真是做什麽都不行!不過就這麽百裏的路程,你看他,都已經歇了一個時辰了,還這德行!”


    百裏路程?!


    駕車的話,得兩天吧?!


    錦席城一聽封靈兒挖苦的話,那雙澄澈的眸子頓時氣的蒙上了水霧,聲音都顫抖了:“你說誰沒用!你用輕功跑百裏地試試!”


    “嘁,我要是會輕功,還用你啊!”


    封靈兒和錦席城的鬥嘴,永遠都是這麽不依不饒。


    但冷月卻驚心的發現,錦席城看著封靈兒的眼神中,似乎少了曾經那份故意挑釁的味道,反而多了幾分悵然的無奈。


    這事,不簡單呐!


    封靈兒瞪了一眼錦席城,隨後拉著冷月,邊走邊說道:“皇嫂,我好生氣啊!”


    “怎麽了?”


    “我對皇兄的做法,十分生氣,特別憤怒!所以,皇嫂要不你改嫁吧!”封靈兒一迴來就對著冷月說出這番話,任誰都會驚訝,更何況是冷月!


    自詡和封柒夜是親兄妹的靈兒,此時說出這種話,冷月步伐都紊亂了!


    封靈兒眼底劃過竊笑,語氣卻鄭重其事,攬著冷月的臂彎,繼續說道:“皇嫂,我覺得皇兄做的簡直是太過分了!他這樣不把你放在眼裏,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別人?”


    冷月已經無法窺視出封靈兒的真實用意了,看她說的如此正經,不禁伸出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嗯?沒病啊!”


    “哎呀,皇嫂!我這不是替你著想嘛!你看皇兄做什麽事都不告訴咱們,顯然沒把咱們放在眼裏,我看他就是注定孤獨一生!”


    封靈兒的反其道而行,的確起了作用。冷月愈發難測的表情,讓封靈兒暗中舒了一口氣,看來皇嫂隻是生氣,應該還沒有想要離開皇兄的做法。


    她就說嘛,皇嫂對皇兄一往情深,怎麽可能會離開他!自己明明一路奔波,都快累死了,結果還是被皇兄給丟到這古玩店裏,來打探皇嫂的心意,簡直不是人!


    更何況,喜歡錦流年的明明是她,又怎麽可能是皇嫂呢!


    “月月,你真要離開他嗎?”一旁的錦席城,在冷月還沒迴神的時候,巴巴的湊上前,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晶亮無比。就連方才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錦席城,有你什麽事!”


    封靈兒見此,忍不住在冷月的另一邊喊了一聲。隨後猛地站在錦席城麵前,將冷月擋在身後:“這是我的皇嫂,你別打她主意!”


    “要你管!”


    你一言我一語,這倆人又杠上了。


    冷月頭疼無比的聽著耳邊聒噪的吵鬧,在兩人還沒察覺的時候,徑自走向了內室。而始終站在古玩店中,旁觀好戲的幾人,也熱鬧的討論著:


    “你們說,王妃會不會離開王爺!”


    “廢話麽,爺是誰,哪能讓王妃跑了!”


    “龍葵,你咋不說話?”


    始終旁觀卻不表明態度的龍葵,引得其他同伴的注意。聞聲,龍葵表情深沉,翻著眸子看了一眼嘰嘰喳喳的幾人,故作沉靜的說道:“你們吵到主子了!”


    眾人:……


    冷月走進內室,揉著眉心,一顆心浮浮沉沉的跳個不停。


    生氣嗎?很生氣!


    難過嗎?有一點!


    哪怕是在街上繞了一圈,任由冷風吹了一天,也還是吹不散心底的惆悵。


    真有一種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挫敗感!


    怎麽就變成這種境地了呢?


    “什麽人?”


    窗欞上傳來的詭異聲響,驚動了煩躁的冷月。渾身戒備的看著內室一側的窗口,當見到窗欞大開,閃身入內的人時,冷月柳眉緊鎖。


    “好久不見!”


    古霆如入無人之境般,就這樣大刺刺的出現在冷月的房中。按道理,他們兩個還沒熟稔到這種地步才對。


    冷月警覺的睇著古霆,“原來是世子駕到,難不成靖南都的人,都有走窗的習慣?”


    麵對冷月的暗諷,古霆迷離的眸子一閃,輕咳一聲,轉身自若的坐在椅子上,望著冷月挑眉:“見到我,你似乎一點不驚訝?”


    “有什麽好驚訝的?難不成世子是洪水猛獸?嗬,還不至於吧!”冷月心中依舊戒備著,但麵色坦然,櫻唇掛著疏離的淺笑,也迴身落座在古霆的對麵。


    “許久不見,王妃愈發伶牙俐齒了!”古霆說著就揶揄著冷月。那份漫不經心的笑意,讓冷月心頭的疑惑更重。


    “世子有話不妨直說,遮遮掩掩何必呢!”


    冷月深知古霆不似這般無聊之人,不想和他如此虛與委蛇,不禁敞開天窗說亮話。


    聞言,古霆單手輕輕抖了抖膝蓋上的衣擺,狀似無意的說道:“你難道不好奇,為何我明明要出兵,最終卻和邪王一起去了金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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