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聞言,冷月水眸便瞬也不瞬的睇著錦流年。這偌大的山莊,人丁興旺,若是端誌安和端穆瑤逃跑卻一點不被知道,那未免也太諷刺了!


    就連封柒夜眼神都閃了幾分,隨後拉著冷月落座後,卻什麽都沒說,垂眸暗自思量著。


    下一瞬,錦流年沉默淺笑的眸子微微掀開,而門外恰好跑進來一名家丁,“莊主,小的在山莊的後山,發現了兩個人!”


    後山!


    錦瀾山莊本就是依山傍水的風水寶地,此時那下人臉色帶著匆忙跑來的紅潤,微微穿著粗氣,他的話音落下,錦流年薄唇清淺一揚,“帶進來吧!”


    冷月聞聲瞬時望著錦流年,又是個腹黑的家夥。明明早就胸有成竹,卻非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才肯開口。


    不禁撇撇嘴的冷月,眼神流轉,門口處端誌安和端穆瑤也狼狽的走了進來。*時間,不知兩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二人身上鮮亮的服飾有些髒汙淩亂,端誌安那雙時常閃著精光的眸子,也一片死灰的黯淡無光。


    錦流年緩慢起身,幹淨如水的眸子睇著端誌安,不解出聲:“端員外,怎麽弄得如此狼狽?”


    端誌安身側伴著端穆瑤站在廳內,一聽到錦流年的話,苦笑一聲,說道:“流年老弟,沒想到你這山莊這麽大,原本老夫隻想帶著瑤兒在山莊逛一逛,哪成想卻迷了路,真是人老不中用了!”


    端穆瑤見錦流年慢慢走進,手中也不時的抓緊了行囊。當見到錦流年站在二人麵前的時候,端誌安不由得心虛後退了一步,而錦流年卻好整以暇的態度,再次問道:“哦?原來員外和千金逛山莊,還需要背著行裝?難不成這裏麵有什麽價值千金的寶貝!”


    錦流年明顯暗諷的話,讓端誌安臉色難看了一分,正要說話,卻見一側的端淩雲冷笑起身:“我看你這樣子分明是想逃跑吧!你若沒做虧心事,又何必趁夜逃走!端誌安,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壞事做的太多,早晚會遭到報應嗎?”


    端淩雲的話,讓端誌安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但輸人不輸陣,端誌安冷哼一聲,態度全然沒有麵對錦流年時候的小心翼翼,“就憑你個小雜種也敢跟老夫說報應?”


    “端府當家,你好像很怕我?”


    不待端淩雲迴話,冷月就翩然起身,蓮步生姿的走到端誌安麵前,站在端誌安麵前,雙眸僅僅盯著他忽然變了色的臉頰問道。


    而端誌安過於激動的表情,伴隨著後傾的身子,這一切更加讓冷月確定,端誌安絕對有問題。


    她雖然對自己的身世不好奇,但當初賀蘭冷月究竟是怎麽死的,她到如今都沒有弄明白,如果真的是按照她所猜測的那樣,那這其中恐怕牽扯的是更大的秘密。


    如今她的身份就是賀蘭冷月,即便她不想承認,但已經身在其中,根本無法逃避。若賀蘭冷月死於非命,那原因是什麽?而這也就是直接導致她穿越而來的結果。


    人,對於未知的事情,總是帶著強烈的好奇,冷月也不例外。


    麵前的端誌安,表情帶著一抹驚悚和打量,被端穆瑤攙扶著的手臂,微微僵硬在身側,無論怎樣掩蓋,也都無法逃過冷月的視線。


    “你…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端誌安的掩飾,讓冷月倏然計上心頭。慢慢低下眸子,語氣聽不出喜怒,“端汝秀,其實還活著!”


    還活著…活著!


    這樣的一句話,對端誌安來說,完全是晴天霹靂。那臃腫的身材,在話音落下的時候,瞬間顫抖,“不可能!絕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冷月巧笑嫣然的抬眸,端誌安這一句習慣性的反駁,讓人想不懷疑都難!而冷月笑看著端誌安,說完便看著端淩雲,“看吧,狐狸露出尾巴了!”


    端淩雲一陣颶風彪過,眨眼間就揪住端誌安的脖領,雙目猩紅,“你說,你到底把我娘怎麽了!端誌安,你畜生不如!那是你的親姐姐!”


    “我…你放開我!全是笑話,老夫為何要害她!一定是你們,是你們故意給老夫下套。錦流年,端府和你往來數十年,現在你竟眼睜睜看著老夫被人陷害,這生意不做也罷!”


    端誌安扣著端淩雲的手,但盛怒中的男人,力氣大到他如何都掰不開!下一瞬,就看著錦流年,語氣有威脅,眸子中卻閃過求助。


    錦流年麵如冠玉的臉頰定定的望著端誌安,隨後語氣惘然:“端員外,此乃你端府家事,錦某實在不好多說!若是端員外想盡快解決,不如將事情的真相說出,還你一個清白,也能讓事情盡早解決!”


    “胡扯,全都是胡扯!哪有什麽真相!端誌安,你個孽種!老夫留你一條賤命,你竟不知感恩!早知如此,老夫當初就該殺了你!”


    怒及的端誌安,終於不再委婉的說話。那語氣透露出的殺意,和眸子中染上的兇狠,想必此時才是他的真麵目!


    “哈哈哈!端誌安,今日就看誰殺誰!”


    端淩雲一腔怨恨全部爆發,緊緊揪住端誌安脖頸的手,一把就揚起勁風十足的拳頭,對著端誌安的太陽穴就要招唿而下。


    “啊……你住手!”


    端穆瑤驚聲尖銳的嘶吼破空傳來,冷月蹙眉睇著端淩雲失去理智的動作,封柒夜麵不改色依舊沉穩,唯有錦流年微微一動,似是想上前製止。


    千鈞一發之際,端誌安突然朗聲爆出狠笑:“哈哈哈!殺啊!畜生你有種殺了老夫!老夫倒要看看,你們要如何救得了端汝秀!”


    冷月的話,被端誌安信以為真,而這樣出口的話,卻讓端淩雲的拳頭停在了他額頭半寸之處,“端誌安,你到底對我娘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事到如今,不妨告訴你!你娘那個踐人,站著端府嫡女的身份,還曾一手把控著端府的錢財,要怪就怪她身為嫡出,身負端府未來當家之職!老夫同樣是嫡出,不過晚了她一年出生,憑什麽讓一個無能女流之輩,來掌管整個端府命脈!


    你不是特別想知道你娘的事嗎?老夫偏不告訴你!如果她還活著,我就要你們親眼看著她如何腸穿肚爛而死!”


    端誌安的話說得相當難聽又狠毒,當端淩雲有些怔忪的聽著他的話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放屁!當年我娘帶著我在端府卑微求存,她怎麽可能像是你說的那樣!”


    “野種,你還別不信!當年若不是老夫聰明,又怎麽能讓你娘和那江湖大盜相愛,從而生下了你這個孽種呢!出身高貴,但是天性yin亂,當年還健在的端府老祖宗,哪能容忍的了如此喪門之人!哈哈哈!”


    端誌安破罐子破摔的態度被端淩雲提在手裏,他的話讓整個主廳內安靜異常。冷月站在一側,不知為何心底生出一抹十分難過的悲痛感,而一側的封柒夜也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攬在懷中。


    端淩雲早已千瘡百孔的心房聽著端誌安句句辱罵親娘的話,抑製不住的顫抖讓他整個人如同風中落葉般,飄飄蕩蕩悲痛欲絕。


    端穆瑤站在一側,手臂不自禁的鬆開了端誌安的胳膊,耳中全是他方才惡狠狠的話語,根本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一直疼她愛她的親爹。


    “不妨告訴你們,就算現在端汝秀還活著,恐怕她離死也不遠了!你這張臉,我初見就知道和端汝秀長得簡直一模一樣,想必你也是她和其他男人苟合後的孽種!”端誌安一心求死,根本什麽都不怕了!


    說話間,那眼神譏諷的望著冷月,此時他才正麵承認,冷月的臉就是讓他心生驚悸的原因。


    封柒夜攬著冷月,一聽到端誌安辱罵冷月的話。鐵臂募地放開,整個人如冷鋒出鞘一瞬間就刮到端誌安的麵前,強大的勁風將端淩雲衝開,下一瞬封柒夜已單手扼住端誌安的脖子,青筋暴露的直接讓他的雙腳離地,眼神淬了毒一樣令人膽寒,薄唇緊抿成一條線,不過須臾,端誌安爆紅的臉頰就逐漸青灰,雙腿憑空一顫一顫的蹬著,出氣多進氣少。


    “柒夜,手下留人!”


    當廳內所有人都被封柒夜散體而出的戾氣所駭的時候,錦流年卻快步上前,一手搭在他扼住端誌安的手腕上,微微用力似是在提醒。


    封柒夜眯起冷眸,鐵掌猛地一甩,瞬時就將端誌安從廳中甩到了門檻之上。破敗的跌落在地,端穆瑤此時也才迴神,驚恐的跑上前,扶著端誌安險些氣絕的身子,痛哭道:“爹,爹你怎麽樣?”


    “咳…咳…”


    迴神走到冷月身側,封柒夜表情依舊幽冷如閻羅。錦流年見此腳下一頓,方要抬步上前的時候——


    ‘嘭’——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一隻彈球,瞬間就炸裂在廳內的黑石地麵上。霎時白煙滾滾,嗆人不已,一切發生的太快,濃烈的白煙帶著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個山莊主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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