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綠嬸既覺得妙妙影響了,她成為村裏人的焦點。更覺得妙妙聽自己說完,居然還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是對自己的挑釁。


    尤其是她看到妙妙那般年輕貌美,心裏更是又嫉又恨。她陰狠的眼神注視著妙妙,質問道。


    “你個賠錢貨笑什麽?我說的話有什麽好笑的嗎?”


    “雲綠春!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不關我外孫女的事!”李氏見雲綠嬸針對妙妙,十分擔心,趕緊上前擋在妙妙前麵攔住了雲綠嬸。


    雲綠嬸本來見李氏這般心焦的樣子,心情極好。你李氏以前不是最瞧不起我嗎?現在這樣子可真是令人愉悅。


    可當她轉頭看見妙妙時,雲綠嬸心中怒火再一次噴湧而出。妙妙絲毫沒有怯意,仿佛一點不把雲綠嬸,放在眼裏的樣子,讓雲綠嬸再一次情緒失控。


    她一把扒拉開擋在妙妙前麵的李氏,伸出手就要打妙妙。嘴裏也是罵罵咧咧,看上去很是猙獰。全網 .78z.


    “你個小賤人,還敢瞧不起我?!你知不知道我兒子馬上就要成秀才老爺了?!啊!你們這種賤民也敢,和我作對。”


    她伸出手就要狠狠給妙妙一個巴掌,但她的手卻沒有如願落下,反而被一雙如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捏住了。


    原來是顧念淵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擋在了妙妙身邊。其餘的人因為雲綠嬸突然發作,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會兒卻是迴過神來,心裏十分擔心。


    村口圍觀的人,也忍不住悄聲談論了起來。


    “這雲綠嬸也是越來越過分了,人家小姑娘什麽也沒幹,她居然就當著莫家人的麵動手了。她也太張狂了?”


    另一個大嬸點了點頭,“可不是嗎,雲綠嬸那人本就蠻橫無理,她兒子這迴又要中秀才了,可不是越來越張狂了嗎。”


    “李氏也不是好惹的,我看雲綠嬸要吃苦頭了。”


    和她說話的大嬸卻是歎了一口氣:“李氏再不敢惹有什麽用,民不與官鬥,雲綠嬸可是今非昔比,李氏也不敢對她怎麽樣了。”


    另一人也是有些唏噓:“是啊,不過苦了莫家,還有她閨女一家了。李氏那人最是要強,這麽憋悶著心裏肯定不舒服。”


    “不舒服能怎麽辦呢?她家又沒有秀才老爺。”


    身後的村民們議論紛紛,而莫屠夫李氏他們,見顧念淵攔住了雲綠嬸,卻是鬆了一口氣。李氏氣得不行,也顧不上別的了,直接使勁推了一把雲綠嬸。


    “雲綠春!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家妙妙怎麽了,沒打你沒罵你的,你這個狠毒的婦人,做什麽要對她動手?!”


    雲綠嬸被李氏這麽一推,居然直接攤坐到了地上。倒不是李氏用的力氣過大,主要是雲綠嬸,本身就有些腿軟。


    雲綠嬸坐到地上時,腦海裏還全是顧念淵,之前看她的那個眼神。


    明明隻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夥子,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氣勢,還有那雙眼睛中的警告,卻都讓雲綠嬸嚇得不行。


    “你…你這是做什麽?我可沒用力吧,你不要耍無賴啊。”李氏不知雲綠嬸坐在地上的真正原因,她見雲綠嬸被自己推倒在地,以為她要碰瓷,有些慌亂地說道。


    雲綠嬸卻沒有迴應李氏,反而戰戰兢兢地,警告起了顧念淵。


    “你要對我做什麽?我…我告訴你,我兒子可是秀才老爺…你要是對我怎麽樣,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雲綠嬸說起兒子,倒是越來越有底氣:“你…你這個賤民,我一定讓我兒子,狠狠地打你的板子。”


    顧念淵眼皮都沒台,完全懶得看雲綠嬸。妙妙卻再也忍不住去這個惡心的老太婆了,她站到了前麵。


    妙妙早就收起了笑意,麵無表情地,對著看著雲綠嬸。


    “你和你兒子真是好大的威風,居然想對著縣案首用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什…什麽?”雲綠嬸被妙妙的話弄得有些發懵,疑惑道。


    妙妙卻也不願再理她,轉頭對著同樣發愣的李氏和莫屠夫說道,


    “姥姥,姥爺。我們這次來,就是向您二老報喜的,我哥哥考中了秀才,而且還是頭名呢!”


    妙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引起了軒然大波,李氏和莫屠夫被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衝擊的都呆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淵哥兒…你妹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考中啦?!還是頭名?!”李氏反應過來,整個人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她眼睛瞪的大大的,十分期待的看著顧念淵。


    顧念淵對待親人還是比較耐心的,他溫聲迴道。“沒錯,外婆,正如妙妙所說,外孫確實中了秀才。”


    莫屠夫也一臉激動地湊到了顧念淵跟前,問道:“淵哥兒,你真娘的是頭名?!是不是誰都沒有你厲害!”


    顧念淵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外公,我的確是頭名。不過不是誰都沒我厲害,隻是在咱們縣,這次考的還不錯,僥幸得了第一。”


    “咱們縣第一就夠厲害的了!”顧念淵後麵的話莫屠夫完全沒聽進去,他突然興奮起來。


    “我們淵哥兒就是秀才老爺啦!秀才老爺!老婆子,咱們外孫是秀才老爺啦!”


    “是!當家的!咱們也是秀才老爺的,姥姥姥爺啦!”李氏同樣十分激動的迴道,接著她卻突然有些哽咽。


    李氏一把抱住了女兒:“青娘,你熬出頭啦!淵哥兒成了秀才老爺,你以後可是享福了。”


    青娘知道母親一直以來都擔心自己,心裏也酸酸的,迴報住了母親。妙妙看著這一幕,十分欣慰,她忍不住看了顧念淵一眼,卻見對方正看著自己。


    也許是因為顧念淵的眼神太溫柔,妙妙沒忍住好半天也沒有移開視線,愣愣地看著對方。顧念淵見妙妙第一次沒有避開自己,心裏也是一甜,眼神愈發溫柔了。


    這邊氣氛各有各的融洽,癱坐在地上的雲綠嬸卻不怎麽好。她從妙妙對著李氏和莫屠夫,說完那一席話整個人就傻掉了。


    等後麵聽到妙妙說顧念淵中了頭名,她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雲綠嬸其實比誰都明白,科舉改變人生的道理。因為她自己,本來就是最受益的一員。


    雲綠嬸嫁人之後日子就過的很苦,雖說第一胎就生了兒子,但他丈夫卻有好幾個兄弟。他上麵的兄弟早就生了好幾個孫子,給她公公婆婆。


    所以他公公婆婆對孫兒,也並不怎麽在意。對她相公打她,也是根本不管。直到她生下的兒子章華,展現出了讀書天份之後,雲綠嬸的日子才開始好過起來。


    她兒子章華天資很好,在他們這個小村子,都可以被稱得上神童了。給他啟蒙的夫子,斷定他這麽下去肯定成就不凡,最低也是個秀才。


    秀才也行啊,對於鄉下人來說,這個秀才的名頭還是十分管用的。


    要知道秀才可是有免稅權的,雖說比不上舉人進士,名下卻也是有四十畝地可以免稅的。


    就算自家沒有那麽多地,也可以幫別人掛靠,然後再向他們收取費用,一年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呢。


    秀才可以免那麽多稅不說,最重要的是,還可以免徭役。古代的徭役特別可怕,可是會死人的。大多數人家一直不分家,也和這個徭役有關,尤其是雲綠嬸公公的二哥,就是服徭役死的。


    夫子這麽看重章華,他們當然想賭一把。就算隻是個秀才,也就可以不用有人去服徭役了。


    而且章華其實是個很孝順的孩子,他父親根本不管他,隻有雲綠嬸陪著他。母子倆的感情,肉眼可見的極好,雲綠嬸的公公婆婆見狀,也開始對雲綠嬸好了一些。


    畢竟章華要是真的出息,和家裏不親熱可不行。雲綠嬸的妯娌叔伯兄弟也抱著這個心思,對她好了一些。她被打時,時不時的也有人攔著。


    尤其是章華中了童生之後,周圍人的態度,變得更明顯了,對雲綠嬸女子甚至帶著些隱隱的討好。雲綠嬸在這種環境下,本來壓抑著的刁蠻性子,愈發變本加厲了。


    等她相公一死,雲綠嬸的日子,更是滋潤的不行。她基本上不做什麽活,都是章家人供養他們母女。雲綠嬸覺得章家人打算靠她兒子,躲開徭役,怎麽做都是應該的。


    章家人心中不忿,卻也覺得多年的供養,功虧一簣太可惜。隻能忍著雲綠嬸,因為他們的忍讓,雲綠嬸也越來越囂張,她自己也清楚自己能這麽囂張,都是因為什麽。


    而現在她知道顧念淵居然中了秀才,而且還是頭名!雲綠嬸還是知道頭名是什麽的,也因為知道,所以她更恐懼了。


    頭名隻有一個,而且夫子隻說兒子考中很穩,沒說他會名列前茅。普通的秀才,和頭名差距多大啊,頭名可是很大可能會考中舉人的。


    自己得罪了一個未來舉人…想到此處,雲綠嬸心中的恐懼更甚,臉色也刷的一下子變白了。


    隻是這時候無論是顧念淵一行人,還是村民都沒也注意到她的異樣。顧念淵一行人各有各的滿足,而莫家村那一行人,聽到顧念淵中了秀才,也是一窩蜂的圍了上來。


    “莫老頭,你外孫真的考中秀才啦!”


    “這還有假,而且我外孫可是縣案首呢,縣案首知道嗎?!就是頭名!”莫屠夫一臉得意的說道。


    見人都圍過來了,妙妙趕緊收迴了視線。顧念淵依依不舍的又看了妙妙一眼,才恢複了麵無表情。


    不過長的好看的人,怎麽都好看。顧念淵麵無表情的樣子,看起來特別冷峻。一旁的村民大多數都覺得,他這樣十分威嚴有氣勢。


    少女們更是偷偷紅了臉,卻還忍不住偷看他那張俏臉。年歲大的婆子,卻是沒有那麽多情思,不過心裏也是有了小九九。


    “李婆子,你外孫是真俊啊,而且看上去特別有氣勢,就和那種官老爺一樣,不愧是秀才老爺。”


    “是嗎,哪有…你太誇張了。”李氏嘴上拒絕著,臉上卻是笑開了花,顯然這番奉承對了她的心思。


    那婆子見李氏心情不錯,這才說起了自己的目的。


    “咱們秀才老爺看著這麽年輕,也不知道有沒有定親啊。我家桂蘭最是能幹,家裏家外都是一把手,要是秀才老爺…”


    李氏也不傻,她聽那婆子這麽一說,當時就冷下了一張臉。“我家淵哥兒的婚事暫時不考慮。”


    “你家桂蘭什麽身份,我娘家侄女長的可漂亮了,而且她家條件也不錯…”


    另一個人經那婆子這麽一說,也起了心思。雖說李氏都拒絕了,但她卻覺得是桂蘭條件太差,還是不死心的又說了一句。


    李氏把臉一拉,冷聲道:“不考慮,不考慮。我家淵哥兒還小呢。”


    “是啊,男子晚些成婚也無妨。”周圍人見李氏真的生氣了,也趕緊附和著。


    這邊熱熱鬧鬧的說著話,村口卻有過來了一輛驢車。驢車沒有棚子,車上的人可以直接看到外麵。車上是一位穿著書生長袍,麵容清秀的公子。


    他看見村口這麽多人,也是習以為常,不過他突然看到地上的雲綠嬸時,卻是急了起來。


    “停車,停車。”清秀的公子,把早就準備好的銅板遞給趕車人,提起東西就急忙下車了。


    “娘?您怎麽坐在地上啊,怎麽了?!”


    清秀的公子直直奔向坐在地上的雲綠嬸,他蹲在她身邊關切的問道。


    “華哥…”雲綠嬸見到兒子時,心裏的恐懼後悔終於爆發出來,撲在兒子懷裏哭了起來。


    原來這清秀公子正是雲綠嬸的兒子章華,她們二人這番動靜,也引起了一旁熱熱鬧鬧的村民的注意。


    “華哥兒迴來啦?”有的和章華相熟的,上前和他打起了招唿。


    章華卻理都沒理,他見母親這樣以為是周圍人惹的。


    “我母親這樣是誰弄…?”章華想要站起來質問眾人,卻一下子倒了過去。


    “華哥兒?華哥兒?!”雲綠嬸見兒子倒下,也顧不得哭了,嚇得不行。村民人也熱心的前來查看,妙妙也往前湊了一下,想看看怎麽了。


    可她卻突然聽到了一個機械的聲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科舉逆襲係統開始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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