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場是按《千字文》裏的順序排號的,衙役給了顧念淵一個地字牌的號。他找了一下,他的離入口不算特別遠,不一會兒就到了。


    因為要防止作弊,號房都是密閉的。顧念淵是下午才入場的,但這時候號房裏也是暗沉沉的。


    衙役給發了蠟燭,顧念淵用自帶的火石,點燃蠟燭之後,才能看清楚號房。顧念淵拿著蠟燭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裏和鄉試的環境沒有太大的變化。


    號房六尺寬,三尺寬,四尺深。裏麵沒有多餘的東西,床,桌子椅子都沒有。


    隻有一高一低,兩塊木板。低的木板是用來坐的,高的就用來當桌子用,可以在上麵答題。床也用這木板拚,兩塊並在一起,就可以睡了。


    顧念淵把自帶的包裹放在角落,因為還要吃晚飯,他沒有直接拚床,而且先拚桌椅板凳。


    雖然簡陋,但顧念淵拿出準備好的碎布,先仔細擦拭了一番兩塊木板才開始行動。


    顧念淵拚好桌子椅子的這會兒功夫,別的考生也都陸陸續續進來了。因為還沒有發考卷,到正式考試的時候。衙役們大多數也都在門口沒進來,所以號房裏還是比較鬆快的。


    顧念淵出去要了壺熱水,等他迴來時,他也發現了這次倒黴的人選。人來人往的,上廁所的也多了起來。


    上廁所的一多,氣味也開始發散開來。夏天本就炎熱,顧念淵在自己這邊,都隱隱約約聞道了一些味道。


    原來,上廁所的地方,就在顧念淵對麵的斜後方。顧念淵在這邊,都能聞到一些味道。就更別說廁所正前方的那個號房了。


    那位置就是傳說中的臭號了,那位置上的仁兄,此刻也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顧念淵看著那位考生,心裏也是止不住的慶幸起來。


    幸好自己沒有分到那邊,不然可就太難熬了。臭號的威力,果真名不虛傳。不過顧念淵也沒有那麽多同情心,隻是稍微感歎一下,就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了。


    折騰這麽久,顧念淵也有些餓了。他想了想,把妙妙給準備的泡麵裏,拿了一個麵餅出來。妙妙的做法,早就深深地刻在了顧念淵的腦海裏。


    他很輕鬆地就把麵泡好了,還配上了香菇牛肉的醬料。隨著水一澆上,泡麵濃烈的香味就散發開來。


    整個屋裏的考生,都聞到了這顧誘人的香味,有幾個甚至出來一探究竟。


    “哪裏來的香味?怎麽這麽香?”


    “不是不讓帶鍋自己煮嗎?這明顯是熟食。”


    是官差們吧?越來越香了。”


    “不對,是那個人。”


    大家雖然找到了香味的來源,但是都不認識,書生們大多比較講麵子。所以大家隻是裝作無意,從顧念淵門口經過,誰也不好意思開口。


    而且這時候官差們也進來,開始維持秩序了。“都安靜點,沒有事的就不要亂走了。”


    所以更沒有人打擾顧念淵了,顧念淵專心的享受著美味。可吃著吃著,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忍不住往外看去,卻看到了對麵的號房裏有人正一臉幽怨的盯著自己,不,確切的說是盯著自己手裏的麵。


    那考生看上去二十左右,長了張娃娃臉。顧念淵能看出對方氣質幹淨,沒有什麽惡意。不過這娃娃臉,也是有些倒黴,居然分到了臭號。以前生無可戀的那個也是他。


    顧念淵被看的有些發毛,而此刻官差們,也開始四處走動。顧念淵幹脆把號房的門,關上隔開了那倒令人頭皮發麻的視線。


    見顧念淵把門關上,在他看不到的時候,娃娃臉的表情更加幽怨了。


    “我怎麽這麽倒黴啊,分到臭號也就罷了。之前好吃的還是聞得到,吃不到。現在連聞也聞不到了。嘔~”


    娃娃臉還沒等多感歎,之前被泡麵香味蓋過的臭味,也傳了出來。娃娃臉沒忍住又幹嘔了起來。


    而顧念淵吃過泡麵,又把妙妙給的,特意調配出的清涼香水噴了噴。雖然顧念淵已經對明日的考題十拿九穩,但他還是決定今日多休息好,養精蓄銳為明日做好準備。


    晚上氣溫還是有些涼的,顧念淵吃好之後,又把妙妙特意做的毛毯鋪在了木板上,又蓋上了特製的羽絨被。就這樣,顧念淵在暖和的被窩裏,伴隨著清新的香味,沉沉地進入的夢鄉。


    而他對麵的娃娃臉,看著對麵漆黑一片的號房,心裏更是欲哭無淚。為什麽同樣來考試,自己就要經曆這麽多折磨啊?


    顧念淵不知道有人正在對自己羨慕嫉妒恨,他美美的睡了一覺。外麵衙役還沒敲響辰鼓,他就已經醒了過來。


    美美地睡了一晚上,顧念淵精神很是不錯。他快速起身,把木板收好。又拿出帕子蘸了一下昨晚提前打好的水擦了擦臉,又簡單用青鹽漱了口。


    顧念淵又要了一壺水,他這次泡的是豬肉麵。誘人的香味再次傳了出去,對麵的考生折騰一晚上才勉強睡了一會兒。這下,又被香味給刺激醒了。


    娃娃臉再次用幽怨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對麵的號房一眼,帶著碩大都黑眼圈也起來了。


    很快,就開始了第一場考試。


    第一場考墨義,就是筆答經義。巡邏的官差把試卷發下來答題時間一到,顧念淵看了眼,果然是熟悉的題目。他這才提起筆,寫下籍貫姓名和考號。


    雖說前世已經做過許多次,但顧念淵出於穩妥。他還是先把答案,寫到了草稿紙上。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錯誤才把它謄寫到了試卷之上。


    寫完以後,顧念淵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往後靠去,一副放鬆地不行的樣子。


    考試時為了方便官差巡邏,號房是打開的。娃娃臉考生,正抓耳撓腮地發愁,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他抬起頭剛打算放鬆一下,順便看看別人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苦手。可誰知他這一看,居然看到對麵的考生下筆如有神,剛剛收筆,明顯是寫完了。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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