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地從地平線爬起來,像是在掙紮,卻始終堅持著,哪怕進展再微小。


    天空都是黑暗的,唯有那一處,小小的光點,逐漸擴大,釋放光芒。


    太美了!那麽壯麗!


    黑暗過後,他們迎來了黎明。


    亦如禦深的人生。


    以後也不可能一直是光明。


    但正因為有小月亮陪在身邊,所以黑暗也變得不可怕了。


    到山腳下,兩隊人馬終於匯合了。


    「大哥,你換了件t恤誒。」馮家俊眼尖,看到禦深穿了件藍色t恤,很清爽。


    禦深單手抄兜,象徵性地應了一聲。


    那件白色t恤現在還在他的背包裏,皺巴巴的,還……


    慕淩則是穿了件禦深的外套,也是藍色的,垂著小腦袋,不敢看任何人。


    她怕呀,怕會露出破綻。


    乍一看,兩人就是情侶裝。


    於巧巧好奇,「爬山這麽累嗎?我看你腿都打顫。淩淩,你體力太差了。」


    慕淩可憐巴巴的,眼梢微紅,都快哭了。


    「哈哈,我最近在減肥,體能果然好了不少。淩淩,你雖然不用減肥,迴去跟我一起晨跑鍛鍊吧。」


    薛朝看著她,「你能不能少說點?」


    於巧巧吐吐舌頭。


    雖然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但兩人到底破冰了,也不再互不搭理,似乎又迴到了原來,可以正常說話了。


    …………


    到家已經是下午了,慕淩坐在沙發上,拿毛毯包裹住自己,頭髮都蒙住了,隻露出一張小臉,白嫩軟滑,像棉花糖一樣,讓人想嚐嚐。


    禦深知道她累了,沒捨得折、藤她。


    修長的手抬起,遞給她杯子。


    慕淩接過,指尖都是熱熱的。


    嗯?多喝熱水?


    禦深果然是直男。


    不過他也是怕她累,怕她難、授,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對她好點。


    「謝謝禦深,我沒事啦。」昨夜是挺瘋狂的,她也沒想到她能發出那樣的聲、音,要不是禦深,這輩子恐怕都想像不到。


    她頭一次做這麽出、格的事!


    「沒事了?」男孩的嗓音很低沉,但是墨瞳裏的情緒,她卻有些讀不懂。


    他抱她起來,用毛毯包著,整個抱起來。然後又坐下,從身後抱著她,像是抱著心愛的小玩偶一樣,將下顎擱在她的頸窩。


    慕淩:「?」


    嗅到了一絲絲危險。


    和昨天一樣的感覺。


    禦深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之前還可以稍稍克製,一旦開始,就像是入了魔。


    一有時間,就恨不得時刻和她黏在一起。


    明明知道他的小乖乖授不住的。


    他剛才在家裏也查了這個問題,手放在下顎,看得很認真。


    但是迴答都是千篇一律,這是正常的,因為嚐到……甜頭了。


    甜……男孩迴味起來,確實很甜,可垂眸,甜得讓他不受控製了,他這麽輕易地就……


    「禦深……」


    「別說話,就這麽讓我抱抱。」


    她抱在懷裏,軟軟一隻,很輕。


    抱根本沒用,相反是飲鴆止渴,但禦深還是想抱抱她。


    **


    暑假,一晃即逝,這期間,禦深的公司也逐漸風生水起。


    薛朝終究還是背起行囊,拉著行李箱要去帝都上學了,離別前,他淚眼汪汪的。


    他從來不是個容易動情的人,實在是太捨不得了。


    他拍了拍禦深的肩,看了看慕淩,喃喃,「你們要好好的!好好的!」


    他和巧巧真的是太難了,所以他很羨慕禦深和慕淩,雙向奔赴,有什麽話就說開,多好啊。


    可惜他沒勇氣。


    很怕說出來,萬一被拒絕,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從七歲起,他懵懂記事,就立誌要娶於巧巧。


    這份心願沉甸甸的,渡過了十年多的歲月長河,越久越沉重,他怕啊。


    禦深點頭,牽緊慕淩的小手,指尖在她的掌心輕輕摩挲,「會的。」


    他不是個多重感情的人,生來就情緒淡漠,這幾個朋友,都是淩淩帶到他生命裏的。


    說真的,他現在都不明白,朋友到底是怎樣的含義。


    可是看著薛朝即將遠走,他心裏還是有微微漣漪。


    薛朝看著禦深,驀地就像是餓狼撲食一般,要抱住他。


    禦深眼裏掠過一抹嫌棄,極快地往後撤,所以薛朝便抱住了馮家俊,痛哭起來。


    像是在痛哭他的青春,已經遠走不迴頭了。


    眼看著要進站了,薛朝突然小聲對於巧巧說了句,「teamo。」


    於巧巧聽不懂,茫然地看著他,「什麽?」


    「teamo。」他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於巧巧怒了,「說人話!」


    薛朝卻不再說了。


    禦深聽懂了,他湊到慕淩耳邊,小聲說了什麽。


    女孩櫻唇微張,最浪漫的事,往往就藏在這些細枝末節裏。


    teamo。


    是西班牙的「我愛你」。


    「巧巧,是西班牙語,迴去查查。」


    「好。」於巧巧應著,但是轉頭就忘了,薛朝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放在心上,從小一起長大,他太了解她了。


    一聲嘆息,再捨不得,也要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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