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再快,在少年莞爾一笑中,也仿若成了慢動作。


    這一場是林墨進球最少的一次!


    隻剩最後幾分鍾,還差三分,林墨也心浮氣躁了。


    眼瞅著到了一個死角,林墨眼光一閃。


    差點成職業選手的他,深知各種裁判無法顧及的暗角,千鈞一髮的時刻,心中的邪念占了上風!


    就在他使小動作時,眼前的少年忽而邪邪一笑,林墨的心像是被彈了一下,在他微微吃驚的眼神裏,腳上的小動作已經收不迴來了!


    第28章 他的告白


    少年的腿幾乎擦著林墨的腿過去的,林墨並沒能挨到禦深,相反因為禦深及時閃過,林墨這點小伎倆徹底暴露在裁判的眼皮底下。


    在眾人的屏息當中,禦深一個華麗的三分球,裁判哨音宏亮,「進球算!1班6號犯規,5班11號罰球!」


    罰球再進,原本差點被追平的比分,在最後一刻被拉到了差九分!


    完美絕殺!


    少年的臉一半浸在光裏,一半浸在暗裏,他望著林墨,挑釁一笑。


    他從陰溝罅隙裏長大,什麽小動作他不知道?什麽陰暗他沒觸及?


    林墨早已目瞪口呆,他失去理智,去找裁判,「我沒有!我沒有碰到他!」


    可裁判哪裏肯信?


    比賽一結束,少女匆匆跑上前,手裏的彩球都扔了,「禦深,你有沒有事?」


    別人都關心他們贏沒贏,她隻關心他有沒有受傷。


    少女眼裏含著濃烈的焦灼,她甚至彎下腰去,小手直接去卷他的褲腿。


    「疼。」少年摁住她的手,不能讓她看出破綻,所以隻是低低的喚了一聲。


    少年的聲音又輕又緩,讓人心疼極了。


    他極少有這麽示弱的時候。


    慕淩小臉皺在一起,愁苦兮兮的,咬著櫻唇。


    少年見狀,唇線緊抿,又有些於心不忍,「不是很疼。」


    慕淩小嘴扁了扁,水眸撐著,「你又騙我!」


    少年一怔。


    「明明很疼卻說不疼。」少女抬手,揉了揉眼睛,「禦深,以後你痛就說痛,你值得被心疼,也有人心疼!」


    少年的心房似中了一箭,他呆呆地看著少女掀起他的褲腿,也忘了攔。


    薛朝還站旁邊呢,聽了破口大罵,「他媽的!我就知道那個王八羔子人麵獸心,人模狗樣!」


    薛朝一直看不慣林墨。


    於巧巧天天掛在嘴邊的大校草,他就知道遲早會露出狐狸尾巴!


    「我以後也不粉林墨了。」於巧巧跺腳。


    塌房了塌房了,虧她之前還亂點鴛鴦譜,也隨班裏人一樣站林墨和淩淩,當時真是腦子進了水!


    5班這邊集體為禦深鳴不平。


    而1班那邊——


    「隊長,你別鬧了……」


    「我真沒碰到他,是角度問題。」


    林墨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溫潤的少年頭一次那麽急躁,他撥拉著頭髮。


    這三年,他在學校裏的風評一直很好,這是第一次他看到了一雙雙眼睛,透著滿滿的失望。


    但是其他人他都不在乎,而5班那邊,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她倒是沒有對他失望不滿,而是壓根就沒有遞過來一個眼神,反而圍繞著始作俑者團團轉。


    漠視得徹底,反而讓他心裏更沉悶,百口莫辯的委屈都不及這種壓抑難受!


    林墨壓根沒機會遇到慕淩,跟她好好解釋。


    等快放學了,他才在學生會的廣播室遇到了她。


    慕淩抱著一遝稿子,款款走進來,她是今天的播音員。


    他手撐著桌子,眼神有幾分失控,「慕淩,那個少年不是好人!你離他遠點!」


    慕淩垂眸,翻著手裏的稿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禦深的性格不算多善良,但是那又是怎麽造成的?


    肥沃的土地,終將開出美麗的花。


    然而禦深的人生這麽貧瘠,困苦,不像很多人被父母的愛澆灌著,普通的生活,他卻比尋常人要多付出數倍的努力。


    生而為人,他並不需要說抱歉。


    「我不許你這麽說他,我也不會離他遠點。」


    林墨薄唇顫動了一下,他眼眶發熱,「慕淩,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我還是要說,今天我並沒有弄傷他,我甚至連碰都沒碰到他,這是他的陰謀,他故意給裁判,給你看的!」


    「我知道。」少女迴答地很快,坦蕩地迎視著林墨的眼神,令林墨心顫!


    看到禦深腿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


    但是那又怎麽樣?


    「就算這樣,你還……」


    「林墨,我問你個問題,一開始你是不是想算計他?」


    林墨愣了愣,而後垂下視線,尷尬的氣氛在空氣裏流轉開來,許久,他抬起頭來,有幾分理直氣壯。「就算是,那也是因為……」


    「沒有藉口。」少女軟萌的臉,斂了笑意,直接打斷他,「那禦深沒有任何錯。」


    世界對他並不仁慈,是林墨先算計他,就算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也並不過分。


    林墨有好多話想說,可對上少女堅如磐石的眼神,都像是哽住了。


    堵得他心裏發慌,氣都喘不上來。


    門外,少年靜靜靠著牆,他看著林墨跟著她,便跟了上來,沒想到會聽到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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