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實在沒忍住去問了趙鴻恩,九駙馬當真是因為三公主在蘇浙一帶患病才去的那邊嗎。


    會不會有點太過分了。


    趙鴻恩有時候工作和對方有些往來,提點一下,好歹是堂妹的夫婿嘛,都成婚了,能別跟以前心儀的人眉來眼去了嗎。


    “小九跟你說的?”趙鴻恩震驚的說道。


    她們此時在王府的小院子裏麵,清然手還拿著炭筆在繪畫圖紙,最近皇上說的南方問題,讓何雲想到了風車灌溉田地,清然正在通過何雲隻言片語的描述,將東西呈現出來。


    這個時代奇怪的很,有些有,有些又沒有,何雲隻能偶爾的查漏補缺。


    “怎麽可能嘛”趙鴻恩拍了一下桌子,被清然瞪了一眼瞬間老實,聲音也小了許多,“這個小妮子真的是,不過也怪駙馬那個人沒有給予足夠的安全感,不像我......”


    打住,眼看要開始誇獎自己在清然麵前孔雀開屏,何雲一個大拒絕。


    “他是被派遣過去執行任務,什麽三不三公主,關老三什麽事情,那個矯情人,身體差又要所謂的執杖走天涯,一年上頭在外水土不服生病八百次,我也沒看駙馬趕過去看她”


    趙鴻恩吃了一下旁邊的花生米,細心的幫清然將茶杯拿的更遠一些。


    “小腦瓜子在想什麽呢小九,平常咋咋唿唿,這個時候就不敢問了,那駙馬本來昨日就要走的,愣是陪她去宴會,所以才耽擱了一天,今早是被催促了,再不走就是消極怠工了”


    真的是傳達的人不同,帶來的聽覺效果也不同啊。


    “那是為什麽要陪著去宴會呢”


    “你是真不知道還假不知道”趙鴻恩瞅著何雲,斜眼看著她,不相信對方完全一點消息都沒有。


    清然這時候也無心繪圖了,將圖紙收起來交給絲竹,拍了拍趙小王爺的手臂,讓他別賣關子。


    “這沈公子裝的一個勾欄做派的樣子,在沒和明歡訂婚契之前,總是創造偶遇的機會,你們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何雲愣住了,自然是知道的,陳姐說過,她就是被趙小王爺這股正室的風範給震驚了一下。


    “你們女人還一直覺得我們看不出有些故意勾引的行為,大錯特錯,那都是某些壞男人故意享受被追逐的感覺,我可是盯這種一盯一個準”


    他說,見過沈公子原本在竹林走的好好的,結果九公主的馬車快要到了,立馬裝作不小心跌落的樣子。


    還有一次曲水流觴的遞茶杯,以及寺廟後麵的偶遇。


    “做的也不明顯,攏共一年也就三次行為那種,不好判別的擦邊,但駙馬還是因為沈公子和小九在同一個宴會,所以去了”


    “我朝駙馬不像前朝那般不得幹政,幾乎同公主成婚就等於和皇家綁定在了一起,所以寒門或者沒什麽家族底蘊的,都很想得到公主的賞識,小九和駙馬感情不好是出了名的,沈軒這個草包又不如他父親那般少年狀元,自然就想走旁門左道。”


    何雲聽著聽著算是迴過味來了。


    原來如此,別人建功立業,不是從軍就是苦讀詩書,他倒是另辟蹊徑,一點苦也不肯吃啊。


    “夫人”


    趙鴻恩看著阿梅輕鬆翻閱他們家的外牆,幾個跳躍之間就來到了何雲麵前,隻覺得自己眼部的神經都在跳動。


    來去自如,有些太不把他的安防放在眼裏了吧。


    清然小聲拍了拍,“我讓落梅她帶著阿梅去認過人了,所以暗衛才沒有動作”


    阿梅同何雲講,沈夫人想要見她。


    想必對方是已經收到自己給她的大禮了,何雲點點頭站起身準備行動,卻被清然拉住了胳膊。


    “沈府和長公主府邸的婚約,並不是我等能隨意參與的”


    她話說的簡單,何雲卻能通過兩人長久以來的默契弄明白,對方的意思。


    何雲在兩邊都不是核心的人物,如果單純隻是為了婚事的話,實在不必牽扯這麽多,反而到時候容易沾得一身腥。


    “放心”何雲拍拍她,告訴清然她心裏有數。


    趙鴻恩也勸慰,誰能在何雲這裏占到便宜,就連太子都不能。


    之前人家太子中了算計,李軒林被派遣過去導致被扣留,他還在遣詞造句怎麽同殿下請援兵,何雲進宮排除萬難見到太子殿下的第一句就是,你要拿我的丈夫換你的兵馬?


    顯然是得知五皇子給的條件了。


    百名精銳換一條李軒林的命,太子沒有第一時間否決,就已經讓人心涼了。


    對上何雲的質問,就像是一棒子敲醒在殿下身上,矢口否認後派遣人員前去營救。


    何雲當時兇狠的眼神,到現在趙鴻恩都還記得。


    她接觸這個婚事,最核心的目的是鏟除沈家,之前提議策反李家軍老兵,以老兵家人生命威脅後捉住李軒林,建議讓五皇子提出這個條件的,就是沈大人。


    現在天色不早,想必沈夫人也遇到自己精心給她準備的第二個禮物。


    何雲在屋簷那兒看到長風的衣角。


    直到事情辦成了。


    昨日夜晚,小乞丐一馬當先混入群體中,親眼目睹了沈家少爺行徑,原本何雲想徐徐圖之,直接戳破沈少爺的身世,先讓沈大人在民間的口碑身敗名裂。


    沒想到牽扯這麽多無辜的人命。


    那個早已被砍掉雙臂的少女,下午應該是藏匿在了沈夫人的床底,恰好被她碰見了,就是不知道對方找何雲做什麽。


    “阿雲,我知道我來找你是有些冒昧,但確實事出有因”沈夫人笑的格外勉強,甚至手都在抖,臉上不曾擦拭任何粉末,一下子整個人就顯得憔悴了不少。


    她讓開馬車遮擋的位置,正好露出那個少女。


    沒想到沈夫人不是包庇自己的兒子,也不是責問自己的兒子,反而將這人帶到何雲麵前來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有無法告訴我夫君他們的理由,這兩次見麵我們都一見如故,我確實病急亂投醫了,您能幫我照顧一下她嗎”


    何雲將三千兩退迴去,“這種小事,不需要這麽多銀錢”她將驚訝收在眼底。


    沈夫人完全跳脫出了是否包庇的這個圈子,而且直接將嫌疑人鎖定了她自己的家,不管到底是誰,轉移受害者出施暴者的狩獵範圍,簡直就是完美做法。


    “我實在有無法告訴你實情的苦衷”沈夫人此時態度已經低到了塵埃裏麵,她這些年的教育,也沒有告訴她,將一個這麽棘手的事情,交給一個見麵兩次都對她散發善意的小輩。


    可她真是憑著直覺做事,身邊人錯綜複雜,彼此之間都有聯係,隻有何雲完全獨立於這個之外。


    “不要緊的沈夫人,人人都會有苦衷”何雲勸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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