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夏會長怎麽能錯過呢,哪怕人已經在慶功宴上喝的醉醺醺,仍然不忘派遣了幾個老鼠去將歡樂廣場的事情攪渾。


    光是在戲班子這兒就有好幾個,南曲的戲班子不算是最頂尖的,炙手可熱的朗雲戲班子早就被夏會長借走了。


    這方麵何雲和金牙老板沒有這個人脈也沒辦法的事。


    最重要的是,朗雲戲班子之前人家想和大金牙老板來合作《丫鬟三部曲》這一係列的三部作品,當時大金牙老板唯一一點良心就是覺得這事兒沒有何雲點頭,他還是不能一個人做主,就算這酬勞開的很高,朗雲戲班子的名角享譽京城那又如何,何雲現在不是那個隨便就可以踩一腳的農婦,人家光是將軍府的背景他一個書鋪老板就不敢輕舉妄動。


    賺一次銀子和日日夜夜都有銀子賺,金牙老板自己心裏還是有數的。


    朗雲戲班子還沒有被拒絕過,人家覺得找上門已經是給你麵子了,當時談崩了這關係也搭建不起來了。


    所以這次就算是夏會長不請朗雲,何雲也請不了他們。


    畢竟穆赫就算是瓦肆地盤的地頭蛇,人家也不能事事都逼著就範啊。


    那現在問題大了。


    何雲和金牙老板將前一小節整理好,總共排練演繹了十場,今晚大概要準備三場,明日中午會演繹兩場,其餘年後再議。


    可是現在金牙老板氣喘籲籲的過來找何雲,他是一點形象都沒有了,因為出大事兒了。


    “雲姐,壞事兒了”他直拍大腿,“牡丹今天說不幹了,罷演了”何雲比金牙老板年輕了小十歲,他就是這段時間跟著幹活,就也跟著大家這麽稱唿了。


    如今距離演出也不過三個小時,攏共一個半時辰都沒到,居然罷演?


    “你當時不是跟我說牡丹一定可以?”


    “她當時也是這麽跟我說的呀”大金牙老板很委屈的樣子,拿出來那一卷手稿,“你看這是她分析的丫鬟心路曆程,還根據角色有自己的見解和衣服搭配,我也是真心覺得沒問題,所以才讓她來嚐試的”牡丹長相也是比較出挑在南曲班子裏麵算數一數二的了。


    之前他其實也有顧慮,總覺得看著不像是個踏實能幹的,也偷偷看了幾場表演覺得基本功不怎麽紮實。


    但後麵人家誠懇的毛遂自薦,還拿出了這個東西,那他還有什麽好說的,自然是欣然同意了。


    排練的時候也確實刻苦,總體來說瑕不掩瑜,光是看著牡丹那個漂亮的臉蛋,他覺得也是挺不錯的。


    眼看都要演出了,這個姑奶奶坐地起價,一場要給她十兩銀子,就算是捅破天也沒有這種買賣。


    這時候帶妝所有東西都準備就緒,何雲帶過去的人甚至都將台子搭好了,這姑奶奶罷演。


    說談不攏就算了。


    大金牙老板這些年確實坑害過不少手中缺銀子的書生,但也就是貪點那些分成和分發,他可從來沒有坑人家的救命錢啊!


    一朝陰溝裏翻船,他是氣也喘不上來,隻覺得間歇性的發暈。


    整個人恨不得直接暴斃在當地。


    她根本就不懂丫鬟三部曲對所有人的重要性!


    這事兒幾乎是金牙老板全權負責,隻是選人的時候何雲去看過,她但是再三問過確定嗎,因為她覺得牡丹眉眼間的野心太重不太符合書中丫鬟的角色,很有可能演繹不好有些像姨娘,那就不是丫鬟三部曲了,是姨娘三部曲,是金牙打包票確認的。


    如今事到臨頭,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她率先跟著金牙到那邊看什麽情況。


    南曲班子愁雲密布,他們是一萬個難受和不甘心,班主還在裏麵同牡丹商議,這明亮的場地還有台前已經找好位置坐下來的觀眾老爺們。


    眼看他們就要舉行一場盛大的演出,這一定是在京城裏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每一天隨著這個舞台的搭建,大家都會心潮澎湃的過來看看進度,他們從未登上過這麽大的舞台,也從來沒有過這麽多觀眾。


    這兒紅綢在梁上掛著,嶄新的道具和服飾足以證明背後的老板對他們的重視,甚至畫在臉上的塗料都換了新的。


    南曲的每個人都對這次演出充滿了期待,班主更是會覺得他們也許會超越朗雲成為第一戲台班子,但如今......


    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已經在角落偷偷抽泣了。


    何雲來的時候就看見班主已經快要跪在牡丹麵前了,對方不肯換服飾也不肯同人排練,對著何雲從西洋店扛過來的鏡子描眉。


    她還記得這個鏡子是有一天晚上,她去西洋店裏麵自己用空間偷偷摸摸運過來的,因為沒告知任何人,安裝的時候也十分費勁,還將她的手指割破了。


    班主還在同她討價還價,實在不行他的積蓄有八兩銀子,能先墊上,剩下二兩等今晚演完了,他再去湊。


    何雲進來的時候就是看的這一幕。


    她同金牙老板耳語了一番,對方過去將班主從地上拉起來走到一邊。


    而牡丹尚未察覺仍然在那兒徒自說著,“哎呀班主,我也知道你的不容易,可是朗雲那邊給了高價,您要是今天湊不齊這銀子,我看也就算了,也不是我不同你通融”


    她聲線確實不錯,說起話來咿咿呀呀,更聽著讓人生氣。


    何雲走過去直接一個猛踹凳子將她踹到地上。


    牡丹方才的手還在描眉,如今一個劈叉這眉直接到太陽穴那兒顯得滑稽又可笑,她驚魂未定的盯著何雲,不知道她是誰。


    南曲班子最近是在加班加點的排練,一直由金牙老板在主動溝通,何雲也就幾個人認識。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就讓這個潑婦來動我?”


    何雲不想打女人,叫人過來保護好她的鏡子,直接拿麻繩將人捆了,不是不想穿戲服嗎,那身上這件何雲花費重工做的粉色桃紅戲服也給扒下來,這是留著丫鬟後麵同少爺兩情相悅的戲碼用的,她倒好不想演,倒是披在身上了。


    “我的戲服給我扒下來,仔細點可別少了什麽東西”


    牡丹的身上隻剩下裏衣,她何曾受過這種羞辱,嘴巴被堵著,眼睛瞪著流淚。


    “我就算今天把這個戲台砸了,也斷然不會便宜你這種坐地起價的小人”招手讓栓子直接過來提到專用的馬車上去。


    等今天所有的活動結束了。


    過來搗亂的臭老鼠們扔到夏會長府內,“這個牡丹,就給朗雲班子送過去,告訴他們既然想好得罪我,那就好好想想得罪我會有什麽下場,既然這麽喜歡,人給他們就是了!”


    牡丹瘋狂搖著頭,當著同門師兄妹的份上她的手和腳被綁在一起,就像是萎縮的蝦,這麽高傲的人被羞辱一樣的帶到馬車裏麵,裏麵更是有好幾個被這樣捆綁的男子。


    她被扔進去後,車簾關上。


    這樣被對待隻覺得身心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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