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上午的辛苦運輸之後。


    孫鳳從小東那邊領過來了今日準備的盒飯,知道弟兄們都是體力活辛苦,何雲提供自帶碗具的服務,隻要將碗提前放在這邊,把自己名字寫上去,中午休息時,會有專員捧著打好飯菜的碗過來叫人吃飯。


    這邊的夥食和福利都是獨一份的,所以哪怕是最辛苦的時候全城都恨不得跑個十幾遍,都有人搶破頭了要來。


    這幾天何雲姐不在,栓子休息好了就過來幫忙看店。


    店內靠小東,其他鋪子有什麽異動集中告訴栓子,他會整理好告訴他雲姐。


    正吃飯呢,一個人鬼鬼祟祟的碰了碰另外一個人。


    他倆是之前跟著小玲離開的員工,迴來之後進不了珍珠鋪隻能幹送貨的行當,憑著豐厚月銀的誘惑愣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栓子哥,我看你對掌櫃的這麽好,怎麽掌櫃的也不給你多發點銀子啊”栓子人老實,別人套兩句話就能出來了。


    他們看這底薪比他們高不了多少,大家都是靠送貨單量賺錢,覺得栓子也沒那麽厲害,憑什麽他當管事,幹了幾天活之後,又起了一點小心思,想離間他和掌櫃將他擠兌走。


    “我現在銀子很夠用啊”栓子還以為人家關心他,半點沒有聽出來嘲諷,“那點哪兒夠啊,這何掌櫃都換大房子了,我們之前見過三進兩出,據說那一片都是大戶人家,五個廂房兩個花園呢,你跟著何掌櫃從村裏來這邊,怎麽也不提點一下老鄉,就讓你在這邊幹粗活”


    “就是就是”


    他們兩個人聲音不算小,正好在午休的時候,大家都聚在一起吃盒飯,聽到這些話驚訝的問真的假的。


    有年長的看出這兩個人沒安什麽好心思,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話,“人家何掌櫃自己一個女子從鄉下到上京,是拖家帶口一路靠自己打拚起來的,提攜一下同鄉已經是很不錯的品質了,栓子兄弟我不是針對你,隻是這兩個人挑事我實在聽不下去,不想幹就別幹,做什麽天天盯著別人口袋裏麵的錢,按照你們方才的理論,那何掌櫃就應該給他們鄉下的每一個人乃至路邊的乞丐都發銀子嗎”


    “你這麽激動做什麽,我們也就是為栓子哥抱不平”兩個人開腔直接懟老大哥,對方也是個老實人,說著說著就有些敗下風。


    “那何掌櫃自己住那麽大的房子,五個廂房都沒有我們栓子哥一間,栓子哥現在還要和我們擠在一起,這像話嗎,大家都將栓子哥對鋪子的賣力程度看在眼裏,平常累了困了都堅持將貨物送完,不滿意的還會上門致歉,偶爾自掏腰包賠償,結果和我們這些人一樣的待遇,我們說的有錯嗎,還不是想為栓子哥爭取更多的利益”


    “你們是為了誰,你們自己心裏清楚”老大哥氣喘籲籲,不想理這越說越起勁的二人。


    他們見栓子在沉思,撩撥的更加起勁。


    眾人看著心裏焦心,幹體力活的大多都是腦子不夠活泛的本分人,嘴笨心裏有想法不會說,真的擔心栓子將這些話聽進去了。


    直到栓子猝不及防推了一把,巨大的力道直接將人掀翻,這兩人摔了個屁股蹲,臉上得意的笑還暫停在原地,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


    “你們兩個懂個屁!兩個缺德玩意”栓子想這麽久竟然是在想罵人的措辭,“能幹就幹不能幹滾蛋,我們這裏不缺你們兩個長舌夫!”


    他指著自己的衣服,“我從前是奴籍,我雲姐入京城以來兩套衣服來迴換,邊角洗的泛白,就是為了攢錢將我贖出來,這樣的能力和氣魄有誰能做到”何掌櫃的穿著樸素,大家都有目共睹。


    都說女愛俏,偏生的何掌櫃整個人素到不行,如果不是後麵珍珠鋪開起來,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日子也不會逐漸開始好過。


    “我雲姐為了贖我出來花光了當時身上所有的銀子,你們村中無親無故的人會這麽幫嗎?”他居高臨下質問那兩個人。


    “你說我們一個村,那就讓我告訴你,從前在幸福村正值荒年,多少孩子餓的早夭,我雲姐帶著我們發家致富,人不能忘本!”


    “還有你們說的那個宅子,我雲姐也給我買了,就在這個鋪子邊上,小東哥新送的家具在屋內,隻不過要散散味而已,你們什麽都不懂,憑什麽空口汙蔑和詆毀別人”栓子最煩的就是這種人。


    之前在將軍府他吃了不少苦。


    看這二人就像是毒瘤。


    孫鳳過來直截了當讓他們去結算月錢,明日就不用來了。


    何雲正好撞見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栓子能氣成這樣。


    “掌櫃的掌櫃的,你來的剛好,我們幹活認真並沒有出差錯,那兩人就要把我們趕走”


    身邊看著這麽無恥的兩個人,紛紛要七嘴八舌的將剛剛的事情說出來。


    為自己的兩個老大做主。


    “孫鳳和栓子有絕對的管控權,送貨這一塊我不插手的,既然他們讓你們走,那你們就領了工錢走吧”


    那兩人一沒想到栓子這麽強硬,二沒想到何雲對其如此信任放權。


    被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徹底趕出了十裏紅鋪。


    何雲過來找他是打算借一批人。


    趙小王爺愛崗敬業,今日中午就過來抓她和軒林,急吼吼分享最新的進度,那瓦肆裏麵多半為發展交易下線的地方,這假幣的生意做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


    “有需求就有市場,以誰為中心從哪裏購入售賣給哪些散貨和主顧,這都是我們要弄清楚的事實”何雲輔助梳清楚脈絡。


    “目前我這邊查到的是以看戲曲皮影等雜耍,將假幣放在打賞的碗碟中,直接同人交易,其他的用人體攜帶,藏在婦孺這些不方便探查的人身上,以運送道具為假象,一邊到各個地方去表演,一邊發展線下”趙鴻恩從懷中掏出地圖,“沿著河流,一路到鬆林縣,桐灣鎮,還有葛嶼村,因為發展隱蔽,大多藏匿在並不是太發達的小地方,所以才苟活了這麽久”


    “地方越小道德觀念越薄弱,越窮越渴望財富”李軒林纖長的手指在三個地方劃一個來迴,“我們所發現的峰仙村離京城最近,在京郊附近,桐灣鎮離富庶姑蘇近,鬆林多草木,我朝部分木材都來自於此,所以方便廉價勞動力和原材料,葛嶼村不夠窮也不夠富,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卻最臨水道,坐船很方便,最適合運送大量沉重物件”


    隨著李軒林的介紹,何雲的思路也一目了然,很清楚明白他們的動機和動線是什麽。


    “我去,你什麽時候背下來的”趙鴻恩看著他,怎麽能每一個地方和情況都這麽了解。


    “卷宗有寫,我看到了”


    看到了也不一定能背的下來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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