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似乎沒到休沐的時候”何雲剛想要說這句話,但看著王冉旭和書童一臉想要逃跑的樣子,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少爺你在這裏幹什麽”她直接雙手交叉在胸前,臉一板著,這兩人瞬間老實了。


    王冉旭也不知道怎麽了,明明對方隻是個再簡單不過的農婦,他也聽話的不行。


    “喲,王大公子,您的姐姐多日不見怎麽穿的如此樸素啊”這個溫逸齊挑釁的看著對方,說話聲音越來越大吸引著不少人圍觀過來,“你們姐弟倒是還挺有默契的,王家什麽時候這樣了我怎麽不知道,不是你姐姐都去做那商戶才做的賤事了嗎”說完哈哈大笑,他聽見了王冉旭叫何雲的名字,可是他就是將計就計看王冉旭不爽。


    少年聽到同窗如此奚落,低垂著頭,手握著拳頭捏得死死的,想到家中如今的境遇,拉著何雲姐的胳膊,“何雲姐,我們先走吧”


    “這位想必是相府的少爺溫逸齊吧”何雲突然開口點名對方的身份。


    “哇,相府”


    “天呐是相府的公子”


    “難怪長得一表人才,還為人仗義出頭”


    其實王冉旭的樣貌不差,相比較於溫逸齊來說,更顯得才情翩翩君子,不過從古至今大家似乎都會對更有權勢和財力的那一方有好感一些。


    在圍觀群眾的聲音下,王冉尋更顯得有些落寞。


    “就是本少爺我,怎麽樣”對麵見何雲識趣摟著自己懷中的人,又嘚瑟了幾分,“識相點就讓你們家少爺乖乖給這位姑娘道歉,人家賣藝不賣身,你們家少爺強搶民女,如果不是我,還真就讓他得逞了”


    “你!”王冉旭頂著路人好奇的目光,整個臉燥紅的就像是被火燒一般,“分明不是他說的那麽一迴事”他想要走,卻又被溫逸齊的仆人攔住。


    溫逸齊早就看不慣對方了,這王冉旭每次裝作不爭不搶的樣子,偏偏獨得夫子的喜歡,就連未來的太子姐夫也時不時誇讚一二,憑什麽?


    看著他那副死樣子,溫逸齊就來氣,恨不得踹上兩腳。


    仗著自己是清流世家在學府內名聲大噪,風頭直接蓋過了他,幸好老天有眼讓他跌落凡塵,有這樣婚事的姐姐,有這樣涼薄的父親,他不趁機將人踩入泥潭裏麵,他都不姓溫!


    “強搶民女?”何雲站在那兒詢問到,“什麽叫強搶民女”視線在溫大人懷中的歌姬身上毫不客氣的從頭打量,“恐怕是算不得民女吧”


    此話一出又引得旁人的哄笑,人群本就是刻意被吸引過來的吃瓜群眾,又不是站隊,看個熱鬧,自然就是誰有理笑誰。


    “我”在相府少爺懷中的歌姬站出來,氣到眼睛微紅,美人落淚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憐惜,“我雖然是歌姬,從前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如果不是家道中落何至於此,這位何掌櫃,笑貧不笑娼您沒聽過嗎,再說了,我是賣藝不賣身的”


    好一朵倔強的小白花。


    周邊的人又開始心疼她了,甚至溫逸齊還適當的遞過去了手帕,兩人一瞬間郎情妾意,就差上演一部救風塵了。


    “分明是你被人為難,我家公子路過此地,處於好心才拿了一兩銀子幫你解困,你怎麽看著相府公子來了就顛倒黑白啊,我家少爺給一兩銀子也隻是按照你們這兒的規矩來,花錢了就要去人家府上唱歌,本就是走個過場,溫大少爺一來,你就梨花帶雨撲到他的懷裏,好像脅迫著是我們家少爺一樣,你這個女子,真是不要臉,難怪說唯女子乃小人難養也!”王冉旭半天不說話,他一旁的書童倒是個急性子,叭叭叭半天就將事情說的明明白白的,氣的臉紅脖子粗。


    何雲盯著相府少爺殺人的目光,將他直接拖到了自己身後,讓鋪子裏麵的打手將人掩蓋。


    “原來是這樣,諸位想必也都明白了”何雲將一旁看熱鬧的青樓老鴇拉過來,“這歌姬在王公子之前是否有主顧”


    老鴇看著相府的少爺臉色,一時間不敢說話。


    “您這邊出客的話,我記得一定是有賬記載的,如果您不願意說的話,可以拿賬本來證明,否則我就去檢舉你們做假賬”何雲最後一句話挨著她的耳邊陰森森的說道,隨後抬起頭笑的燦爛示意老鴇說實話。


    “哎呀!哎呀瞧我這個記性,這個歌姬小紅之前是有個客人的,人家長得老了一點她就有點不願意,誰知道王公子願意花錢點她,這孩子今天也是急糊塗了,悄悄都在這裏亂說話了”她幹幹的笑著,這些都是個活閻王,何掌櫃又是老合作的主顧了,她一個開青樓的能得罪誰呢。


    裝作記憶力不好的樣子仿佛才想起來。


    人群中年紀稍大一點的瞬間就破防了,“怎麽?你們這邊還挑客人了?非要是像相府公子和王公子這樣的權勢,你們才滿意”


    老鴇哪裏敢得罪客人啊,一邊擦著額頭的汗,一邊強行笑著道歉,“這都是我沒有管教好女兒的錯,她現在還年輕,我再調教調教就好了”


    她果斷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歌姬的身上。


    溫逸齊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被何雲化解,他頓覺沒意思,將懷裏的女人就像是臭抹布一樣的推倒在地。


    這麽一個小美人狼狽的躺在地上,眼下是真的要哭了,“少爺!”


    “那請問王少爺怎麽來到這煙花柳巷,又是如何正好的救了這個女人呢”溫大少爺今天說什麽也要把他的名聲給做實。


    “我”王冉旭下意識想迴答,隨後又頹然的低下了頭,因為他確實是想要放縱自己,隻是來到這邊之後又臨時後悔,這話說出去誰信呢。


    溫逸齊看著王冉旭的神態自覺扳迴一成,剛想要開口又被何雲打斷。


    “溫大少爺不知,我們在這兒也有個鋪子吧”何雲恭敬又帶一點挑釁的意味,“我們家少爺自然是過來我們的鋪子內部巡查一二了”


    “什麽鋪子,我怎麽不知道這煙花柳巷還有個鋪子了”


    “您知道”何雲勾著嘴角笑道。


    “我知道?”溫大少爺冷哼。


    “算上上一次,我們這個月已經是第七次見麵了,溫大少爺”何雲招手,讓專門負責對方的領隊站出來,“您如今還眼熟嗎,您的母親是我們鋪子的忠實顧客,今天這次也是湊巧,我們就不收銀子了,免費護送您到家”


    溫逸齊臉色驟變,突然想起從這個月開始,每次尋花問柳被一群人暴力開門然後扛迴去的情況,連忙轉身就要走,隨即被幾個粗壯的男人扛住。


    “你放我下來!”等迴家之後,被母親還有父親知道,他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何雲轉過頭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伸手攔住想要偷偷迴青樓的老鴇和小紅二人。


    “不是給了銀子嗎,這是包括登門唱歌的費用吧,”


    老鴇不願意還錢,為難的看看自己的女兒把目光轉向了一旁看著好說話的王冉旭。


    “不願意就還錢”


    “那怎麽行”幹他們這行的哪有拒絕客人的,更何況隻是個頗有姿色的歌姬,老鴇見糊弄不過去,將歌姬推給對方。


    “王公子,我錯了您就看在我是個女流之輩的麵子上,饒過我吧”她可憐兮兮的說道。


    何雲看著王冉旭臉色動容不忍,冷笑的說到,“她方才和溫大少爺一起汙蔑你清譽的時候,可是要置你於死地呢”


    王冉旭瞬間站在一邊不說話了。


    “不是唱歌嗎,那就給我唱迴本,唱一下午”


    在王清然院子的偏僻處,一個歌姬被兩個丫鬟盯著,稍微停歇就被催促繼續唱,一下午流著淚嗓子又痛,到後麵險些都說不出話來,最後走的時候,嗓子已經接近於廢掉了。


    “還是你有辦法”王清然聽完下麵的人稟報後,同何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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