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婆婆看著是個不好相與的,但給錢還算大方,兩人說到後麵,竟然直接給了一個月的銀子,就怕她小孫子吃不到新鮮的蔬菜,強調一定要保證供應。


    何雲秉持著不同客人生氣的道理連連點頭。


    同這樣的老人說話,沒必要逞一時之快貿然迴懟,對於女娃不讓上學,是時代的原因,生活在這個環境的人們,根深蒂固的想法,她同對方掰扯也不一定能有什麽好結果,沒什麽必要。


    她出門的時候往私塾那邊走了走,在門口大概看了一下裏麵的情況,姣好的容貌讓書院外的人稍微駐足,何雲大概觀察了一下便走了。


    在她僅有的一些知識點裏麵,所知明清皆有女子可以上私塾的典範,一般來說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還有宮廷禮儀的教育。


    而其中閨閣女子會啟蒙明事理,請女先生在家教學,熟讀女戒或者四書五經,到出嫁年紀會和主母一起,學習如何執掌中饋。


    她倒也不是失心瘋,覺得自己能靠賣菜將兩個女兒送去私塾,但方才在劉家院內的時候,她辨聽到了女孩子的聲音,所以率先打聽一下而已。


    她現在所處的是一個架空的年代,從前的曆史已經全然不能作為依據,隻能在有限的情況最大化的搜集信息數據。


    方才在私塾門口也確實看到有家境姣好送女娃娃進去學習,看那劉老太太不齒的態度,也得不到什麽有用的訊息了。


    “您好,小哥,我想請問一下在這邊讀書大概是需要多少銀子啊”何雲牽起嘴角滿臉笑容的在門口找門衛打聽著。


    這裏年紀大中小都有,看來是比較完整體係的私塾了。


    “這位姐姐我看您穿的衣服也確實沒有很好”門衛小哥說話老實直白,“我們這兒來的基本都是縣城比較好的家庭了,最小的孩子過來啟蒙一個月都是一兩銀子呢”


    小哥看著何雲的衣服說話又柔和了一點,畢竟都是為了能讓自己的兒子出人頭地,“看您還年輕,要不讓你兒子在家裏在玩幾年吧,如果單純送過來啟蒙還是完全沒必要的”


    “我隻有連個女兒”何雲笑著解釋著這個誤會


    “女兒?”小哥愣了一會兒,笑著說道,“那就太沒有必要了,姐不是我打擊你,你看我從小在這兒啟蒙花了多少錢,還是讀不出來直接過來做門衛了,女兒到年紀都是會嫁出去的,兒子尚且會沒有出息,女兒更是賠本的生意啊,姐家庭拮據還是別想著這事兒了”


    天微微泛著黃光,一個上午的時間都要過去了。


    何雲罕見的一路小跑到原來菜攤的位置,將豆腐阿婆的住宅打聽清楚之後,一路問路過去。


    在頻繁敲門之後,終於裏麵的人不耐煩的將門推開,謹慎的質問她和豆腐阿婆是什麽關係。


    得知何雲在豆腐阿婆旁邊擺攤之後,直接將人推搡了出去。


    “別人家的事情你少管,怎麽閑的呢”那婦人眼神上下打量隻覺得她是個狐媚子,聲音咒罵的街坊鄰居都出來圍觀。


    門砰的一聲關上之後。


    何雲試圖再敲敲門,對方又氣洶洶的拿了一盆水出來,直接迎麵潑了上去。


    要不是她反應快,有可能就直接潑在臉上了。


    “小娼婦給我在這兒裝什麽呢,還看我們家那個死老婆子,我要是真看不出來你這點小九九,我名字就倒過來寫,滾!”


    這婦人情緒抵抗的厲害。


    何雲拍了拍袖口的水珠,正打算往迴走,去菜攤那邊負責管理攤位費的官員,讓人家帶著自己來看看,就被一個老婆婆拉住。


    對方將何雲帶到自己的屋子裏麵。


    “你真的來看雲娘的?”對方佝僂著身子讓自己的老頭子去倒一杯水出來。


    沒想到豆腐阿婆叫雲娘,倒是和自己蠻有緣分,她將自己和豆腐阿婆的相識相見的淵源緣分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老婆婆看她誠懇,信了八分。


    茶水遞給她,三人在院子裏坐著。


    老婆婆率先歎了一口氣。


    “她那個兒媳婦你也看到了,就跟個母老虎一樣,現在日子難過,柴米油鹽都漲價了,誰家日子不是過得緊巴巴的,她兒媳婦倒好,將自己弟弟帶到家裏來,愣是拿家中救命的體己來救濟自己的弟弟,雲娘和他們爭執竟然被毆打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她和她老伴對視一眼,“恐怕是兇多吉少啊”


    何雲也明白了,對方剛剛一口侮辱她的名聲,讓她裏外不是人,就是讓她羞憤而走將豆腐阿婆拋之腦後。


    如果照這麽個想法的話。


    應該是刻意為之,就是想順便將豆腐阿婆餓死在家中。


    人心真是狠辣。


    “他們家兒媳婦出了名的不講理,你這麽個小姑娘上去硬碰硬,也是實在不安全,你有可能不知道,她弟弟經常和那些地痞流氓混著,如果你被他們纏上,你在這裏賣菜也會不容易的”老婆婆何嚐不想救自己的鄰居,但現在大家都想明哲保身,更不能看著這麽一個小姑娘,送上門被欺負啊。


    何雲將一口沒動的茶放在木桌上,“謝謝您,我大概知道怎麽做了”說完鞠了一躬轉身離開這個地方。


    老婆婆和老伴看著何雲離開的背影,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這麽多年的街坊感情了,真讓雲娘送死他們也不想,但這把年紀了,老骨頭老腿,孩子又不在身邊,拿什麽跟人家對抗。


    “走了嗎走了嗎”另外一邊門內的,豆腐婆婆的兒子趴在牆上偷偷看著。


    “走了”從牆上笨手笨腳的下來,摔了一跟頭,站起來衝著媳婦說道,“還是你有辦法”


    “現在這種小姑娘,誰受得了被當娼婦,臉皮薄的狠,稍微聲音大一點就受不了了”


    對方想到方才何雲的容顏,心裏稍微迴味著,剛幻想了個開頭,耳朵的痛楚就提醒著他。


    “我警告你啊,你別還真幻想上了”媳婦揪著他的耳朵,下手又快又狠,“老婆子現在在床上生死不明,應該就這兩天了,你趕緊給我去找一份工,聽到沒有,以後少一張嘴吃飯,我們家也會輕鬆多了”


    “知道了知道了”嘴上這麽說,手上連連求饒,舔著臉給媳婦揉肩,思緒又飄到了何雲身上,他想著對方是在縣城賣菜的,那衣服家境也不太好,是不是可以找小舅子,他們一起去.....


    想到某些事情,臉上忍不住笑起來,手上更是用力。


    “你輕點!”媳婦怒斥到。


    “好的好的好的”連忙低頭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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