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丫鬟,梳不出來。”塗菲媛腳下一頓,轉過身,看著沈思思,竟是笑起來。


    前世的發式,許多樣子都靠發膠來固定造型。塗菲媛選的這一種,正是對手藝要求較高的。塗菲媛打量過了,沈小姐的頭發又軟又滑,一般人梳不出來。


    “哼,這有何難?我給小姐梳了三年頭發,還梳不出來這個?”小丫鬟揚起聲音,得意地道。


    塗菲媛索性轉過身,清脆的聲音道:“你絕對梳不出來。”


    “你憑什麽小瞧人!”小丫鬟惱了。


    一旁,沈思思挑了挑眉:“你這麽自信?”


    塗菲媛道:“不如咱們打個賭。小姐的這位丫鬟,梳三遍也梳不出來。若我贏了,小姐按每支五百文買我的首飾。若我輸了,首飾白送你們。”


    “誰稀罕你的破首飾?”小丫鬟呸了一聲,“我們家小姐何等金貴的身份,誰要戴你的破首飾了?”


    塗菲媛冷冷一笑:“不敢賭就直說。”


    “走,我們進去。”沈思思的眼中閃過一抹思索,抬腳往旁邊的一家首飾店裏走去:“既然她不信,你就梳給她看。”


    “是,小姐。”小丫鬟朝塗菲媛翻了個白眼,扭身跟在後頭走進去。


    沈思思是大家小姐,自然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不雅之態。既要梳頭,自然要尋了無人處,由小丫鬟為她梳起。偏這家也是首飾鋪子,見她買東西,自然歡迎之至。


    不怕她梳,就怕她不梳。塗菲媛的眼中閃過冷笑,再看周圍一群看好戲的麵孔,心念一動,說道:“那位小姐不敢與我賭。你們可敢?”


    “賭什麽?”聞言,有人來了興致,指著塗菲媛的手裏,說道:“你這姑娘,看身上打扮十分寒酸,莫非真舍得拿你的首飾賭?若賭輸了,你可別當街哭啊?”


    塗菲媛掂了掂手裏,清脆的聲音道:“各位放心,我賭得起。若我賭贏了,你們一人給我一百文。如果我賭輸了,三件首飾都給你們。”


    但見周圍有七八個人,麵上露出躍躍欲試。


    “好,就與你這小姑娘賭了。”一人率先說道。


    話音落下,幾人隨聲附和:“好,陪你這小姑娘玩一把。”


    “不興賴賬的吧?”塗菲媛挑了挑眉,“我長得醜,瞧不起我的人很多。你們若是瞧我不起,不要賭便是了,可不要耍弄人。”


    她的聲音清脆好聽,便如銀鈴兒被風吹響。若不瞧她的麵貌,單單聽她的聲音,十個人聽了,十個人認為是個大美人。


    聞言,一人頓了頓,從懷裏掏出一把錢來:“胡爺從來不騙人。”走到塗菲媛身邊的小攤上,把錢幣嘩啦倒在上頭,“這是胡爺的賭資。”


    另外幾人見狀,不甘示弱,掏出錢走到小攤上,嘩啦一聲倒出來:“咱們也不是孬人。”


    塗菲媛掂了掂三支首飾,也扣在小攤上:“這是我的。”


    幾人見狀,不由訝異。原本料想,她或不出,或隻出部分。畢竟,街上人來人往,一時不察,被人摸去也不是不可能。她一個貧家女子,怎麽丟得起?見到這一幕,不禁說道:“小姑娘,你不必如此的。”


    “你們既然掏出來了,我如何能不一樣?”塗菲媛說道。


    幾人見狀,竟是有些佩服了:“你這小姑娘,真有意思。”此時,也不喊她醜姑娘了,一邊往沈記門口圍過去,一邊喊塗菲媛:“快來,咱們瞧著些兒。”


    塗菲媛卻不上前,竟是站在小攤旁邊,打量起小攤上的物品來了:“這個鼻煙壺多少錢?”


    “小姑娘,那些銀錢丟不了,你還是快些過來吧。”落在幾人眼中,便是她到底是窮人家的姑娘,謹慎小心,要看著賭資。倒也並不覺得鄙夷,隻覺得情理之中。


    塗菲媛頭也不抬地道:“我等小丫鬟求我,我再過去。”


    眾人聞言,紛紛愕然:“你怎如此有信心?”


    塗菲媛不答。


    沒有金剛鑽,怎敢攬瓷器活?她一早算好了的,給小丫鬟梳一個不怕被偷的發式。哪怕事後被反悔,她也並不損失什麽。畢竟,做買賣的過程中,這種事情多了去。況且,沈思思反悔最好,這街上人來人往,定有許多人注意到她,卻不怕賣不出去。


    倒是這一場賭約,是意外之喜了。


    眾人隻見她拿起攤上的青玉鼻煙壺,煞有其事的把玩起來。仿佛對這一場賭約,勝券在握。一時間,更是好奇。


    卻說沈記裏頭,小丫鬟信心滿滿地拿起梳子,給沈思思梳頭發。誰知,梳了兩迴,怎麽也梳不好,不禁急得汗都出來了。


    偏偏外頭響起幾人的叫喊聲:“怎麽還不出來?小丫鬟,你何時梳好啊?快些兒吧!你怎如此手笨?你究竟會不會梳頭啊?”


    一聲聲傳進來,小丫鬟的手漸漸抖了起來。隻覺得往日順滑的頭發,變得滑不留手,一時間額頭鼻尖滿是汗。


    “哎喲!”忽然,沈思思痛叫一聲。卻是小丫鬟急了,將她的頭發勒得狠了些。


    “算了,不梳了!”看著鏡子裏醜醜的發式,沈思思頓時沒了耐心,擰著眉頭對小丫鬟道:“你去喊那個醜八怪,過來給我梳頭發。”


    醜八怪其貌不揚,手藝倒是好。沈思思的眼睛閃了閃,過幾日,她要去赴一個賤人的宴,若是頂著一頭獨一無二的發式,那賤人該氣得絞碎無數帕子吧?想到這裏,眼睛閃了閃,隨即露出得意的笑容。


    等在外麵的幾人,聽聞此言,愕然之後,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小攤前愜意閑適的塗菲媛,驚奇地道:“姑娘,這你都能猜準?”


    隻見小丫鬟走出沈記,來到塗菲媛身前,惡聲惡氣地道:“你快進去給我家小姐梳頭發!”


    塗菲媛瞄也不瞄她,隻抬頭看向打賭的幾人:“你們可願賭服輸?”


    “服。”一人摸著鼻尖說道。


    “姑娘神算,我們如何不服?”一人說道。


    倒也都是賭得起的人。


    塗菲媛便笑了,放下鼻煙壺,攏起小攤上的錢。包在帕子裏,收起來,而後扭身就走,竟是理也不理小丫鬟。


    “喂,你聽到我說話沒?”小丫鬟氣道,“我們家小姐,可是姓沈,你招子放亮點兒,別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塗菲媛聽罷,果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姓沈?可是那個沈家?”


    “哼,鎮上還有幾家姓沈的?隻有我們府上一位!”小丫鬟傲氣地道。


    塗菲媛不禁笑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記得,白大富的姐姐,就是在沈家做姨娘。因著這層身份,村裏沒人敢惹,橫行霸道。


    “既然是沈小姐,我送沈小姐一個更漂亮的發式。”塗菲媛笑著走進沈記,來到沈思思的身後,觀察著鏡子裏沈思思的臉型,笑著說道。


    白大富的姐姐,在沈家做姨娘多年,因著生了一個兒子,故此頗為受寵。這位姑娘,定然不是她的女兒了。


    ------題外話------


    親們,上一章,阿風大修了一下。因為審核的事,更新晚了些,對不住,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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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渴了的魚】的5朵鮮花,讓小魚兒破費了,麽麽麽麽~


    感謝【jsnh】的2顆鑽石,淚目,這種被包養的趕腳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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