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也在這個時候重新看向清落,道:“以柔,將匣子打開。”


    “父親,這匣子,實在不能打開啊。”清落跪地求道,目光懇切地看著國公。


    國公的目光已經有些動容,正欲要說些什麽,隻聽得孟夫人卻突然跪在了他麵前。


    孟夫人見清落執意不願打開,心中敲定了這就是那個香料,於是道:“妾身早說了以嫣不是那樣的孩子,這會兒這匣子若是不打開,以嫣的清白何在?”


    “都是女兒,孟夫人可不要偏幫了誰,既然是女兒家,自然會有些不好意思那出來的東西,大小姐她不願意拿也是正常的,如何孟夫人就確認了是大小姐幹的,或者說,孟夫人是早已經知道這裏麵是什麽了,才在這個時候如此激動?”衛夫人瞥了一眼孟夫人才道。她的話說得厲害,就好像這會兒孟夫人再要打開匣子,就是懷疑大小姐,若是打開了裏麵確實有香料,那就是孟夫人提前放好了的。


    “都是女兒,我自然那個都幫這會兒要證明不是以柔做的,那就當著大家的麵將這個木匣子打開,大家都明白了。”孟夫人也絕對不讓一步。


    清落見無法推脫,這才上前,慢吞吞地將那個木匣子打開,眾人目光全聚在了那木匣子上。


    木匣子一經打開,沈以嫣立即麵露喜悅,喊道:“女兒說的如何,父親你看,那就是香料,這就是大姐害女兒的!”


    國公也是神色不定地看著清落,道:“以柔,你作何解釋?”


    清落將眾人一掃,其神色皆映入眼底,她淡定道:“請邢大夫檢查。”


    邢大夫看向國公,見他點頭同意以後,這才驚疑不定地接過了娜木匣子,裏麵確實是香料,他拿起來聞了聞,目光驚訝地看了一眼清落。一旁的人見他目光皆不解其意,有些著急。


    國公道:“邢大夫可瞧出什麽了?”


    邢大夫向國公道:“迴老爺,這裏麵是安神的良香。”邢大夫近乎眉飛色舞道。


    “安神?”國公似乎是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一般,“沒有別的功效?”


    “當然有了。”邢大夫像是沒有看到國公臉上的神情一般,接著說了下去,“這一般的安神藥、安神香,皆是強製性地使人進入睡眠,這睡著了以後,做噩夢也仍然會驚醒,可這香就不同了,這藥沒有別的副作用,還會使人清夢一宿,不會有噩夢的。”


    “竟有如此效果?”國公挑了挑眉道。


    “要不怎麽說是神藥呢?”邢大夫說著,已經是一臉欽佩地看向清落,“沒有想到大小姐竟真的懂得醫理,邢某佩服。”


    邢逸克這一番話下來,沈以嫣知道自己這是徹底沒有了翻盤的希望了,死了心跪在地上,再不說話。


    “既然是安神的良香,那你方才為何不打開?”國公這個時候卻看向清落,接著問道,目光隻比方才更淩厲。


    “因為這香是製給父親的。”清落並未被他的眼神嚇到,直視著國公的眼睛道。


    國公見到她誠懇的目光,第一反應並不是感動,而是迴避,他接過那粒香料,放在自己鼻下聞了聞,確實好聞,不過這會兒他還感受不到什麽效果。


    隻聽清落接著道:“父親每日辛苦,眼下烏青看得女兒心疼。”


    國公聽聞她的話,目光一定,而後陰沉道:“那你當真是費心。”


    他這個時候不再看清落,將目光落在了林子川身上,道:“林子川,你可有話可說?”


    林子川看了一眼清落,道:“無話可說。”


    國公再看沈以嫣一眼,甩袖離開,眾人皆未懂國公意思,折騰了一晚上,所有人都沒有睡上好覺,他竟這麽簡單就放樂林子川,也這麽輕易就放過了沈以柔,連打也未打。


    直到過幾日,林家的聘禮抬到國公府的時候,眾人才明白國公的意思。


    清落迴了自己的院子之後,早已經沒有了睡覺的精神,率先叫憶荷將院子中的丫鬟叫了出來,然後盯著其中一個道:“小紅,來我這兒多久了?”


    那丫鬟怯怯地看了清落一眼,迴答道:“迴大小姐,已經兩月有餘。”她正是之前國公特地給清落添過來的丫鬟。


    “兩個月了啊——”清落沉吟著道,突然一拍桌,聲音冰冷,“是兩個月時間太短,所以不足將你這條狗養熟嗎?”


    “小姐什麽意思?奴婢聽不懂。”小紅看向清落,一臉無辜,身子卻已經控製不住地看是發顫。


    “你聽不懂?”清落嗤笑著看著她,“憶荷,將搜出來的東西給她看看。”


    憶荷拿出一個包袱,裏麵是各式的金銀首飾,直接將包袱摔在小紅麵前,金銀相撞,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可絕不是一個丫鬟應該有的東西。


    小紅看到憶荷將東西倒出來的時候,立即慌了神,忙跪下求饒道:“小姐,奴婢一時豬油蒙了心,做出了背叛小姐的事情,求大小姐饒命。”


    “饒命?”清落看了不再看小紅一眼,麵色不再是方才那般冰冷,就在小紅以為她要放過自己的時候,聽見清落道,“好啊。”


    而緊接著的話足以讓她嚇昏了了頭,“將她帶出去,重打二百大板,若是她還活著,那就放她出府,若是死了……”清落這才抬眼看了小紅一眼,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裏此時什麽感情都沒有,就連生氣的情緒也沒有,“就通知她的家人來,將她領走。”


    “大小姐,奴婢錯了,奴婢今後再也不會了,奴婢一時糊塗求大小姐饒命!”那丫鬟心中哪裏不明白,二百大板打下去,自己還哪裏有活路,便是隻剩下一口氣,那也是廢人一個了。


    “還不帶下去?”清落沒有心思聽她求饒,一聲令下,還特意補充道,“記得在院中間,讓所有人都看看,背叛主子、吃裏扒外,是個什麽下場。”


    她眼中此時泛起的殺意,讓在場所有的丫鬟心頭都打了一個顫。這才明白,沈以柔早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柔弱女子,她已經變成了從鬼門關迴來的索命閻王。


    “是。”憶荷應了一聲,將小紅拉了下去,縱使她這會兒磕破了頭求饒,也沒有用。


    清落早在沈以柔將那迷香放在自己床底下之時,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計謀,她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讓她徹底沒有還擊的餘地。


    給國公的安神香是她早先就問邢大夫要的藥材所製,而她並沒有原原本本地將沈以嫣的藥材換迴去,她還加了一樣,是臨時向邢大夫要來的。那一味藥的作用,是催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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