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好像突然想明白了,為何外麵傳言國公對沈以柔不甚關心,這個時候卻又對她百般親近。


    若是沈以柔的生母還在,且並未與母家鬧得那般不好,沈以柔對他而言,是一個極好的選擇,可如今的沈以柔隻是一個孤女,還無半分用處,他要的不是這樣的王妃。所以國公府中眾人,於他而言,最合適的人是沈以文,可是沈以文年紀太小,國公也不會允許。


    他原先還想著如何與沈以柔取消婚約,如今看來,沈以柔已經有了一個好理由給自己了。


    重新迴到了大殿內,見國公並未對清落的離開有過多反應,兩位夫人,也皆將心思放在自己女兒的身上,沒有人注意。隻有沈以文聽說了清落離開,忙向國公推說自己身子不適,也離開了。沈杭儒見著兩個妹妹相繼離開,也沒有了再呆下去的必要,也跟著告退了。


    而清落走到了自己的院子裏麵,這才鬆開了香凡。


    兩人相視一笑,並不僅僅是因為騙過了煜王,還因為清落小時候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曆,不過那會兒騙的是賢妃罷了。


    “小姐這是在煜王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香凡笑著道。


    “沒錯。”清落點頭。


    見到香凡難得一笑,知道她也是想到了從前的事情,兩人難得換了一個地方還能夠找到從前的開心,外頭還是一樣的冷,雪還未停,這會兒兩人一笑,哈出的白霧消散在寒風當中。


    聽到門口聲音的寄蘭推門出來,道:“小姐迴來了,快到屋子裏暖和暖和,外頭冷。”語罷,還看一眼香凡,向她示好。


    香凡也淡淡地點了點頭,跟著清落迴到了房間裏。


    正此時,門口傳來了沈以文的嬉笑聲音:“大姐慣會偷懶的,一刻也不多呆,就迴來了。”


    清落聞言一笑,道:“你也是。”


    她轉過身去,見著沈以文手中拿著一枝梅花,她出來的時候,罩了一件紅羽紗麵白狐皮裏的大氅,這個時候手中拿著紅梅,倒是極為和諧,看著清落一笑道:“大姐這裏頭暖和,我也來躲躲。”半句不提方才在殿內發生的事情。


    她看向清落的屋內,窗邊已經放了一枝紅梅,大冬天裏,與外麵的白色映襯,倒是好看的緊。沈以文笑著道:“原大姐早折了來。”


    正是這個時候,沈杭儒從外麵走了進來,道:“外頭雪大,還是這兒暖和。”


    “大哥來的正好,”沈以文向沈杭儒那邊一靠,將紅梅舉在沈杭儒麵前道,“大哥看著如何?”


    “很好。”沈杭儒道。


    “我也覺得正好,隻是大姐已經有了一個了,這一個就得大哥重尋個玉瓶來了,大哥你說呢?”


    “好。”沈杭儒寵溺一笑,“屬你偏心你大姐,也不見給我們旁人送一兩株來。”


    “大姐喜歡紅梅,旁人不喜,送去了也沒了意思。”沈以文一邊說,一邊寶貝地將紅梅護在懷中,生怕別人碰壞了一般。


    “好,我這就給你找瓶子去。”沈杭儒無奈笑道。


    “我與大哥同去。”沈以文跟著沈杭儒,一同去了沈杭儒的承風居,“大姐可願與我們同去?”


    “這外頭風大,你大姐她好容易迴來暖和一會兒,還是讓她在這兒等著,我們去便好了。”


    “大哥還說以文偏心大姐,分明是大哥最心疼大姐。”沈以文將沈杭儒一白,快速地走到了雪中,轉了一個圈,重新麵對著房中,“也不見大哥擔心擔心四妹。”


    “當心跌倒。”沈杭儒說著便跟了上去,留著清落在房間中笑出了聲。


    兩人前腳剛離開了房間,後腳醒遲就來了。她好一陣子不來,清落差點就將她給忘記了。


    醒遲來她的院子從未走過大門,從來都是用輕功飛過來的,有了第一次的見麵,香凡也不攔她,任由她飛進來。


    “這是公子送給大小姐的東西。”還是與之前一樣的話,可這次醒遲卻不如以往一般冷淡,她目光看向清落,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可最終沒有說出口,待清落將錦盒接住,便又飛身離開了。


    天氣寒冷,就連錦盒也是如此,清落捏著手中的錦盒,冷氣幾乎要滲近自己的骨子裏麵。


    清落將錦盒打開,這次裏麵的東西更是不同尋常,清落看著錦盒一笑,又重新看向外麵。香凡走近清落身旁,看到裏麵的東西,隻有兩片竹葉,上麵帶著雪,雪還未化。


    清落這才明白為何這錦盒如此冰冷了,將錦盒合上便道:“將我的披風拿出來罷。”


    “是。”寄蘭應了聲,便去找清落的披風了。


    “小姐要去聽雪閣?”香凡卻在這個時候攔住了清落。


    “外麵正是銀裝素裹,這時候去聽雪閣,不是正好?”清落笑著看向門外,雪花翩然落下。


    “小姐!”


    “香凡,你有事瞞著我?”清落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看著香凡的目光開始變得淩厲,她少用這樣的目光看香凡,隻因她覺得此事事關重大。


    “是。”香凡點頭。


    兩人這會兒皆是沉著聲音說話,所以一旁的寄蘭聽不到。


    “公主昏迷的那日,也就是公主變成沈大小姐的那日,國師大人進過宮。”香凡沉重道。她一早並未多想,可如今看到國師呆在國公府裏,還數次來給清落送一些表露心跡的東西,她便不由得擔心了。


    為何不早不晚,偏生是那一日?


    清落原本並未生病,在宮中過得好好的,正是那日以後,她才暈倒的,也正是那日以後,她才到了這國公府,成為了沈以柔,而宮中那個自己的身體薨了,也是國師作的法。


    “好,我知道了。”清落點頭,看向寄蘭,她已經將清落要的披風尋了出來,清落也毫不猶豫地披在了身上,攥著香凡的手道了一句,“莫要忘了,我到底是如何醒的。”


    香凡點了點頭,看著清落離開。


    原先顏鶴送來的東西,都放在一個地方,那個錦囊,加上兩次的錦盒,都放在一處,不過這會兒那個錦囊裏麵卻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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