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灼灼聽見她的嘀咕,也很好奇,眨巴著眼睛問:“哪裏不一樣?”


    “比以前更強了。”


    “怎麽會?我自認為現在這個未灼灼才是最弱的那個。”


    “不,你這個是強不自知。”


    話題越聊越偏,頗像老生常談。


    意識到畫風發展得有一點不對勁,紅衣妖猛地一愣,閉了嘴,表情陡然一變。


    再次開口時,連嗓音都變了:“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那麽多,有種等我再修煉一千年,那時咱們再決一死戰。”


    “一千年?我等不了,我隻有短短的幾十年。”未灼灼艱難地滾動了下喉嚨,對這個數字太遙不可及了,不敢想象。


    笑話,人生無常,憑什麽要聽她的。


    紅衣妖遞給了她一個“你可拉倒吧”的表情,從鼻間發出單音哼。


    未灼灼無所謂的忽略過她的藐視:“所以,現在速戰速決吧,我可不想再看到你。”


    聞聲,紅衣妖翻了個白眼,她也想現在立馬就把她給解決了,一天不把她殺了,她都寢食難安一天。


    實力放在眼前,誰弱誰強一看便知,也不知道未灼灼到底是什麽造的,自己日夜苦煉提升法力,她也沒有在原地止步不前,更是強大到連主子都打不過。


    真是一個引人注意的存在。


    “別老是擺出一副天下你最大的樣子,小心駛得萬年船。”紅衣妖暗自攥緊握起拳頭:“哼,不到最後,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未灼灼眼神頗是輕蔑,一語道破:“不敢打就承認,說那麽多。”


    紅衣妖聞言此話,眼底似乎要噴出熊熊的烈火來,十指的指甲像離了弦的箭從指甲上霍然向未灼灼銳利的飛去。


    過程快得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殘影,來迴交叉穿梭,虛虛實實,令人無法看清哪個才是真正的指甲。


    未灼灼眉毛擰成一團,死死地盯著前方,無數種恐怖的猜想在心頭纏繞。


    指甲橫飛而來,她側頭、彎腰、抬腿跳躍等一係列的動作來迴以躲避。


    怎料那黑色的指甲像是有靈性一般,避到哪跟到哪,逮著機會就想往她的身上紮個窟窿眼兒出來。


    經過一段較長時間的抵禦下,未灼灼的體力漸漸不支,筋疲力盡地想歇上一小會,可那玩意兒不死不休直往她身上攻擊。


    不敢懈怠,隻好拖著身子強撐著,動作遲緩了好幾拍,一個側肩想避開,由於速度慢了幾秒躲閃不及,一個黑不溜秋成精了似的指甲乍然就戳進了肉裏。


    她的雙眼瞳孔猛然劇烈地收縮,飛快地低頭看了眼,殷紅的血順著手臂流下來。一半露在外的指甲正在緩緩地紮進裏麵去,一副不全紮進去就不停下來的架勢。


    未灼灼在心裏流下了麵條寬的眼淚,無比憤怒的在哀嚎。


    大爺的,說好刀槍不入的呢?!


    特麽的連區區一個指甲都能傷到自己,真拿的是送命的人設啊?


    “……未灼灼你是不是在裝弱?”紅衣妖看著未灼灼被傷到的側肩,也是震驚的一批。


    哪次不是都她贏了她,所以頭一迴傷到,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她在裝,裝弱裝打不過,好讓她放下警惕心。


    未灼灼有點為這個女妖怪的智商擔心,她才是強不自知的那個好嗎,還是之前被“未灼灼”打到自閉了,一度的陷入自我否定中。


    “知道我在裝弱就好,等我不想裝弱的那一天了,就是你不能再蹦躂的那一天。”未灼灼強忍痛意,抿嘴笑了笑。


    內心虛的一波,麵上鎮定的一批。


    紅衣妖一麵做出了迎戰的姿勢,一麵說著:“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


    倒要看看未灼灼變強到了哪個地步,好能迴去抓緊修煉修為,敵人越強大方能越促使她變強。


    一身紅得看著宛若要能滴出血的紅衣長衫,身形一晃,來到了未灼灼跟前,手腕一轉,驀然出現蓄滿的黑氣在指尖纏繞。


    公園裏的人皆紛紛地向未灼灼這邊望來,紅衣妖他們看不到,但不代表連未灼灼也看不到。


    他們看見樹下的椅子邊上站著一個比明星還要好看的女人,身段也是高挑,曼妙。


    隻見那個皮囊美傾城的女人臉色蒼白無力,肩臂上還留著血,一路流下到了指尖,最後在滴落在地上。


    眼睛看著對麵,神色一會怒一會笑的,在旁人看來有點像從醫院裏跑出來的重度神經病患者。


    有幾個熱心腸二十出頭的小姐姐上前,聲音柔柔的詢問——


    “姐姐,你沒什麽事吧?”


    “你這怎麽搞的……要不要我們送你去下醫院?”


    她們看不見傷口,隻能看見血平白無故的往外冒,說不駭人是假的。


    突然走來的幾位年輕妹子,未灼灼看著她們盯了許久,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眨眨眼。


    差一點忘了現在是白天,而且還是在人口密度的地方,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不行。


    她笑著擺手拒絕:“不用了,我沒事,但還是要謝謝你們的好意。”


    人間有真情,人間充滿愛啊。


    見狀,那幾個小姐姐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轉身離去之際一步三迴頭的皺眉打量。


    匪夷所思,沒有任何傷口,那血流得不科學。


    見四十米開外沒人了,未灼灼這才嚷嚷的直衝個紅衣妖不滿的道:“你看看你,就不能專挑晚上再來嗎,搞得別人看我的眼神像看另類一樣。”


    紅衣妖:“我可沒閑工夫繼續在這和你瞎扯下去,廢話少說,拿出你的全部實力出來。”


    話音落下,雙手一抬起使出法力。


    未灼灼心口瞬間一咯噔,心想,今天可能真的要死翹翹了。


    樹上的知了撲閃著翅膀飛走了,徒留下逼迫看著這一切熱鬧的喬木,風習習地輕拂過未灼灼的臉頰,讓她微微失了神。


    紅衣妖的招法鋪天蓋麵的擊來。


    未灼灼已無力對抗,畢竟人家隻是輕輕手指一動就能讓她備受折磨,體力已經消耗殆盡,索性不躲不閃了,愛咋地咋地。


    紙醉和金迷以閃電般的速度趕往,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天時地利人和的把紅衣妖的法力盡數逼退迴去。


    他倆一左一右的站定在未灼灼的旁邊,茫然不解的問:“壇主,這東西又是從哪裏冒出來尋仇的?”


    仇家遍地啊,由此可見壇主太牛氣衝天,他們都羨慕壇主的實力和勢力,因而羨慕轉換成了嫉妒,再到恨。


    紙醉、金迷這兩人腦子裏腦補的也是一流,看自家壇主永遠都像帶著濾鏡。


    未灼灼驚異,問:“你們沒見過啊?”


    兩個人愕然抬頭,隨之搖搖頭:“麵生得很。”


    見沒見過他們都不記得了,因為仇家太多記不清了呀,能一眼認出來就認,實在認不出來的一律按生人處理。


    “什麽東西?”紅衣妖雙眼猩紅的瞪著突然出現壞她好事的金迷和紙醉:“高貴美麗又迷人的妖,豈是你們用東西倆字來形容的?”


    紙醉喔一聲,“原來是妖。”


    接著又偏頭看著金迷,語調賊兮兮:“聽說妖都有狐臭呢,對不對?”


    金迷點頭:“嗯是的,壇主我們得離她遠一點,不然會被熏暈的。”


    視線瞥到自家壇主的傷口時,手指一轉隔著空氣拔出了指甲,後一秒,一瓶藥瓶子憑空出現在手心上。


    “壇主,撒傷口上。”


    未灼灼眼神滿是驚奇的接過,嘖嘖稱讚:“這藥瓶子的外觀好細膩好漂亮。”


    金迷:“……”


    關注點不在華上,腦迴路也是清奇的一biu。


    見自家愈發傻懵懵的壇主把藥撒傷口處了,才唿出一口氣看著紅衣妖。


    紅衣妖看見他們一唱一和的,此時別提有多惱火了,一個未灼灼她都沒信心拿下,現在又來了兩個貌似還不賴的生物,現下更是一籌莫展。


    未灼灼氣色好了一點,注視著紅衣妖,嘴巴也開始欠了起來:“喲,氣得不輕哪,氣氣更健康,你的修為更是增增增的往上飆升到高速呢。”


    要不說呢,她啥啥啥不行,但嘴皮子還挺麻溜。


    按她自己這種人放在電視裏最多隻能活個開場白,但誰讓她有好三兩個法力還闊以的剝落成語字人咧。


    “等著,有你哭的那天!”紅衣妖身子微微顫抖,咬牙切齒的開口。


    背後驀地飛來了星星點點的黑豆子,那些黑豆子驟然變成毒氣彌漫在空氣裏。


    “壇主,把這個吃下去。”紙醉分神的遞給未灼灼一顆看著和彩虹糖差不多大小的東西。


    未灼灼沒問為什麽,直接過昂頭吞咽了下去,口幹舌燥的,險些沒卡在喉嚨裏。


    吃了抵抗的藥,但還是小心謹慎的捂著鼻子。


    金迷毫無壓力的在和紅衣妖過招,壞就壞在紅衣妖詭異的小東西多得很,時不時拿出來偷襲他。


    反應迅速極快的拍打開,勢均力敵,再加上紙醉,紅衣妖就可沒那麽輕鬆了。


    從園頭打到園尾,最後紅衣妖著實招架不住,席卷著袖子急速的落荒而逃。


    他們本想追上去,徹底解決了她,一想到有可能是她在調虎離山,便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擅自傷他們壇主,有問過他們的意見了嗎,都是一些討他們嫌的東西。


    迴到小區,碰到了趙忘川,那家夥眉眼帶笑的直打量,瞧得紙醉和金迷想把他扔出罔城去。


    “你該不會就是那女妖的什麽狗主人吧??”未灼灼嘴角抽搐的無語著。


    趙忘川聞言一蹦三尺高,擺手搖頭,特別謙虛地說道:“哇這……你把我想得也太厲害了,我可沒有那個本事。”


    眼裏明晃晃的帶著一抹毫不加以掩飾的“別誣陷我”四個大字。


    這應該也是戲精學院畢業的,演技融入到每個細胞裏,已經達到了難以分辨虛實的境界。


    未灼灼職業假笑:“嗯,想來也是,你確實沒那麽厲害。”


    趙忘川:“……”


    聽出了諷刺的意味,還是很濃烈的那種。


    方才公園那裏他也在場,純屬是無意間撞見的,心裏想著既然碰都碰到了,先留下看個熱鬧再說。


    那醜得無法直視的妖怪,他當真不認識,上來就問是不是他作的妖,真是太冤枉了。


    ————————————


    晚上,未灼灼洗漱發現傷口痊愈了,連個疤都不帶留一絲的。


    想下樓問問紙醉這是怎麽迴事,跑著跑著直接換了一個場景,天寒地凍,冷得她直哆嗦。


    定下亂嗡嗡的腦子,仔細的看著眼前周圍的壞境,待看清眼前的建築物有點眼熟後,立馬摸出手機打給了謝揚。


    他喵的,冷風瑟瑟,大白天的連個陽光都沒有。


    “喂?哪位?”謝揚的聲音迷迷糊糊,顯然是看都沒看是誰打來的。


    “未灼灼!給你微信發個位置,你看看是不是你們民國這裏的。”


    說話間,屏幕上麵已經顯示在微信上,顫抖著手翻到謝揚的名字發給他。


    “看到沒有?”她凍得牙齒在打顫。


    謝揚聲音依舊迷迷糊糊的迴答:“嗯,離我這不遠。”


    “靠,這聲音聽著不大對勁啊,你丫的不會是紙醉金迷去了吧?”


    那邊沒人吱聲,安靜了幾秒鍾。


    未灼灼嘴唇發白,手搓著胳膊,眼睛四下掃了一眼,旋即跑到了便利商店的裏麵去,暫且避避風寒。


    “你好,歡迎光臨。”店裏的服務生禮貌的對未灼灼微微一笑。


    未灼灼咧著凍得沒知覺的嘴巴笑了下,不買東西來蹭地方有點怪尷尬的,隨便的在裏麵兜了一圈,得到了謝揚馬上就趕來的肯定,感動得差一點流出了兩滴老淚來。


    十分鍾左右,謝揚開著他那輛紅色的跑車來了,遠遠地就在那頭看見了未灼灼,把車停在了車位上,徑直走了過來——


    上上下下看了未灼灼一圈後,說:“嘖,你這穿著……明顯是和我們過的不是一個季節啊。”


    這就是典型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別說了,趕緊走,你們這天氣絕壁能凍死一個人。”


    開車來到謝揚的工作室,謝揚給她倒了一杯溫白開,隨後從一堆電器裏麵拿出來了當初說要給她做的一個電腦。


    “喏,你的電腦,不過放久了有點積灰了。”


    未灼灼:“……”


    這電腦夠小的,看在它能折疊方便帶出門的功能上,還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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