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元笙一一瞥過他們:“我是死了嗎?”


    “啊?”


    四臉懵逼……


    “那你們為什麽並列站著,把腰挺直一點,我不需要鞠躬。”


    幾人一聽唰地迅速拉開了距離,各找地方坐下。


    你看我,我瞅他,都不敢再開口,怕又說出了什麽令人更尷尬的話。


    詭異的氣氛上升到了頂點。


    張正錦大咧咧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說你們一個個的,一個挨一個的爭相住院,是不是覺得我家醫院的夥食特別好?”


    沒錯,民國最大的一家醫院是張正錦家開的,不止醫院,還有銀行、餐飲等等,隻要是和賺錢的生意有關的,他家都搭上邊。


    看到遼漫漫也在時,張正錦眸內浮現一抹驚愕。


    還以為這姑奶奶不會來呢,扇笙哥兒事件他也在場的,當時別提有多駭人了。


    嚇得他一個大男人猛然落淚。


    鍾元笙神色寡淡,下了逐客令:“看也看過了,沒事你們就都迴去吧。”


    邵晨站起來點了點頭,交代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他剛才收到短訊,紮原那邊又出了一起案件,得立馬趕去現場勘察。


    “你們呢?”張正錦問。


    遼漫漫心情此時特別憋屈,本是想來道歉,可看見鍾元笙那愛搭不理,一副不待見她的麵孔,道歉的想法瞬間蕩然無存。


    身為人弟的遼向卻操著一顆老媽子的心:“恩我……我們是來道歉的。”


    親姐開不了口,那就由他這個當弟弟的來說吧。


    上天保佑,保佑他姐一定要沉住氣,別拿榴蓮砸到元笙哥的頭上就好。


    張正錦看著透明袋子裏裝著的雞血,外加刀子以及榴蓮,啞然:“道歉……?”


    遼向自然也是瞄到了他的視線,尷尬的哈哈笑了兩聲:“我姐說元笙哥喜歡吃雞血,所以買了一點過來。”


    哪是買的呀,是特地迴家讓王嬸殺隻雞出來,然後再把血拿過來的。


    根據他姐的說法是:扔在鍾元笙的身上,辟邪。


    這歪裏歪氣的招數,簡直讓他大開眼界。


    張正錦看向床上的鍾元笙,滿臉懵逼:“笙哥兒,你喜歡吃雞血?”


    鍾元笙神色不驚的嗯一聲:“喜歡。”


    此話一出,張正錦頗為無語。


    不能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從小到大就討厭的東西就是雞血了,怎麽不知道他愛吃了?


    還真是陷得不深,遼漫漫給他送刀片,估計他也說愛吃。


    “姐,說啊。”遼向小聲地對一臉冷漠站著的遼漫漫說道。


    遼漫漫擰眉:“說什麽?”


    隻見她家那傻憨憨的弟弟,向她投來一個“你說呢”的表情。


    她不滿的看著鍾元笙,深吸一口氣:“我……”


    鍾元笙眸光波瀾不驚,輕聲打住她:“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道歉就不必了。”


    張正錦暗暗吃驚,不愧是他,打得差點腦震蕩還能輕描淡寫的。


    他想錯了,不是鍾元笙不計較,而是那人是遼漫漫,他可以不計一切來包容她。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你說不讓道歉我就不道歉了?”遼漫漫氣哄哄的出聲。


    去他大爺二舅的,她真覺得自己可能是有逆反心理,尤其還是在鍾元笙的麵前。


    接下來大家看見遼漫漫用硬氣杠杠的表情,說著令人大跌眼鏡的話:“元笙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那麽嬌弱。”


    也是沒誰了,史無前例,一巴掌就能進醫院,她下手時明明已經很輕了好嗎?!


    鍾元笙眸色微深,哥哥?


    以前她也經常在自己的身後,一口一個的歡快叫著哥哥,現在在聽見她叫出來,仿若已是隔了一整個世紀。


    不過張正錦的關注點和他的顯然不同,嬌弱?他要是嬌弱,那自己是什麽?弱弱?


    遼漫漫要是知道笙哥兒那幾年裏都在幹什麽,她肯定就不會這麽說了。


    在眾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下,她又一板一眼的開口:“歉也道過了,你要是覺得還有什麽不妥,盡管提。隻此今天,過時不候。”


    叮咚——桌上的手機響了。


    鍾元笙拿過來點開看:【笙哥兒,讓漫漫和你去領證。】


    接收到來自鍾元笙陰晦不明的眼神,張正錦心口一個哆嗦,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先下手為強,感情什麽的往後再滿滿生迴來唄。


    他順手抄起放床頭一本書,遞給遼漫漫:“給我讀一讀這本書,行麽?”


    “哎……那是……”


    一旁邊上的鍾好酥見狀,想伸手撈過來,可惜遼漫漫比她更快一步。


    那是她的言情小說啊,拿來打發無聊的時光的。


    待遼漫漫看清上麵書名,一臉古怪的看著鍾元笙,念念有詞:“我的……完美校草??”


    張正錦等人:“……”


    “恩,就這個。”鍾元笙臉不紅心不跳。


    遼漫漫深深地盯著他看了幾秒,旋即舔了舔略微幹燥的唇瓣,咬牙說道:“行!”


    他們出了病房,隻剩下遼漫漫在裏麵。


    鍾好酥哭唧唧著個臉:“漫漫姐會不會認為我哥心理變態啊?”


    畢竟正常男人誰會看什麽言情小說啊,都是小姑娘居多。


    雖說不是她哥看的,但是漫漫姐會想多,何況她哥還特一臉淡定地讓人家讀。


    遼向白她一眼,開口就是老直男了:“你幹脆改名叫鍾好哭得了,叫什麽鍾好酥。”


    癟癟小小的,哪裏酥了。


    阿姨起的名怪得很。


    鍾好酥鼓著腮幫子:“要你管,一見麵就冷嘲熱諷。”


    由於住得近,都是一個大院的,所以這倆當年也是路窄的一個。


    他們從不喊對方真名,都很默契的稱唿雙方為“一見麵,冷嘲熱諷。”


    堪稱冷眼相待,水火不容。


    有次還直接在大院門口的地上扭打在了一塊,把大人都嚇得不輕,怎麽拉都拉不住。


    結果的最後是遼向掉了顆牙,鍾好酥磕破了額頭。


    張正錦嘖嘖咂舌,心想,這鍾遼兩家孽緣不淺哪。


    “他是那樣的俊美且溫柔,長著一張多情的臉,卻有著令人放心的嘴,他隻寵我,寵我,專寵我一人……”遼漫漫前期咬牙切齒的讀著,後期卡殼了。


    他喵的,這都什麽破玩意兒,讀不下去了。


    暴躁的一把甩開了書本,不偏不倚砸在了鍾元笙敏感的部位。


    遼漫漫:“……”


    這書它有自己的想法。


    鍾元笙倒沒什麽異樣,神色不動的拿起合上放在一邊,躺下側身背對著遼漫漫,淡聲道:“不早了,你也迴去休息吧。”


    方才從他的臉上看出了嫌棄是哪樣??


    還信誓旦旦說愛她永不變,愛你個狗頭,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這樣也好,都無感情可言。


    不然整得他深情,搞得她濫情一樣。


    遼漫漫眨眨眼,看著他的背後笑道:“祝你早日脫單,走了。”


    隨之,走出了瀟灑的步伐,“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病房裏重歸於安靜,側躺著的人也翻過了身,眸底閃過一抹光華。


    ——————————————————————


    酒店,七樓。


    夜裏淩晨一點,百味身後背著黑色的長包,裏麵放著組裝好的awr.67mm步|槍,隨後他敏捷的避開攝像頭出了酒店。


    剛拐彎進了個昏暗的胡同裏,便見牆樓上跳下了一個人,黑衣黑褲,過耳的短發。


    百味警惕的環顧了下四周,詫異道:“古知,你怎麽在這?”


    古知:“十幾分鍾前就在這了。”


    “你蹲我?”他有些惱怒。


    “聽說雇主換了,但是要殺的對象還是不變,還增加了一個人是吧?”


    消息也是靈通得很,百味前一秒收到,後一秒古知就知曉了。


    未灼灼那邊他是不會再魯莽從事前去了,必須經過深思熟慮,也不知道這位姐姐是得罪了多少人,一個個的都想要她的命。


    百味由衷之言:“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趕緊迴去吧。”


    “不是說了嗎,等你任務完成了,再一起迴去。”


    “你有親人,我沒有。”百味蹙眉,知道她在想什麽。


    古知頓時失言,說的確是事實,她無法狡辯,說再多胡攪蠻纏的話也是徒勞。


    他無法斷定,是否能活著迴去。


    罔城和他來之前想的太不一樣,既然接了單,就不能悔單。


    如若想要悔,除非他成了堆白骨。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打雷聲“轟隆隆”,交纏不休。


    未灼灼從睡夢中猛地驚醒,望著窗戶才發現她沒關窗,此時已有幾滴雨水濺到了地板上。


    打開台燈,起身走到了窗邊想關上窗,就見紙醉的聲音傳來。


    “壇主,我看到那天從陽台上逃出去的人出現在了街上的十字路口。”


    未灼灼聞言整個人清醒了不少:“現在?”


    “現在!”


    “他在那裏幹什麽?”


    “似乎是想殺誰。”


    她一怔,又換上了輕鬆的語氣:“本來就是殺手,無所謂,反正不關我事。”


    紙醉還以為他家壇主會火急火燎地前去救人呢,沒想到淡淡然的。


    有點像迴之前壇主的樣了,挺好,不多管閑事,默默地搞自己的事業。


    幾分鍾,未灼灼躺在床上心情煩躁的翻來翻去,有種叫做良心的東西在使她輾轉難眠。


    “窩敲,怎麽這麽難!!”


    終是良心難安,一把掀開被子,快速的套上一件外套,拿了把雨傘衝下了四樓。


    那頭的紙醉和金迷隱身走來:“壇主,你不是說不去的麽?”


    天邊的一道悶雷響起,震得未灼灼撐著雨傘的手顫抖了幾下,臉色蔫得跟菜色似的:“我也想不去啊,可我的良心過不去。”


    良心不允許能怎麽辦,把它喂狗了?


    未灼灼內心在滴著血,兼口吐芬芳。


    自己都自顧不暇,到底是什麽在催促讓她去當這個多管閑事的白蓮花人設的?


    像自己這樣的在電視裏,頂多隻能活半集,簡直是聖母。


    靠,這拿的是什麽送命的人設?!


    轉眼間,來到百味出現過的十字路口,大雨如水柱,淅瀝瀝,狂風掠過地麵,拍打著樹木。


    四下無人走動,連車輛都極其少。


    未灼灼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問:“人呢?”


    丫的,雨太大,風太狂,連雨傘都架不住。


    “壇主,你先稍等一下。”金迷道。


    少頃,金迷他們轉頭,望向一棟高樓大廈的頂樓上。


    “找到了,在那。”


    未灼灼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赫然看到上麵有個小小的黑影,眯起眼睛在仔細一看,不對……是兩個。


    “伏在上麵能殺得了誰啊,真的是。”


    “壇主他手裏拿的好像是槍。”


    “厲害麽?”


    紙醉搖頭:“可能對他們來說很厲害,但對我們來說小巫見大巫。”


    未灼灼:“那上去吧,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


    夜色籠罩中的罔城,像光怪陸離的黑城,隨時都潛藏在危險,好似碰撞一下就能爆炸。


    “姐姐?你怎麽會到這來?”


    百味聽見腳步聲,驀地立時轉身迴頭看去,迷惑不解的問出口。


    未灼灼嘴角抽了抽,姐姐,叫得還挺順口,打她時也挺不留情的。


    眼睛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古知,模樣看著也不大,膽子倒是不小,眼眸裏有著與相貌不符合的陰冷。


    “這你妹妹吧,你殺人就殺人,怎麽也把妹妹給捎上了?”未灼灼不動聲色的挑了下眉,打趣道。


    百味繞過話題,直言:“這沒你的事,姐姐,希望你別妨礙我。”


    暫時管不著她,倒自己走上來了,可還行。


    天空又劈過了一道閃電,亮光乍現在每個人的臉上一閃而過,皆是詭譎。


    未灼灼笑了笑:“我也不想妨礙你,可是我看見了。”


    言下之意,看見了就不能視若無睹。


    她一直想勸他迴頭來著,可惜人不聽。


    “百味,和她廢話那麽多幹什麽,她不是也在任務的其中麽,現在不如就把她解決了。”古知眼神裏滿是狠厲。


    除了百味和親人,其他人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憐憫之心,因為他們擅長言而無信,詭計還很多端,讓人猝不及防,一不小心就能粉身碎骨。


    未灼灼著實也是被她的話給震驚了一下,旋即嘴角輕揚,淡笑道:“你這小妹妹,年紀輕輕怎麽戾氣這麽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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