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不行!”


    顧青山與赤雁異口同聲道。


    顧青山一愣,難以置信地望向赤雁,再看向白寧。隻見前者側顏孤冷,後者麵目堅定,“不行,這絕對不行!”他再三強調。


    “你不願幫我我也不強求。”仇人就在身邊,白寧是鐵了心思要報仇。


    赤雁也說:“對付她們主仆倆,我一個人綽綽有餘。”


    “你、你們!”顧青山急得直跺腳,瞪著赤雁說道,“白寧被仇恨衝昏了頭腦,難道你也是?還有你,白寧,那柳妃於王爺意味著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白寧別過頭看向別處,“我就是恨她!”


    顧青山語重心長地一歎:“你會毀了煊王的!”


    “是那人毀我白府在先!”白寧不甘示弱地迴瞪顧青山,“到底是留她會毀了王爺,還是殺她會毀了王爺,我比你更清楚!她是王爺的劫!”


    顧青山被說得一愣。白寧就已拉上赤雁出門而去。


    “站住!”


    白寧頓住,頭也不迴冷然道:“你我兄弟多年,犯不著為個女人傷了和氣。青山大哥,你不必再攔我,今晚無論成功與否,你我之間的情誼不會變。”


    “你站住!”顧青山一把扣住白寧的肩膀,“虧你自詡聰明,你就這麽去闖北苑,怕是連門都進不去。”


    “你……”對於顧青山突然轉變的態度,白寧愕然。


    赤雁抽迴被白寧握住的手,揉了揉手腕。她重傷未愈,麵色仍有些蒼白。顧青山說:“你我三人同在王爺底下共事多年,我怎麽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去送死。既然攔不住。倒不如一起去!反正我顧青山無牽無掛,要頭一顆,要命一條。到時王爺要責罰我也是不怕的。”


    “青山大哥……”白寧感動到了。


    赤雁雙手環胸,靠在門上,笑意隱約道:“還是青山大哥義氣,不像你,隻惦念著你們的兄弟情義。”說著。朝白寧翻了記白眼。


    “你不能去。”顧青山對赤雁說道。


    “對!”白寧緊接著附和。“我剛一著急就忘了,你傷未痊愈,不能隨意施展內力。我有青山大哥相助。就夠了。”


    顧青山也說:“就是,我那雙板斧至今為止除了王爺還從未遇到過對手。赤雁,你就安心留下來養傷。”


    “嗯嗯!你留下吧。”白寧神色誠懇地點頭以示讚同,還說。“赤雁啊,以前總以為你處處跟我作對。沒想到這次反倒是你答應得最爽快,我很感動。我保證,以後盡量不與你抬杠!”


    赤雁麵無表情地聽完他們的話,開了門。就著原先的姿勢走了出去,口中說道:“你剛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我看著就心煩。”


    白寧險些咬到自個舌頭!顧青山忍不住笑。赤雁走了幾步沒聽到聲響,停下不耐煩道:“還要不要報仇?”


    身後立即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寒風吹起她纏發的緋色絲帶。緊抿的唇線微微掠起。


    北苑燈火通明。那一座純金打造的燭台鑲嵌著各色寶石,繞著軸心緩緩旋轉。明晃晃的燭光照亮一整室。


    “素珊,水來了。”門外響起伍小六的聲音,素珊安置好靖辭雪過去開門。這北苑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但隻有他們兩人伺候。這是煊王的故意為之,越少人見過“柳妃”越安全。


    還未開門,外邊突然響起銅盆墜地的聲響,水“嘩啦”一聲潑了一地。素珊心中一緊,急急拉開門,隻見伍小六直愣愣地站著,脖頸後側赫然一枚細長的銀針,末端飄著一抹細碎的白羽。


    “什麽人?敢到北苑來撒野?”素珊高聲怒斥。按理說,苑外的守衛足以聽到她的聲音,卻不見人來,不由得蹙眉。


    一道淩厲的破風聲傳來,素珊側身,險險躲開一掌,連退數步。但見來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隻露出一雙高冷的眼眸,仿佛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素珊覺得熟悉,卻來不及細想,另一掌緊接而至。


    “小心!”靖辭雪聽到打鬥聲,來不及穿披衣穿鞋便繞過屏風一看究竟,就見素珊與一道輕盈如燕的黑影糾纏,而素珊身後又現一黑衣人,劈手直朝她肩膀而去。


    素珊閃身避過一掌。正欲作勢再上,那倆黑衣人卻不在與她糾纏,而是互視一眼,目標直取靖辭雪!


    靖辭雪身受重創,提不起氣來應對,隻得連連倒退。幸虧素珊出手,三人散出的罡氣震裂了屏風和杯盞。素珊小心又警惕地護在靖辭雪身前,喉間湧起一股腥甜被她強行壓下。麵前的這兩個黑衣人情形也不好,女的當即吐了血,男的急急抱住她,在她身上連點數穴。


    “白神醫!”看到白寧進來,素珊忍不住低唿。


    白寧單手負在身後,胸前搖著柄素白折扇緩緩步進屋內,他俊秀的麵龐沉寂如霜,“素珊姑娘,好久不見。”又望向靖辭雪,“久仰柳妃大名。”


    音落,手腕偏旋,折扇旋轉半圈驟然射出三枚銀針,速度之快令素珊來不及做出反應,反倒是靖辭雪迅速,拉住素珊往邊上退開一步。結果,第一枚銀針釘在了柱子上,第二枚銀針擦過靖辭雪上臂,單薄的雪錦綢緞破開一道裂痕,連帶著在皮膚上也留下了一道血痕。而第三枚銀針,則劃破了素珊麵頰,就在右眼角之下。


    這些日子以來,景璽已然養成每晚睡前必去北苑的習慣。這一晚,即便有賬冊在也不例外。然而他還沒走進北苑,遠遠就看到北苑外的守衛僵硬筆直,疾步走進一開,果然被人封了穴道,而穴位上都有一枚銀針。那銀針細長如絲,末端飄一抹白羽。他認得,是白寧特地為赤雁研製的雁雨針,配合赤雁的絕頂輕功,從不虛發。


    苑內又響起爆破聲,他心中一緊,趕去一瞧,便見到了這番場景。


    “白寧!赤雁!顧青山!”他邁過門檻,站定。


    “王爺。”顧青山輕唿,赤雁靠在他身上,麵色蒼白如紙,連簡單的兩個字都無力喚出口。


    景璽盯著麵前僵硬的背影瞧了一會,待目光落在破裂的屏風前那對狼狽的主仆身上時,麵色一沉。他朝靖辭雪走去,經過白寧時說:“本王需要一個交代。”見靖辭雪隻穿了襪子踩在地上,衣衫又單薄,立即解下自個的大氅,不由分說地披在靖辭雪身上,攔腰抱起。


    身後三人毫無反應,景璽又道:“本王現在不想看到你們!”


    “是,屬下告退。”白寧麵容緊繃地與顧青山等人退出北苑,赤雁早已因那一掌重創陷入昏迷。


    素珊看了看走進裏屋的黑色背影,也默默地退出房間,救了伍小六,又囑咐他下去休息,不必為今晚的事擔憂。伍小六原本有許多話要講,但見素珊麵頰一道血痕,臉色十分難看,便把想說的話悉數咽下,聽話地迴房休息去。


    “白神醫。”素珊跟出北苑之外,叫住白寧等人。


    白寧心情抑鬱,卻見素珊跑到他身邊問:“幾位這是去哪?”


    “肅英閣。”顧青山待白寧做了迴答。


    素珊點了點頭,又道:“奴婢知道白神醫今晚此舉的緣由。”白寧眸色一閃,來了興趣。素珊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說道:“白神醫是把白祥軍師與白老太醫之死全怪罪到了柳妃頭上,是不是?”


    “難道她不是罪魁禍首嗎?”白寧冷哼。


    素珊笑問:“白祥軍師與墨羽皇族交易,暗中迫害斕瓴彌月兩國邦交,奴婢見識淺薄,敢問白神醫,白府人士素來光明磊落,投奔明主必然忠心事主,白祥軍師卻心生旁係,他該不該殺?”


    白寧神色頓時略顯難看,素珊緊接著道:“而白老太醫出事,柳妃一直很難過。她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白神醫,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白老太醫之仇,你的仇家有兩個。一是南邊墨羽國國主澹台甫曄,二是奸佞小人孟岩昔。如今孟岩昔已死,你要對付的隻有澹台甫曄一個。不過他可不好對付。”


    白寧卻道:“你想說我今晚的北苑之行魯莽了?”


    “奴婢不敢。”素珊垂首道,恭敬如昔,“隻是奴婢看得出來,白神醫並非真想要柳妃性命。”


    白寧忍不住笑,“何以見得?”


    素珊迴道:“殺害奴婢主仆的方法有千萬種,而你卻選擇了最不可能成功的一個。恕奴婢直言,白神醫想來是心中積怨已久,無處發泄,是以,見到柳妃便勾起了心中的燎燎怒火。而你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一旁的顧青山不禁一愣,忽覺得素珊說的很有道理。倒是他想偏了。


    “素珊姑娘真是抬舉在下了。”白寧抱拳恭維。


    素珊但笑不語。其實不是“抬舉”,而是相信。她相信煊王的眼光。


    “敢問白神醫,心中的怨氣可發泄了一二?”


    白寧揚天大笑,“確實輕鬆許多。”


    “那王爺是否會責罰你們?”素珊臉上染上一抹憂色。


    “那是自然。”白寧點頭。


    顧青山接話道:“你不用擔心,王爺罰會罰,但想來不會罰得太重。你快些迴去吧。”(未完待續)


    ps:不知道是電腦渣了收不到無線信號,還是最近幾晚信號差了,很糾結的網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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