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骨頭嗎?”我指著正街上的一堆骨頭問他。


    “嗯,看大小,應該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骨頭,被魔獸吃了留下來的。”燕獏一本正經的迴答我。


    一股惡汗爬上後背,我急忙了一個彎,繞開了路走:“你怎麽可以講的這麽仔細。”


    “嗯,下次我注意用詞。”他很好說話,我卻不好意思。


    於是,不和他說話。


    一路走來,我看到了許多骨頭,有魔獸骨頭,還有人類骨頭,有的人類骨頭身上還穿著衣服,雖早已破舊,但我不忍心他們就這樣子暴曬在太陽底下,正想把他們埋了,他卻阻止著我。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看看。”燕獏直接拉住我的手說道。


    我一怔,迅速甩開他的手,瞪著他:“說話就說話,好好的拉什麽手?”


    燕獏舉起雙手對我保證:“好好好,下次牽你手,一定經過你的同意。”


    我用力瞪了他一眼:“還想有下次?”


    燕獏真是好先生脾氣,笑笑不說話。


    跟著他來到一處大坑前,裏麵是骨頭,大的小的,什麽形狀的都有,看的我頭皮發麻:“怎麽這麽多骨頭?”


    “人魔大戰時,死的不但有魔,自也有人,人和魔都死了一起,有的根本就分不開,於是就把他們部扔進了這個坑裏。”


    我驚呆了,如此,這就是一個萬人坑?


    叔也說了人魔大戰的事,但他隻是說說,並沒有讓我看到這麽實質性的東西,心裏還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


    這猛的親眼看到這個萬人坑,我的淚腺就發酵了,拚命往下掉淚。


    “那時,很慘吧?”我擦掉眼淚,真心不忍看這個萬人坑。


    “嗯,很慘很慘,人魔不兩立,都想活下去,死傷更是不計其數。”燕獏背手而站,眼神實而虛。


    “那你在嗎?”我小心的問他。


    他低頭望著我,淡啟唇:“在。”


    他眼中傷痛很多,我無法想像那時的情形,隻能撿好話說:“那時,很疼吧?”


    燕獏臉上的傷痛更是明顯,別開臉移開了視線:“很疼很疼,生死時刻,沒有誰為你伸手。”


    我眼酸酸的,我們的祖先,為了我們後來美好的生活,都努力的和魔界抗掙著,可曾想過他們曾經的苦難有多深,多痛。


    “都過去了。”我想安慰他,卻不知找什麽詞,想了想就說了這四個字。


    “過不去的。它一直在心裏麵,每當迴想起來,就痛的不能閉眼。”


    燕獏渾身散發著憂傷,我聽著都有點想哭了。


    “沒事了沒事了。”


    我重複著這三個字。


    燕獏突的迴頭看著我,而後笑了:“如果你想安慰我,那就抱抱我。”


    我愕然。


    他眼底的憂傷一閃而過,強裝笑容:“和你開玩笑的。”


    不過就是一個擁抱,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當是外國的一個友好動作好了。


    我張開雙手臂對他笑道:“朋友間的抱抱,還是可以擁有的。”


    燕獏一怔,隨後笑眯了眼,一把把我扯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擁抱著我。


    力氣太大,讓我唿吸困難,卻不敢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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