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罪魁禍首居然就在她身邊?


    「我知道你這病是怎麽來的了,確實治不了。」池菸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得到意料當中的答案,殷霧反倒有些莫名的慶幸。


    他現在不在乎病是怎麽來的了,隻在乎能不能留下來。


    池煙繼續說:「我就是被你砸到的那個人。」


    頓了幾秒,殷霧劍眉往中間聚攏,唇間生澀地蹦出了兩個字,「是你?」


    「瞧你這架勢,要給我賠償?」池煙往後靠了靠,舒服地把倚在椅背,眉眼舒緩放鬆。


    「給。你已經救了我兩次。」殷霧強調道,「否則,我很可能早就死了。」


    池煙揮了揮手,神情忽然變得很認真。


    「如果我說,你這病其實是被我害的呢?」


    「什麽意思?」他語氣聽上去並不震驚,唯獨透著些許疑惑。


    「意思就是,你如果沒有撞到我,也就不會得這個病。」


    高考前的某個假期,她在姑姑家留下了紙條,說自己考試壓力有點大,和同學約好去散心了。


    但實則不是。


    她帶著這麽多年努力存下來的零花錢,搭車去了昭封的隔壁市,打聽了許久才找到這座寒山。


    這座山人跡罕至,最近的村落離它都有十幾公裏,當得起一句荒無人煙。


    去那的原因,說來也簡單。


    從十四歲,奶奶走的那一年起,池煙就沒有停止查真相。


    她一直不信,神通廣大的奶奶會忽然之間死亡。


    將奶奶下葬的那天晚,池煙夜裏偷摸到奶奶的臥室,試圖找到資料。


    直到在床板下麵,發現了一遝書。


    一大遝誌怪小說。


    大部分小說都是正放的,隻有三本是倒放。


    而那三本,兩本的邊角折過的,顯得有些破舊,另一本嶄新如初。


    池煙還在猶豫拿哪本,門口忽然傳來動靜。


    她下意識地拿走了最舊的那本。


    奶奶的習慣從來如此,她愛書,也愛在書上留下獨屬她的痕跡。


    後來,池煙帶著這本書到了昭封姑姑家。


    期間她一直在研究它,再結合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線索,最終鎖定了書上的一個小故事。


    那個片段,講的是小姑娘尋找消失親人的故事。


    她在路上,遇見了一個滿籮筐裏都是刀的人。


    小姑娘嚇得想走,那人叫住了她。


    「我是賒刀人,送你一句話,能解你當下最想解的難題。而你隻需要收下我這把刀,等難題真的解了,我就會來找你要迴刀,還有你的一樣東西。」


    「小姑娘,怎麽樣,願意和我做交易嗎?」


    她猶豫了一下,覺得並不虧,於是便同意了。


    那人笑著將刀遞給了她。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時間地點人物都有了,這便是我要和你說的。」


    這不是古時一首十分出名的古詩嗎,怎麽還能解她的困境?


    這人莫不是在耍她吧。


    但人家也沒要她東西,反而還給了她把刀。


    小姑娘滿心疑惑,可賒刀人早就走遠了,無論怎麽唿喊都叫不迴來。


    故事的結局,小姑娘真的靠著這個提示,找迴了消失的親人。


    十三年後,賒刀人上門,要走了她和親人團圓相聚的時間。


    小姑娘丟失了本該長壽的歲數,隻剩下幾年的時間和親人溫存,但她甘之如飴。


    現在想想,奶奶其實也想告訴池煙,她也甘之如飴吧。


    當時池煙根本沒有注意故事本身,注意力全在賒刀人的那句提示上。


    「夜半鍾聲到客船」,這句極具暗示意味。


    鬥膽猜測,這句是指,在詩句前麵提示的時間地點,可以找到她想要的答案,也就是所謂的「人物」。


    而「時間」,可以單純從字麵意義來理解這首詩。


    「烏啼」,烏鴉在冬季幾乎處於半休眠狀態,等春季一到,便會結束蟄伏,放聲鳴叫,所以是春天。


    而「霜滿天」和「江楓」指的便很明顯了,冬和秋。


    隻剩下一個夏,那麽時間便是指的夏季。


    地點則更明顯,不是姑蘇城就是寒山寺。


    池煙當時想盡了辦法去分析去查,終於找到了線索。


    剛巧到了立夏,趁著假期剛開始,池煙馬不停蹄地跑去了寒山。


    在山上,她找到了奶奶留下的陣法。


    非常隱晦,根本看不出來,能看懂的也估計隻有繼承衣缽的自己了。


    奶奶交過她這陣法的開啟方法。


    哪想到開啟陣法時,剛巧上頭有人砸了下來。


    殷霧的病,估計就是因為這陣法。


    他隻是個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暴虐的空間之力。


    望著池煙明顯陷入沉思的模樣,殷霧湛深的眉眼化開。


    「就算是這樣沒關係。」他淡淡地說,「比起死,這樣活著也很好,我已經很幸運了。」


    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纏起連接和她的線,很幸運了。


    池煙的思緒被他聲音喚醒,拖著音笑。


    「那你可真看得開。不問你這病背後到底是什麽原因嗎?」


    「不了。如果能說,你肯定會告訴我的。」殷霧微微搖頭,聲如碎玉,清冽又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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