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林老師,你先過去,諾,這是活結,記住,過去後自己打開這個結就行了。加油。”納穆丹子的聲音打斷了林海濤的思緒。


    他扭過頭,看到納穆丹子背著許老師的大背包,不禁問:“你背著這麽重的行囊沒問題嗎?”


    那個司機師傅笑了:“他啊,家就在這裏頭住的,這索道他閉著眼睛也能飛渡。他經常抱著一頭豬飛渡過去的。”


    眾人哈哈哈笑起來。


    林海濤看看這索道,是典型的陡溜鐵索。


    江麵上有一來一往的兩根溜索,傾斜度大約25度,靠著這一頭高、另一頭低的傾斜度,倏地一溜而過,互不影響。


    整個索道大約兩百米,橫跨整個江麵。


    林海濤站在用挖成半圓凹槽的櫟木作滑板上,納穆丹子把繩索往溜索上一卡,再把長長的麻織的繩子一折為二,一端牢牢地把溜梆固定在溜繩之上,再用餘下的繩子兜住林海濤的大腿,另一股勒住他的腰杆,打牢扣結:“林老師,你記住雙手緊抱溜梆,頭稍稍偏一點,嗯,就這樣。”


    林海濤雙腳腳使勁一蹬岩石,腿一曲,頓時臨空,朝對岸飛去,風吹來,長發亂飛,兩秒後,他已經衝到江心上方,這時他已經不再害怕了,心中忽然雄心大發,不禁仰天長嘯:“啊??????”


    聲音在峽穀中不斷的迴響著??????


    然後岑老師也飛渡過來,跟著是許穎過來,這時,林海濤站在水泥平台上,僅容兩個人的平台,這岑老師似乎也不想下去,他也要在這接對麵飛過來的許穎。


    因為他知道,隻有占據有利位置才有機會抱一下心中的女神。


    林海濤沒有他的心思,可是,自己就是在等許穎過來的,這小子不離開,就很危險了,分分鍾掉金沙江裏麵。


    他忍不住說:“岑老師,你讓一下。”


    岑強恨恨的看他一眼,沒有讓開的意思。


    就在這時,許穎已經飛過來了,林海濤管不了太多了,張開雙臂抱住她。


    身後的岑強眼神犀利的看了他一眼,也上去伸手要接許穎,腳下故意一別,林海濤原本比他身體健壯很多,也矯健很多,可是有心算無心,這一下被暗算,林海濤手中抱住許穎,怕許穎有危險,隻能把許穎往裏一推,自己卻是往平台下墜下。好在平台的這頭離水麵隻有十餘米,也就十米跳台跳水的樣子。


    林海濤是會遊泳的,並不怕。


    冰冷的水漫過他的頭頂,此時的林海濤卻是被嚇一跳。水底是個大漩渦,一下隻把他吸進去了·······


    等到納穆丹子和司機師傅在兩百米外的一個礁石撈起林海濤的時候,林海濤已經閉氣過去。


    許穎大喊:“林老師,林老師。”


    然後不顧一切把嘴對著他的發紫的嘴拚命做人工唿吸,看著許穎性感的小嘴不斷的在林海濤嘴上親密接觸著,她的姿勢很誘人,高翹著臀股,跪在那,渾圓之至。


    岑強此時後悔把林海濤擠到水中了,而是應該自己跳進水裏。


    三分鍾後,林海濤吐出一口清水,喘口氣,看著幾個人,忽然說:“哇塞,這水太冷了。”


    納穆丹子緊張的問:“林老師,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就是水底有點冷。刺骨的冷。”


    岑老師小聲說:“這天氣都那麽熱了,冷什麽冷。”


    紛擾了半個小時,等林海濤從背囊那觸感以上換上,眾人才繼續上路。


    林海濤卻是隊剛剛墜入水底的那瞬間的記憶模糊了,隻記得開始進入水底,有個水洞,裏頭似乎有明亮刺眼的光,之後的事情完全記不得了。


    林海濤想:我最近怎麽那麽倒黴?


    在納穆丹子的帶路下,眾人爬上一個土包,從山包頂上看下去,古老的江口鎮出現在眾人眼前,四周青山圍繞,景色很是靜美。


    許老師不禁喊道:“太美啦。太美了。”


    眾人從小河灣乘坐渡船再過一條七八十米寬的小江,然後踏上江口鎮碼頭。


    此時,碼頭上等著幾個人,前麵的中年人身穿白襯衫,一看就是老師,戴著眼鏡,文質彬彬。旁邊的是幾個學生,大約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


    納穆丹子伸手握住那位白襯衫的手:“塗校長,你好你好。”


    然後拉著塗校長對林海濤兩人說:“來來,認識一下,這是江口鎮中學的塗校長。”


    塗校長握住林海濤的手說:“歡迎歡迎。”


    這時,塗校長身後上來一個學生,一言不發,跳到船上,要拿包,此時在最後的岑老師嗬斥道:“你要幹嘛?”


    原來那男孩想要從他手中奪過背包。他提包躲開這個看起來邋邋遢遢的男孩。


    那男孩見狀,沒理他,一把拎起林海濤和許老師的背包,從船頭一躍而上,跳到岸上。


    林海濤不禁一愣。


    他知道自己的背囊有多重,加上許老師的背囊,起碼超過七十斤。


    這孩子一手一個拎起了竟然跳上兩米開外的岸上。


    最主要的是,這個孩子又高又瘦。一米八多的個子,不到一百一十斤的樣子,正是那種十五六歲抽條長個孩子的模樣。


    這才是林海濤覺得意外的原因。


    塗校長此時已經和許老師寒暄過了,轉頭看到林海濤在呆呆的看著的男孩,就笑著說:“林老師,你放心,這是李小崢,高一四班的。來來來,同學們,你們替老師一塊拿行李。”


    眾人很快到了學校。


    這時候,林海濤才發現,學校操場上,各班級的學生都在端坐那裏,感情是在迎接他們的到來呢。


    看到這樣隆重的迎接儀式,許老師看看林海濤,兩人有點異樣。


    隻見主席台上坐滿了老師,前麵空著四個位,除了一個前麵的牌子上寫著納穆丹子,另外三個位置前麵寫著林海濤和許老師、岑老師三人的名字。


    “請請請,咱們開個簡短的歡迎會。請坐。”塗校長很熱情請。


    走進學校會場,正準備進入位置的許老師經過林海濤的前麵忽然停住了腳步,她扭頭看看林海濤在看看名字牌,聲音很低,可是有種寒意:“你就是林海濤?”


    林海濤點點頭:“嗯。”


    兩人坐下,這時,林海濤轉頭看看許老師前麵的牌子,林海濤也才知道網名單眼皮的許許的全名是許穎。


    許穎此時坐在那,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身邊的這個家夥,竟然是害自己被體育雜誌開除的罪魁禍首。


    林海濤,你這這個該死的家夥!太可惡啦。


    臉孔一下子變得冰冷。


    林海濤很納悶,之前三周時間自駕待在一起的許老師,對自己是何等的熱情,到了學校後,竟然換了個麵孔,對自己換成了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態度。反倒開始和另一邊的岑老師交頭接耳的,像是很熟一樣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沒有得罪她啊?當然,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卻是許穎心中罵了千遍萬遍的那個打裁判的混蛋教練,最後還不接受她的采訪,導致她被開除的大混蛋。


    不過,在學校,許老師是很受歡迎的,特別是受學校老師的歡迎。


    而林海濤就完全不一樣了,大部分老師對他是敬而遠之的。畢竟,納穆丹子在會上強調了幾次的燕京大學,這種話說出來,別的同事在心裏就難免有些酸味。


    學生也不太喜歡這個落寞的男老師,頭發淩亂,胡子拉碴,很有些讓人難以接近的樣子。


    林海濤的支教生活就這樣開始了。


    事實上,林海濤喜歡這樣的狀態,離開足球場後,他討厭和人交流,也內心裏不喜歡和人交流。


    唯一和他熟悉的就是一起自駕兩周的許穎。隻是,幾次和許穎打招唿,許穎都是裝作沒聽見,低頭走過。每天倒是和岑老師走得很近,一起出出入入的,岑強也經常搭著她肩膀,她也不推開。


    林海濤開始鬱悶了。


    江口鎮中學,是一個條件不錯的援建學校。硬件挺好的,有個小型的運動場,可以打小型足球賽,就是七人足球或者五人足球賽。可惜,操場長滿了青草。


    因為無人踢球。


    操場的唯一的一個作用,就是做課間操。


    林海濤經常在操場能遇到那個高瘦的高一四班的李小崢,李小崢似乎也是個孤獨的人,每天傍晚,都要躺在操場的草地上半躺著,嚼著草條,看著天空。


    遇到幾次後,林海濤就和李小崢熟悉了,李小崢是懂禮貌偶讀孩子,見麵他會向林海濤鞠躬打招唿。


    這天是周末下午,林海濤在操場躺著曬太陽,發現李小崢也來了。


    林海濤問:“李同學,你周末幹嘛不迴家?”


    “我沒有家了。十年前就沒有了,我爸媽在泥石流中被衝河裏了。”李小崢沒有表情的迴答。


    林海濤心中不禁有些悲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況。”


    “我以前都是和外婆住在一起,可是她今年不讓我去了,說我能住校了,不能再迴去住了。”李小崢淡淡的說。


    “怎麽?她為何這樣不近人情?你可是她的外孫。”林海濤愣住了。


    “你不明白,她是為我好,你知道嗎,外婆家住在冷楊山頂,叫冷楊山村,就是那個要爬天梯上去的村子。外婆擔心我,以前沒辦法,我上學放學每天爬天梯,那時候她都要求神保佑的。”


    林海濤點點頭說:“難怪。”


    “我外婆是天下最好的人。”李小崢喃喃的說。


    “那你不迴去看看她?你不想她嗎?”


    “她不讓我迴去,我來學校,都一個月沒迴去看她了。想她了。”李小崢強笑著說,可是,眼神中有些淚花。


    林海濤站起身說:“走,我去你家家訪去,這樣,你外婆應該不會怪你了。”


    “真的嗎?林老師,太好啦。”李小崢跳起來高興的說。


    等林海濤和李小崢搭乘摩托車來到那條著名的天梯的時候,他真的被震撼住了。


    那是一條令人無法想象的路,真的是條天路。有條鐵鏈,從天空中一直延伸下來,兩百多米。而幾乎八九十度的陡坡,讓人內心感覺不是一般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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