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不結婚了——”


    易勳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順利將了易祖霖一軍,成功救出易璿,一切否極泰來的時候,那個下巴抬得高高的女人居然一臉不在乎地說要取消婚禮。


    這究竟又是怎麽一迴事?花招百出地耍花樣。


    喜帖發出去了,喜宴也準備妥當,全台灣的人都知道他要結束單身,迎娶嶽家道館的館主女兒,多少商界友人齊聲祝賀,等著喝這杯百年好合的喜酒。


    他也衷心期盼這一天的到來,讓自己的人生圓滿,了無遺憾。


    可是她又不知哪一根神經搭錯線,天外飛來一筆,高嚷著不婚萬歲,讓以為水到渠成的他措手不及,傻眼到幾乎無言。


    “幹麽還要結這個無聊的婚,我當初配合你的計劃是為了易璿,如今人都救出來,戲也該散場了。”歹戲拖柵,看久了也會膩。


    “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說算了就算了。”她灑脫得令人氣結。


    嶽筱曦故作瀟灑脫地甩甩馬尾,“感情一斤值多少錢,有人買嗎?你要看開點,反正你也沒什麽好損失的,用不著斤斤計較。”


    “你又在搞什麽鬼?這個整人遊戲適可而止,不要玩到最後無法收拾。”他有些慌了,沉目怒顏地希望她隻是在開玩笑,一如往常。


    她眼睫顫了一下,低目掩飾眼底的笑意。“你到底在不爽什麽?你又不喜歡我,何必結婚?事情結束了,我們以後就各走各的,不再有任何瓜葛。”


    “你……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不再有瓜葛,莫非她……易勳語帶酸澀,生硬地問道。


    “意思是我累了,不想一頭熱地追著你跑,自討沒趣的惹人煩,你也可以輕鬆了,不會再有人莫名其妙的出現,整得你哭笑不得。”他解脫了。


    嶽筱曦語氣越輕快,一副有他無他都無所謂的樣子,易勳是越聽越心驚。有種被離棄的感覺,他的心慌亂不已,隨時似要停擺。


    他知道自己很多事沒做好,遲鈍又自以為是,自視過高的認為能掌控所有人,不肯接受這世界不是以他為中心運轉。


    可一見到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心口一緊的他顧不得什麽麵子問題,當下唯一的念頭是留住她。


    道歉的話語也脫口而出。


    “對不起,我錯了,是我太自負了,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我喜歡你,出自真心。”她一直在他心中。


    一抹欣喜的亮光迅速掠過嶽筱曦璀璨星眸,她暗暗垂下冒著心心圖案的眼,佯裝惱怒。“你又想要我幫什麽忙?開門見山的說了,用不著再虛情假意,騙取我的合作。”


    哼!非要下重藥才能逼出你的真心,你也未免太恰了,害我死了上億個腦細胞。


    “我說的全是真的,沒有一句虛假,在我沒察覺自己愛上你之前,我的心己為你空白,就等你來填補。”易勳急急說出內心話,表情由無奈轉為認真。


    他不是不識情,而是太晚領悟。


    在沒救出妹妹前,他自認沒有資格碰觸情愛,所以他封閉自己,拒絕別人的進入,一心朝著救出妹妹的目標前進,而忽略了身邊的好風景。


    “心包在肉壁誰看得見,我怎麽曉得你是不是又在騙人?”


    居然說她很堅強,心不會受傷,現在她要讓他瞧瞧女人的心有多脆弱。


    他苦惱著,笑得澀然。“不然你要我做什麽,證明我的心意並不假?”


    “這個嘛!”她假意思索,非常為難的樣子,其實心裏快笑翻了,笑得腸子都打結了。“我想到了,你要重新追求我,而且招數不能太老套,要有創意,讓我覺得你真的很有誠意為止。”


    害我掉了那麽多眼淚,現在該加倍償還了。


    “重新追求你?”他訝唿。


    “怎樣,嫌麻煩呀!”嶽筱曦瞪大眼,雙手撐腰。


    他哪敢說是,讓追妻之路更遙遠。


    麵對她刻意的刁難,易勳著實辛苦了,他從未主動追過女人,戀愛值等於零,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麽叫有創意的追求法。


    看電影,老套,他也不想再看到男男肉搏戰。


    送花,老套,眼花撩亂的花語快逼瘋他。


    燭光晚餐,老套,他完全看不見浪漫在哪裏,隻被熱出一身濕黏的汗。


    那他到底該怎麽做呢?


    想了又想,歎息聲不斷,逼不得已,他隻好求助好友沐梵宇和自願幫忙的妹妹。


    “……你們真的確定這方法行得通?”易勳的心裏充滿疑惑。


    “當然,我可是戰遍天下無敵手的情場高手,聽我的準沒錯。”沐梵宇極力鼓吹。


    “是呀!大哥,我也覺得很浪漫,要是有人肯對我做這些事,我一定感動到哭。”易璿在一旁掛保證。


    “是……是嗎?”他有些懷疑。


    戀愛中的男人哪一個沒做過傻事,雖然很蠢,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易勳穿著一身鐵灰色西裝,腳下皮鞋抹得油亮,他手中握著五顏六色的彩線,線的一端往上飄浮,他硬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走進嶽家道館。


    突然間,四、五十雙眼睛同時盯著他,發出好大的“哇”聲。


    說實在的,那一瞬間他有想逃的衝動,臉部不自然地扭曲。


    尤其在聽見隱隱約約的竊笑聲時,他感覺自己薄嫩的臉皮在發燙,手心微微出汗,極度尷然地僵著臉。


    “這是在幹什麽?”


    嶽富一聲大喝,場上學生馬上規規矩矩地練拳,不敢偷瞄。


    “我來找小曦。”要命,他的背都濕了。


    “小曦?”嶽富盯著他好久,眼角一瞄他往上飄的線,時間久到讓人以為他石化了。


    驀地,他爆出大笑聲。


    “天呀!都幾歲的人還玩氣球,你丟不丟臉?還在上麵寫什麽:“小曦,對不起,我愛你。”你怎麽有勇氣拿著這些走進道館?”


    “……”他也很納悶哪來的勇氣。易勳無言地站立著,忍受來自八方的嘲弄。


    “有什麽好丟臉,為心愛的女人做點事叫有心,你懂不懂呀!”笑屁,比誰的牙齒白。


    “小曦……”嶽富的笑聲分岔,猛地嗆咳。


    沒理會父親嗆咳而漲紅的老臉,她越過他走向一臉不自在的男人。“這是你的創意?”


    進步了些,但還不夠。


    “這些氣球是賠罪,我讓你傷心了,以後我不會再犯了。”他說得輕柔,眼中有著濃濃眷戀。


    她一聽,星脾閃過詭異光芒。“我有這麽好討好嗎?幾顆氣球難讓我消氣。”


    “不是討好,而是將我的心送你,任其擺布。”愛上她終生不悔。


    “是嗎?那你站著別動,不許動喔!”嘻!嘻!別嚇破膽了。


    “你想幹什麽?”他雖不解,但也冷靜從容,隻是……


    “射鏢。”


    射鏢?易勳看到她手上豔了一堆大大小小的流星鏢,當下心涼了一半。


    她不會拿他當人形鏢靶,練手勁吧!


    破!


    又破!


    連三破。


    此起彼落的爆裂聲就在頭頂,一顆顆氣球應聲而破,他手握的七彩絲線也紛紛掉落,垂向地麵。


    “這才叫消氣。”氣球破了,裏麵的空氣自然沒了。


    捏了一把冷汗的易勳暗籲了一口氣。“原諒我了,不生氣?”


    她橫睇了一眼,“想得美。”


    那一迴,他緞羽而歸,沒能攻城略地。


    於是乎,狗頭軍師沐梵宇又出怪招,易璿也猛敲邊鼓,易勳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出現快爆血管的豬肝色。


    他們要他跳水,扮小醜,調了五輛消防車在嶽家道館前灑水,假裝下雨,他在雨中乞求原諒,花錢請來電子花車,在台上扭腰擺臀,大唱時下流行的情歌。


    結果他聲音沙啞,人也因為淋了雨而重感冒,兩管鼻涕直流,還要照顧兩隻橫衝直撞的牧羊犬。


    易勳的處境不是一個慘字足以形容,他抱病娛樂心愛的女人,忍著頭昏眼花的不適追求不怠,隻求她能盡釋前嫌,迴應他的感情。


    殊不知,這是一場陰謀。


    “我看大哥快撐不下去了,我們可以罷手了吧!別再整他了。”易璿有些不忍心,心軟地為兄長求情。


    “不行,他沒倒下前,我還要好好地磨磨他。”嶽筱曦扳動喀喀作響的指關節,一副壞心巫婆的模樣。


    “你別為他擔心,他強悍得很,沒那麽容易被擊倒。”身為好友,他看好他長紅的績優股。


    “可是……”她還是不放心,大哥已經被他們整得慘兮兮。


    “做人要有原則,有始有終,小璿,你要挺我到底,我才是你的好姐妹。”她們要一條心。


    “呃,這個……好。”她無奈的點頭。


    其實在沐梵宇告知嶽筱曦有關易勳兄妹的事時,兩人便合謀要整整死硬脾氣的易勳,逼出他的真心。


    故意裝冷漠,公事公辦劃清界線,表現出死心和取消婚禮,全是兩人安排好的伎倆,用意是讓易勳嚐嚐被人拯於門外的苦楚。


    之後他們把易璿也拉下水,共同策劃一連串的整人行動,在窗口綁示愛紙條便是她出的主意。


    易勳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三人的詭計,依然不疑其他的被人整得暈頭轉向,他還十分感激好友和妹妹的全力支持,為娶得佳人歸而奮戰不休。


    而一向怕生的易璿在加入沐梵宇和嶽筱曦的計劃後,兩人不時的打趣鬥嘴讓她漸漸開朗起來,笑容也變多了,昔日的陰霾漸漸遠離。


    “該死的,這怎麽這麽難弄……”


    突地一聲咒罵,涼涼看戲的三人停下交談聲,好笑地看向揮汗做“手工”的男人。


    人心是肉做的,很難沒感覺,即使是整人高手嶽筱曦,也無法不動容,原本柔軟的心更柔和,慢慢溢散開濃烈愛意。


    她真的不能要求太多了,一個身價百億的大男人坐在長桌前,用厚實大掌和養尊處優的粗指,摺著阿公分寬度的彩紙,真是難為他了。


    看著看著,她心都疼了。


    早就原諒他的嶽筱曦心疼不已,很想說不要再做了,我們和好,可是看到他專注的眼神,心無旁騖的認真程度,她不忍打斷他的努力。


    隻是,他的手抖得那麽厲害,真能完成一千顆星星摺紙嗎?


    正當她這麽想時,易勳興奮地大叫一聲,滿臉笑意地將最後一顆星星放入透明玻璃瓶。


    “小曦,我把對你的愛全放進去了……”他忽地眼前一黑,踉蹌地一晃。


    見他差點身形不穩,表麵不在意的嶽筱曦像支箭,第一個衝到他麵前,扶住他。“坐太久不要馬上起身,容易暈眩。”


    這個笨蛋,一點也不懂得照顧自己。


    他揚起眉,露出一絲溫柔。“不要再跟我嘔氣好嗎?我愛你。”


    “哼!知不知道哪裏在賣笨蛋藥?”她都表現這麽明顯了,他還看不出她有多愛他。


    “唔!”笨蛋藥?


    嶽筱曦沒好氣地戳他一下,“意思是你沒救了。”


    氣死了,他怎會遲鈍到這種地步,感情神經粗到像阿裏山神木。


    怔愕當場的易勳則完全不知道又做錯什麽,惹得她雌威大發,而沭梵字與易璿則悶笑不已,配合的在胸前畫了個十字,求主保佑他早日開竅。


    “你在做什麽?”


    嶽筱曦終究沒點頭答應,一直耗著,讓苦惱不已的易勳繼續追求,考驗他的耐性。


    不過兩人已恢複一般情侶的互動,不時出遊踏青,或是上山看雲景,一時興起還會下廚做做菜,互喂失敗作品,過著宛若夫妻的半同居生活。


    可他們還是各住一間房,並未同床共寢,易勳的不主動讓嶽筱曦有些怪責,所以她隻允許他摟摟抱抱,偷幾個吻,嚴守最後防線,讓他硬生生的忍住快潰堤的欲望,以為小整。


    “我在整理以前拍過的照片,教我攝影的老師希望我出一本攝影集。”她在客廳,翻著一張張豐富的舊照,曾有的過往曆曆重現,教人好不懷念。


    嶽筱曦的拍照技巧十分純熟,光和影的拿捏在水準之上,她慣以捕捉刹那的麵部表情,因此人物照較多,風景照則以靜態偏多,每一張都刻劃出她當時的心情。


    “你要出書?”他席地而坐,陪著她挑選其中佳作。


    “還不一定,萬一賣不出去不是很糗。”得考慮有沒有市場,不是說出就出。


    黑眸一動,他望著她柔皙側臉。“我可以出資購買,讓人手一本。”


    她橫眉一瞪,“你錢多呀!全賣給你了,我又何必印刷出版。”


    她也有她的骨氣,書是賣給想看的人,而非拿來墊桌腳。


    “我的確是錢多。”他趁機在她唇上一啄,雙手握住纖腰一翻,將她壓倒在身下。


    “啊!你別弄亂了我的照片……”她好不容易在背麵貼上標號,順序排疊。


    易勳蠻橫一吻,卻又帶著一絲寵溺,故意將她柔細黑發揉亂。“你比較像被寵愛過的女人。”


    他意有所指。


    “色狼。”她一啐,藕臂順勢環上他肩頸。


    “我要是不色,你大概又要指控我不愛你。”他輕蹭她一下,讓她感受到他雙腿間的硬挺。


    微微抽氣,她嫣紅了雙頰。“你本來就愛得不夠多,隻有一些些。”


    女人是很貪心的,希望她的男人是隻屬於她一人的萬能情聖。


    “需要我做些具體的表現嗎?譬如說,試試我房裏那張雙人床的彈性。”他語帶暗示,鼻頭挑逗地磨蹭她柔嫩頸窩。


    “咯咯,好癢,你不要想……使賤招,男人隻想到那種事嗎?下半身活躍的生物。”


    他故作感慨地歎了口氣,“心愛的女人像多汁鮮甜的蜜桃在眼前晃動,撲倒你是我腦中唯一的念頭,你幽然的暗香令我渴望。”像是為了證明所言不虛,他大掌覆著她的腴嫩飽滿,隔衣揉搓。


    “多喝點綠豆湯,消暑祛……欲火。”她笑著想推開他,像往常一樣吊他胃口。


    “可惜這把火消不了,我想深深埋入你體內,讓你成為我的。”他撩起她衣服下擺,吻著平坦小腹。


    “勳,你……”她嬌嚶一聲,不自覺弓起身。


    “生一個像你的孩子給我,我會好好的疼他,讓他擁有我所沒有的父愛。”易勳迫不及待想讓她成為他的妻子,共組一個有愛的家庭。


    原來他打的是這主意,以孩子為理由,逼她踏入結婚禮堂。“可是生孩子很痛耶!我怕疼。”


    想到紅撲撲、流著口水的小嬰兒,嶽筱曦的心變得好柔軟,嘴角揚高。


    “我會一直陪著你,寸步不離,你痛我也痛,我們一起度過生育之苦。”他不說甜言蜜語,卻也讓人感到窩心的甜蜜。


    “聽起來似乎很美好。”她主動拱起胸,讓他含吮粉嫩嬌蕊。


    人生的轉角總是充滿驚喜,她當初也想不到那個不知感激的醉鬼會是她的最愛,兩人糾纏了十五年,最後走在一起。


    “做起來會更美好,從此天天在夢裏,夜夜纏綿。”他的手滑向她大腿內側,輕撫細嫩肌膚。


    易勳不懂愛,但不表示他對女人的身體冷感,他技巧純熟地挑逗她的敏感帶,以指輕輕旋撫發腫的花he。


    一波波的快感湧上來,嶽筱曦必須咬著下唇,才不讓自己逸出羞人的申吟。


    那是很奇妙的感覺,她全身像火在燒,即使他已將一半重量壓在身上,她仍覺得不夠,內心有股聲音,要全部的他。


    兩人都到了極限,結合成必然的趨勢。


    驀地,門鈴聲響起。


    正要解開束縛的易勳僵直背脊,臉色陰沉地咒罵一聲,他很想不理會外麵的人,但是持續不斷的鈴聲令人心煩意亂,他興致全消,不得不起身。


    原本他以為是忘了帶鑰匙的妹妹,沒想到是——


    “你來幹什麽?”


    一看到來者,他的表情刷地一冷,全身沸騰的熱度降到冰點。


    “我來看看自己的孩子有什麽不對,小璿不在嗎?”易祖霖大大方方的走入,絲毫不在乎他的壞臉色。


    “用不著廢話,直接說明來意,省得浪費你我的時間。”他以身一擋,不讓他涉足客廳以外的私人空間。


    嶽筱曦已將散落一地的照片收好,一臉好奇地盯著劍拔弩張的父子,不懂他們為何不能好好相處,老是鬧得不歡而教。


    不過她也不免慶幸易璿因為想迴學校念書,在沐梵宇的陪同下先去看看學校,再決定要報考哪一所、哪一科係,避開這一尷尬的局麵。


    “嗬嗬……還是這麽不近人情,就連自己的父親也不例外。”他把他教得很好,跟他一樣六親不認。


    “你配為人父親嗎?沒有一個父母會軟禁自己的小孩。”隻為了威脅另一個孩子為他賣命。


    他不見愧色地掏取一支煙,點燃。“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麽,我來的目的是要你再替我賺幾筆大生意。”


    “這是你要我辦的最後一件事?”易勳冷冷一睇,語氣含諷。


    易祖霖隻是逕自說道:“盡快辦成別拖延,我等著錢入帳。”


    “這真是你要的嗎?要我拿命來換。”他希望他還能有一絲父子之情。


    他毫不猶豫的點頭,“是。”


    聞言,他心寒。“你從沒後悔,如果我因你的貪念而喪命?”


    眼中隻有錢的易祖霖笑了。“何必後悔,我生下你,給了你生命,你用命來還我也是應該的,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他居然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將兒女當成搖錢樹而非親人看待,其心性之殘忍與畜生無異,為利益而無視他人死活。


    易祖霖的一番話,親手斬斷最後一點親情。而他猶自得意有個可供利用的兒子,讓他像擁有金山銀山永遠有取之不竭的金錢。


    “拿命來換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讓人聽來很不安?


    易祖霖離開後,難忍心中疑惑的嶽筱曦走到易勳身後,雙手環抱他的腰輕問。


    “你真的想知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故事。”如果可以,他連提都不想提。


    因為他的能力。他失去太多太多,不可計算。


    “嗯!我要知道。”關於他的每一件事,她都要知之甚詳。


    易勳將身後人兒拉至胸前,目光深濃地注視她,他有掙紮、有不願,也有釋然,對於所深愛的女人,還有什麽好隱瞞,她是他生命的一部份。


    他帶著她坐到鵝黃色絨毛沙發上,娓娓道出慘痛的過去。


    “你曉得他為什麽要軟禁小璿嗎?”


    “不就是讓你做牛做馬替他賺錢。”因為他真的很會賺錢,從沒做過賠本生意。


    “你說對了一半。”她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一半?”


    易勳眼眸略深,微浮冷意。“撇開經營手腕不談,我還有另一項賺錢的能力,隻要我想哪支股票漲,那支股票便會漲到最高點,讓逢低買進的人大賺一筆。”


    “那表示你眼光精準,看準股市動向,推算出哪個公司的股票會大漲。”股神嘛!有什麽奇怪的?


    “即使是快倒閉的公司,我也能讓它起死迴生。”再創高峰。


    “咦?”真神。


    他忽地苦笑,“這就是我的能力,也可以說是天賦,我用我的力量操控股票漲跌,非自然因素的改變它原來的發展。”


    “怎麽可能……”她驚訝。


    “是呀!怎麽可能,所以那是天罰,若是我過度使用這種能力,我的壽命就會縮短,英年早逝。”易祖霖便是利用他的能力從中獲利。


    “什麽?你會早死?”她駭然白了臉,緊緊抱住他臂膀。


    他的父親居然這樣對他,寧可要錢也不要孩子。


    頓感心疼的嶽筱曦紅了眼眶,終於明白他的恨意從何而來。


    “小曦,你會怕吧?我可能無法陪你走到白頭。”他打蛇隨棍上,故意露出悲傷神情。


    “胡說,你又沒做什麽壞事,才不是短命鬼。”他是被逼的,並非出於自願。


    “那你敢嫁我嗎?”易勳眼底閃著笑意。


    “嫁就嫁,誰說我不敢,我們生一窩小孩,再讓他們生一堆孩子,你和我當滿頭白發的爺爺奶奶。”她點頭允了婚事。


    “我愛你,小曦。”他心定了,心滿意足地擁著她。


    “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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