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嬰,先皇待你不薄,對你很是信任。臨終之際托付你輔佐劉徹,誠然你做的很好。


    老身觀察了你很久,你是個能擔當大任的。


    那麽多皇親國戚權貴們都在為香皂變得瘋狂,唯獨你不為所動,並且從中看出不足之處,這一點我很是欣慰。”


    竇氏提及先皇漢景帝劉啟,竇嬰有些動情,含悲忍淚哽咽道:“先皇一代仁君,寬厚待人,嚴於律己,堪稱帝王典範。


    他對臣多有提點,屢屢簡拔,位至其侯。


    每每思及,臣倍感傷懷。


    先皇大行之際,托孤於臣曰:“主少國疑,恐生變故。”遂命臣監國掌舵,授予無上威權。


    臣惶恐不安,夙夜憂思,常不能寐。


    唯恐德行有虧,更怕行差踏錯有負先皇遺願。”


    說到這裏,魏其侯竇嬰已是泣不成聲。


    竇氏更是不停的抹眼淚,良久,方道:“起來吧竇嬰,坐到姑母身邊來。”


    竇嬰擦了一把眼淚,卻沒起身,膝行至太皇太後身邊跪坐下來。


    “唉,咱娘兒倆今天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姑母擔心的就是你手中握著的那道王命聖旨,你可知道它的分量?”


    竇嬰點頭:“臣知道!”


    “知道就好,希望你慎重行使先皇賦予你的權利。


    另外,密詔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公布出來,否則你將有殺身之禍。


    你要知道,隻要你手持密詔,就有發動合理政變的權利,這份權利是一把雙刃劍,護佑你的同時,也能殺了你。”


    竇嬰此刻終於明白了姑母竇氏是什麽意思,她繞了一圈,才提到自己手中持有的那份密詔,並再三叮囑萬萬不可露於人前。


    她是怕了,怕竇家有一天會因為密詔而蒙難,怕竇家從此一蹶不振,整個家族的榮光不複存在。


    好吧,老人家心裏還是惦念著竇家的......


    “姑母,我記下了。”竇嬰沉聲說道。


    “唉,如果我有一天去追隨文皇帝,那個時候假如大漢一切承平,密詔你要立即銷毀。


    老身在世什麽都好說,可老身不在人世,就沒人能護佑你、護佑竇家了。


    你要知道,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一份可以合理合法的發動政變的密詔存在。”


    魏其侯竇嬰使勁的點點頭:“您老人家放心,一切按照您的意思去辦。”


    “其實,劉徹倒還好說,主要是他身後的那位,一旦他要是得知此事,你命休矣是小,恐我竇家也要遭牽累。”


    竇嬰麵色一滯,他當然知道太皇太後所指是誰?肯定是王太後,因為除了她還有誰能讓太皇太後感覺不安?


    隨著劉徹登基,母以子貴,王侄大肆提拔娘家人,尤其是對武安侯田蚡委以重任,官至太尉了都。


    太尉掌天下兵權,雖然田蚡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樣子貨,而且他貪婪異常,嗜酒色錢財如命,但是王侄依然保舉他上位。


    現在的朝堂,隱隱的以田蚡為代表的外戚新貴族逐漸的登堂入室。


    如果不是還有自己能夠與之抗衡的話,恐怕朝堂之上隻知太尉不知陛下者多如牛毛矣。


    到那個時候,才真是國將不國呢。


    “竇嬰啊,為了大漢江山不易主,我們竇家要做好分內的事情。


    自姑母入住椒房殿始,就注定了竇家要與國同休生死與共。


    現在先皇又給了你無上的權利,你更要倍加珍惜這份榮耀,萬萬要保護好劉徹,不能讓別有用心的人侵害到他。”


    “姑母,侄兒記下了。”


    “現在姑母告訴你一個消息......”竇老太太就把秦風的身世娓娓道來......


    呃,竇嬰都傻眼了,怎麽會?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沒想到秦風竟然會是贏氏後裔,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竇嬰,這是事實,你不用有絲毫的懷疑。先皇給你密詔要你守護新皇;現在老身也要給你一道口諭:你要密切留意秦風,如果發現其有不臣之心,當即殺無赦。”


    “諾!”


    “還有,要記住我一句話:如果秦風沒有不臣之心,你要保護他的周全。


    此子身負大才,推恩令即是出自他之手,如此經國治世的頭腦不為大漢所用太可惜了。”


    竇嬰真的不淡定了,推恩令居然是秦風想出來的?這怎麽可能?


    他一直以為陛下為了瓦解諸侯王勢力實行的推恩令是出自太皇太後之手來著......


    說實話,太皇太後的一席話,簡直顛覆了他的認知。


    平四海這個時候插了一句:“魏其侯不要震驚,其實秦風之能遠不止於此。


    火鐮、滑輪組、印刷術、造紙術、還有風靡一時的秦式家具、納涼所用竹編沙發、金漿酒,曲轅犁、耬車等,在加上如今的香皂坊,全部是他鼓搗出來的。”


    竇嬰目瞪口呆,久久沒說一句話。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太皇太後明明知道秦風的身世,卻沒讓平四海這個陰險毒辣的家夥對他痛下殺手的根本原因了——惜才。


    好吧,希望秦風永遠也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要有什麽不臣之心,否則本侯不得不除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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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讓魏其侯竇嬰震撼的物及附加的秦風,正在建章宮和劉徹身處密室之內盤膝對坐而談。


    “秦風,此處沒有外人更不用擔心隔牆有耳,有什麽大膽的建議,不妨直說。”


    秦風指點著大漢輿圖上標注著會稽郡字樣的地方道:“陛下請看,會稽郡地處南方,跟東甌國和南越國相距不遠。


    如果要出兵的話,再也沒有此地的駐軍更快捷的了。”


    劉徹點點頭:“正合朕意,不過你還是沒說怎麽解決沒有虎符調兵的問題。”


    “陛下莫要心急,臣敢問陛下一句,你敢用你皇帝威權賭一次嗎?”


    賭,劉徹從來不懼。


    初生牛犢不怕虎,劉徹又不是沒賭過,之前的革故鼎新他就是孤注一擲賭了一把。


    可惜的是血本無歸,新政還沒來得及執行開來就被太皇太後當頭一棒子給扼殺了。


    “怎麽賭?”劉徹有些小激動,眼中精光四射的緊緊盯著秦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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