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掌櫃是千恩萬謝,秦風給他的這個訂單來的可是太及時了。


    最近他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他名叫梁孝誠,說起來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是他的叔父在長安以及三輔之地那是大大有名。


    衛氏鐵坊的大掌櫃梁安之,正是他的親叔父。


    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衛氏主人衛旌把叔父給攆了出來,迴到家梁安之就病倒了,如果不是他兩口子幫著照顧的話,老人家恐怕早就一命嗚唿了。


    梁孝誠很是替叔父鳴不平,他老人家為了衛氏付出了一輩子的青春,可是臨了了卻是掃地出門的下場,還真是天道不公啊。


    後來聽說衛氏倒黴了,也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皇帝陛下,遭到了抄家,就連衛氏的主人衛旌都被施以宮刑,塞進宮廷充做苦力。


    報應,這就是現世報,梁孝誠總算是心中安慰了些。


    現在他手頭上是捉襟見肘,眼看昂貴的湯藥費都拿不出來了,秦風這個及時雨訂單,可真是幫了他的大忙了。


    這一次秦風沒有攔住梁孝誠,隻見梁孝誠雙膝一屈直接就跪在塵埃裏,“小人代我全家以及病危的叔父給秦侯磕頭了。”


    說著,咣咣咣的就是一頓磕。


    扶起梁孝誠,秦風頗有些尷尬,說實在的雖然他在極力的適應跪拜禮,但是別人給他磕頭的時候,他總覺的不好意思。


    “你叔父是怎麽迴事?”秦風隨口問道。


    “呃,多謝秦侯關心,我叔父梁安之身染沉珂,病倒在床有一段時間了。奈何湯藥費昂貴,小人都有點承擔不起了。


    如果不是秦侯施恩援手,恐怕小的真拿不出錢來醫治我那苦命的叔父了。”


    說到這裏,梁孝誠熱淚止不住的滾落下來。


    四十來歲的大老爺們抹眼淚,如果不是真正的觸碰到了傷心處,是不會這樣的。


    聽到梁安之三個字,秦風不鎮定了。


    早就聽說衛旌這貨把梁安之給掃地出門,此後就杳無音訊,曾經秦風還打算把梁安之招為己用,幫忙打理秦家在長安三輔之地的三十二家鋪麵。


    不過沒有找到,才就此作罷,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有了他的消息。


    說實話,梁安之確實是有大才之人。


    這麽多年來,衛氏鐵坊如果不是有梁安之在撐著,恐怕衛氏早就隨著老主人的離世而分崩離析了。


    可是衛旌這貨,手裏握著梁安之這麽一個人才,竟然一點都不懂的珍惜,實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你說你的叔父是梁安之,可是之前衛氏鐵坊的那個大掌櫃?”


    梁孝誠愣住了,怎麽關內侯秦風提到叔父比自己還要激動,莫非他們認識不成?


    “秦侯您認識我叔父?”


    秦風心中暗喜,終於找到根上了。


    他和梁安之豈止是認識那麽簡單?說起來他跟梁安之的緣分還不淺呢。


    秦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就是通過梁安之才賺到的,雖然沒有了後續,那是因為衛旌打探到自己的身世後,仗著有權有勢起了反悔之意。


    因此才有了秦風布局桑弘羊,整垮衛氏鐵坊。


    說來要不是因為他和梁安之的火鐮交易,他跟衛氏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關係。


    誠然也活該衛旌倒黴,不但賴了他的錢不給,偏偏好死不死的反而還惦記上了秦家的三十二處產業。


    臨了落了個現在淒慘收場的結局,活該!


    秦風收迴飄飛的思緒,“我和你叔父是老熟人了,敢問現在他身在何處?我想見一見他。”


    梁孝誠吃驚非小,感情叔父和關內侯秦風還真的是舊相識啊!頓時心中歡喜更甚。


    “我叔父就在後院養病,您要見他,請隨小的來。”


    鄭二此刻都傻眼了,自己本想著是給梁孝誠一筆大生意,用來迴報當初他沒錢買酒之時的贈酒之恩,也幫一幫那些釀酒的百姓。


    他可沒想給梁孝誠帶來災禍啊。


    鄭二可不止一次的從葛翁口中得知,之前衛氏鐵坊的大掌櫃的梁安之欠著秦家的九萬五千金不給。


    為此,葛翁賭咒發誓的見到這個該死的梁安之,一定要親手掐死他。


    這可壞菜了,小郎如此著急要見梁安之,不會是要實現葛翁的願望掐死他吧?


    鄭二現在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他想要阻攔,可是梁孝誠這貨竟然不明就裏,還上趕著要引小郎去見叔父,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看來這一次不但稠酒生意要黃,就連老家夥梁安之的小命也要黃。


    ~~


    ~~


    一進入後院,秦風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湯藥味。


    院裏牆角處,倒著許多熬煮過的藥渣,看來梁孝誠所言不假,就這一堆藥渣就可以想見到他買了多少藥。


    這年頭看病可不是一般的難,沒錢的老百姓可以說是連病都看不起,一旦染病就隻能靠著自己硬抗。


    扛過去就活著,抗不過去等死。


    不過梁孝誠還算是對的起他的這個名字,不但做生意誠信,對待叔父還有孝心。梁安之一輩子無有兒,女兒遠嫁他鄉。


    可以說現在就靠著侄子梁孝誠的供養,沒有梁孝誠竭盡全力的給他醫治,早死八百迴了。


    進入房中,秦風一眼就看到躺在榻上的梁安之。


    此刻的梁安之眼窩深陷,之前明亮的眼睛,早已經失去了光彩;發髻散亂形如枯蒿,都脫了相了。


    秦風有些動容,都說有啥也別有病,還真是至理名言。


    之前那麽精明能幹、精神矍鑠的梁安之,現在被病痛折磨的跟一具行屍走肉也差不多了。


    梁孝誠緊走幾步來至在榻前附身道:“叔父,您的舊相識關內侯來看您了。”


    梁安之動了一下,虛弱的道:“哪個關內侯?老夫行走在長安多年,不曾記得有結交過秦姓侯爵。”


    秦風笑著走了進來,“梁翁可還記得小子秦風否?”


    “關內侯”?“秦風”?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兩個稱唿聯係起來,他跟秦風接觸的那個時候,秦風剛被悍婦卓氏攆出家門打發到藍田自生自滅。


    他至今都記得,初次見秦風之際的場麵。


    還有侄子稱唿秦風為關內侯?


    那最低也是個百戶侯啊,要知道大漢的侯爵分為百戶侯、千戶侯,最高的是萬戶侯。凡是有侯爵的人,那豈是一般人?


    怎麽秦風就等於關內侯了呢,這實在是讓梁安之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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