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正在哭天搶地的大哭,猛然間一抬頭看到衛旌帶著幾個奴才牛氣哄哄的走了進來。


    她的哭聲戛然而止,眼神閃爍充滿著恐懼之情。


    對,沒錯,是恐懼。


    衛旌陰柔的臉上古井無波,可卻透出一股瘮人的殺機。


    卓氏雖說是大富之家的主母,也算是見過世麵,在尋常人眼中是貴不可言,可是在衛旌的麵前也是不夠瞧的。


    跟衛旌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要知道衛旌的身後可是長公主在撐腰。


    長公主可是大漢陛下的嶽母加姑母,是太皇太後的心頭肉、開心果,她的能量有多大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的。


    卓氏聽丈夫和兒子說起過,所以是知曉衛旌的底細的。


    正因為了解,所以懼怕。


    卓氏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她知道秦家完了。之前求過那麽多跟丈夫有故交的權貴,可是人家連門都沒讓她進。


    為什麽?還不是因為衛旌是長公主的人。


    “伯母許久不見,您老可還無恙乎?”衛旌拱手的樣子很是敷衍,如果不是還念著秦元太對他家的好,連這個禮都不會有。


    卓氏快速的擦了一把眼淚,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模樣,說實話,還不如不笑呢,比哭都難看。


    “是衛旌侄兒啊,你,你怎麽來了?”慌亂之中,卓氏應付了一句。


    其實這不是廢話嗎?你說來幹啥了,這不明擺著呢嗎?


    “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你要是不趕快還上那三十萬金,那我可真不敢保證秦雨兄弟的安危了。想必你也知道那大牢是個什麽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


    希望伯母早做決斷,咱們之間早一點交割清楚,秦雨兄弟在裏麵就少受一點罪。”


    威脅,紅果果的威脅。


    衛旌就是要用卓氏親生兒子的生命為要挾,快速的達成自己霸占秦家產業的目的。


    他相信,這句話裏有話的內容,將會成為壓垮卓氏的最後一根稻草。


    言外之意就是,你若是答應的話,萬事皆休;如果不答應,你兒子在大牢裏可是活不成了。


    愛子之心是全天下母親都會有的,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當娘的哪有不疼兒子的道理?


    可是過度的疼愛、毫無原則的溺愛是會毀了孩子的。


    誠然,她所生的三個兒子,兩個都已經被他寵溺廢了,剩下一個秦小四如果還是同樣的教育方式,估計離廢之日也不遠了。


    但凡是秦雲有老爹秦元太三分之一的經商頭腦,也不會去老想著不勞而獲的走捷徑;不過話說迴來走捷徑也沒錯,你想吃軟飯,你想躺贏順便把自己家的買賣做大,但是你得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吧?


    既然已經準備搭長公主的順風車了,那你還去硬擠什麽權貴圈子?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逼數嗎?俗話說擠不進去的圈子就不要硬擠。


    那圈子是人家衛旌經營了多少年才有的,你一個愣頭青想要融入進去,可能嗎?


    如果說沒有被衛旌記恨上,那還好說,可是你想把人家的後路給斷了,把人家從長公主的床上擠走,那你想人家能容你嗎?


    要不怎麽說不長腦子呢,有今天的下場也是活該!


    老二秦雨更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帽,人家明明設的一個局,其實就是殺豬局,但凡是眼明心亮一點的話也不難看出。


    可是他硬是一頭紮了進去,結果中了套,連自己都給混進大牢裏去了,眼看小命就要不保。


    也是可悲可歎!~


    卓氏一想到兒子待在那暗無天日的大牢裏,心裏就疼的要命。


    誠然,衛旌真的是吃定她了,把她算的準準的。


    蒼白著臉的卓氏,苦苦哀求道:“衛旌侄兒,念在你我兩家有故交的份上,你無論如何要把我兒從大牢裏救出來。


    隻要我兒平安無事,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要不怎麽說婦人是頭發長見識短呢,人家幾句狠話一嚇唬,頓時就六神無主慌了神。


    衛旌心下大唿痛快,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想斷我的後路,那耶耶就斷你的生路。


    這次就讓你們秦家嚐一嚐家破人亡的滋味,來之前他已經得了消息,秦家老二秦雨在大牢裏被揍的不成人形,都吐了血了,眼看著進氣沒有出氣多,就算是放出來恐怕也是活不久了。


    還有,秦家老大的腿徹底的廢了,整個人頹廢的不成樣子,如果家裏破產沒有後續湯藥費的話,也是一個死。


    都說寧願得罪是個君子,也不得罪一個小人。


    一旦被小人給惦記上了,總憋著在背地裏害你,你是躲不過去的。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衛旌為了在長公主麵前專寵,現在已經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那就趕緊把契約簽了吧。”衛旌一揮手,身後的奴才拿出一份帛書遞給卓氏,並且打開了一盒朱砂用作按手印。


    衛旌知道卓氏不識字,連按手印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可見其早就預謀好了。


    卓氏現在是痛苦的心顫抖的手,她慢慢的伸出手沾染了紅色的朱砂,就準備按手印。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且慢!”


    衛旌眼看就要圖謀成功了,這個時候有人阻止,他豈會善罷甘休?


    “誰壞耶耶的好事?”衛旌罵罵咧咧的迴頭觀看。


    隻見一個翩翩少年郎大踏步的從外麵走了進來,那少年一襲月白色的長袍衣袂飄飄。


    略微有些嬰兒肥的臉上書生氣十足,劍眉下一雙明亮的眸子中閃爍著精光。


    被他掃一眼,就如同一把利劍似的直刺心門,讓人心生敬畏。


    呃,這人是誰?衛旌有些吃驚的後退兩步。


    這少年人不怒尚且自威,就不用說此刻眸子裏的怒火都已經成滔天之勢了。


    他不認識,但是卓氏認識啊!


    竟然是被她趕出家門的賤婢所生的庶子秦風,他,他怎麽迴來了?心中的訝異之情可想而知。


    不過,講真,在看到秦風的這一刻,卓氏有些找到主心骨了的感覺。


    看秦風盛怒的樣子逼退了衛旌,卓氏心頭一熱,鼻子一酸,大顆大顆的熱淚噴湧而出,畢竟是秦家子弟,終究還是想著秦家的......


    小家夥秦小四不顧自己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朝著秦風跑了過去,一下子撲到秦風的懷裏。


    秦風緊緊的摟抱著秦小四,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想三哥了沒?”


    秦小四使勁的點點頭:“嗯!”然後裂開小嘴笑了,笑的很開心,“娘,三哥迴來了,昨天我就看到三哥了,您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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