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二的身體素質很好,恢複的很快。


    好不容易捱到可以丟下拐杖走路了,可是麻煩事也隨之到來。


    那幫消失了多日的狐朋狗友找上門來了,美其名曰是請他吃酒,去去晦氣,實際上鄭二知道,他們肯定又憋著拉他做什麽壞事呢。


    他借口腿上不方便,推辭了那幫潑皮的邀約。


    他心裏一直記著桑馳的警告,不跟這些人來往過密。


    於是他就秉持著既不得罪也不相與的態度,與之虛與委蛇。


    可眼看腿上的傷已經無礙,再來邀約的話他真不知道用什麽借口了。


    所以,還是趕緊到秦家田莊投效秦風避開這些人的好。


    鄭二把錢財都給母親留下,他一大早就起身趕往田莊。


    二十餘裏的路程,他一路上走走停停,費了不少勁,終於趕到。


    說實話,如果是在腿沒出事之前,這點兒路程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兒。


    待他趕到田莊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正午了。


    饑腸轆轆,又渴又餓的鄭二看到了蹲在門口吃飯的甘小妹。


    誤會就這麽奇妙的產生了。


    隨著甘小妹一嗓子吼出,他就成了現在這幅淒慘模樣。


    直到秦風趕來,看到是他,才讓人給他鬆開。


    嘔……


    剛吃下去的飯,全部還給土地公公。


    那哥們的襪子也不知多久沒洗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熏的他五髒六腑差點吐出來。


    醜奴看了看嘔吐中的鄭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還真是小郎的朋友,你看這事兒弄的,對不住了!”


    好不容易吐幹淨,連苦膽水都給吐出來了的鄭二一臉虛弱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可憐。


    人群中自覺闖了禍的甘小妹悄悄的後退,轉身,然後,撒丫子就跑迴了房間,從裏麵把門插好,才算鬆了口氣。


    他竟然真是小郎的朋友,這誰能想到?誰讓你長的那麽嚇人來著?


    ……


    揮散人群,秦風把鄭二交給醜奴,先收拾幹淨利索再說。


    鄭二這下子可真算是開了眼,下人們竟然發給衣服,還能吃肉。話說這秦小郎到底是多有錢啊,才由得這麽肆無忌憚的造?


    看來自己的好日子是真的要來了。


    鄭二自己都記不清有多久沒洗澡了,好家夥水都洗黑了。


    一連換了三次水,才終見水清。


    醜奴扔給他一套暫新的衣衫,這是章嫂帶著那幫婦人們抽空做出來的。


    幸好兩人的身材差不多,現成的衣服鄭二直接就可以穿。


    “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小郎。”醜奴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鄭二久在場麵上廝混,自然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


    一拱手賠笑道:“有勞醜奴大哥了,我是來投效秦小郎的,初來乍到,以後免不了在您的提攜下做事,您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這家夥還算是上路子,沒敢拿大。醜奴剛才還在心裏暗暗的盤算著,如果這家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得聯合葛翁好好的給他點顏色看看。


    沒想到,這貨還挺會來事。


    醜奴嘿嘿一笑:“在這個院子裏,除了小郎,就是葛翁,而我就是葛翁之下的第一人,以後你就跟著我做事。


    勤勉一些,小郎很討厭油嘴滑舌、偷奸耍滑的人,知道不?”


    鄭二趕緊一躬身:“多謝醜奴大哥提點,我記下了。”


    他恭敬的態度,使得醜奴很滿意。


    ~~


    ~~


    秦風的書房是秦家大院裏為數不多的禁地之一,這裏,一般人是不被允許進入的。


    在秦家大院有資格進入的下人也就甘小妹、葛翁、醜奴外加一個章嫂,其他人是沒有這份榮耀的。


    書房裏,秦風看著收拾一新的鄭二,春風滿麵的問道:“腿上的傷都好了嗎?”


    “多謝小郎垂愛,雖沒有痊愈,但行動已無大礙。”


    “家中都安排妥當了嗎?”


    鄭二一愣,他自然明白秦風是在問他母親的病情。


    心下一陣感動,秦風隻跟他一麵之交,就傾囊相助,如果不是那麽多錢的話,他母親說不定早就病死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人家對他家的恩情如山高似海深,就是這輩子當牛做馬也是報答不完的。


    鄭二當即跪下叩頭,秦風是他除了父母之外,跪的第一個人。


    他希望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恩之情。


    鄭二眼中含著熱淚:“多謝小郎大恩,臨行之際,母親叮囑我,用心做事,誠實做人,務必要報答您的恩德。”


    說實話鄭二之所以觸動秦風,就是他對母親的孝順。


    為了母親,他可以去偷去搶,甚至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傷殘為代價行訛詐之事。


    當然這種行為不值得提倡,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窮人都被逼到這份上了,說實話這是整個社會的悲哀......


    秦風上前把鄭二攙扶起來:“我知道你的品性不壞,你的情況桑馳縣尉都給我說了。以後,就在這裏做事吧,你跟著醜奴,他會教你做事的。”


    能夠在人危難的時候拉一把,救人上岸這是積陰德的大好事。


    在他的那個世界,身處危難的時候,他身邊的朋友沒少伸出援手。現在,他如法施之,隻是希望鄭二不會滑入深淵。


    ~~


    ~~


    秦家大院裏多了一個馬夫,醜奴一下子解放出來。


    鄭二雖然說是馬夫,其實秦家隻有一匹馬,而且這匹馬歸醜奴喂養。


    不過秦家的牛卻有十餘頭,所以,鄭二頂著一個馬夫的頭銜,卻幹的是喂牛的差事。


    醜奴搬了把椅子坐在廊簷下翹著二郎腿指揮鄭二幹活。


    “我說你小子有點眼力價,記住了,額頭上有白斑的大黃牛要格外的照顧,那頭牛是葛翁的心頭肉。


    當初就是那頭牛不辭辛勞的拉著小郎和葛翁從長安來到這裏的,想當初這裏是一片荒蕪......”


    醜奴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講述小郎的發家史。


    當然這些他也是聽葛翁講給他的,現在他添油加醋的又講給鄭二聽。


    他認為,葛翁把這些交給他,現在他在交給鄭二,這就是一個更替、傳承的過程......


    醜奴講的嘴角冒白沫,猶自不停歇;鄭二則聽的很仔細,一字一句全都記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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