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不算久,三進院落的房屋換頂工程全部竣工。


    修葺一新的田莊,驟然間換發了新的活力。


    周傅還讓人在院裏砌了一個花圃,移栽過來一些月季花,馬上就大變樣。


    而新式家具的打造也進入了尾聲,正在做最後的組裝。


    同時,門窗、廊柱全部也都刷了漆。


    另外,圍牆上也按照秦風的要求刷了白灰。


    原本破敗不堪的田莊,現在徹底的改頭換麵,逼格一下子就提升了幾個檔次。


    葛翁很興奮,他早已經把先前的不快拋之腦後了,“這院子修的,嘖嘖,真漂亮。”這是他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無論走到哪一進院子,都要誇讚一番。


    葛翁是滿意的,是欣慰的,不時地捋著花白的胡須巡視著。


    這裏是他的領地,他要把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要做到心中有數。


    葛翁走起路來肚子裏的水咣當咣當的,就如同大黃牛飲飽了水走路是一樣的。


    這十來天,他肚子裏裝滿了茶湯,連大米飯、紅燒肉都吃的少了。


    用他的話說,自己少吃一些,就能夠給小郎省下不少呢。


    其實秦風明白,他就是舍不得那些茶湯全進了營造匠人的肚子裏。


    話說葛翁這些天,守著一大甕金黃飄香的茶湯,時不時的就要來上一碗,講真,這段時間,茅廁裏的兩個大木桶都成了他的專屬了。


    而且,他還特意的叮囑醜奴,一定要看好木桶,這些是以後肥地用的可不敢弄灑了。


    醜奴也是個鐵憨憨,他竟然守在茅廁門口,很是忠實的執行葛翁的命令,也幸虧茅廁跟馬廄離得不遠,他還抽空可以喂一喂馬牛,清一清牲畜糞便。


    秦風對於這個執拗而又摳搜的長者,隻是報以無奈的苦笑,隻要他高興,一切都隨他。


    房子修好了,窗明幾淨的看著就讓人心情熨帖的很。


    隨著匠人們的撤去,熱鬧了十來天的田莊一下子變的沉寂起來。


    主房裏的家具齊全,都是按照秦風的圖樣打造的。


    葛翁和醜奴也有了自己的房間,門房不用說被葛翁占據了,看守大門這是他專屬的權利,是小郎賦予他的,醜奴別想跟他搶。


    而醜奴則住進了耳房,這間房不大,放了一張架子床後就顯得空間有些擁擠。


    不過醜奴很滿意,別說是床了,就算是睡地麵他也是幸福的。


    什麽時候他想過,自己能單獨擁有一間房?恐怕夢裏麵也沒有。


    現在小郎把這間耳房賞賜給他了,這裏就是屬於他的獨立的空間。


    鋪蓋都是嶄新的,還有,小郎讓人給他做了兩套新衣衫。


    一開始他不敢要,可是小郎說了,就算他是秦家的奴隸,但是也得有秦家奴隸的風範,不能給秦家折了臉麵。


    穿的破破爛爛、渾身髒啦吧唧的,這是給秦家臉上抹黑。


    天呐!這簡直是顛覆了他的認知。


    自古以來,誰會拿奴隸當人看?誰會在乎一個奴隸是幹淨還是醃臢?


    他腦海裏不禁又浮現出初見秦風之時的畫麵,耳邊又響起秦風的那句:“奴隸也是人。”的話來。


    醜奴默默的擦掉眼角的淚水,猶豫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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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的事情弄好了,田地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


    葛翁的意思是種糜子,也不知道他怎麽就對糜子有這麽深厚的感情,軟糯的大米飯不香嗎?


    葛翁有自己的理由:“現在已經錯過農時,麥子是不用想了,可是那麽多田地總得種上糧食,不然的話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也對,秦風承認葛翁說的有道理。


    但是他可不想全部都用來種糜子,他有自己的想法。


    拿出來一些地,移栽一些果樹,弄一個小果園。


    待到收獲季節,果香滿園,釀造一些果子酒,這小日子過的不要太幸福哦,想想都要流口水了。


    最好是在挖上一個大池塘,養點魚,在順便養點雞鴨鵝,沒事的時候釣釣魚、弄隻烤鴨、叫花雞、鐵鍋燉大鵝解解饞。


    還有,養點牛啊、羊啊之類的,在種點菜......他完全是按照玩過的一個偷菜的遊戲設想的。


    隻要自己的目的達成,剩下的地就交給葛翁,隨便他怎麽折騰。


    設想是很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很殘酷的。


    葛翁興衝衝的去找人手去了,可是卻垂頭喪氣的迴來了。


    “該死的老天爺,前陣子一場倒春寒,可是毀壞了不少青苗,農人們都在自己家地裏忙活,根本就沒人願意幫忙。”


    秦風知道,不是沒人幫忙,肯定是葛翁給人家的價格不合適。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是要讓葛翁做到大把的撒錢,比殺了他還難。


    今日眼看就要天黑了,秦風決定明日裏親自去找人,大不了去官府買點奴隸迴來,不就什麽都解決了嗎?


    葛翁從小把他帶大,待他如親人一般,能有多大的壞心思呢?他就是窮怕了,不舍得花錢而已。


    這就跟大多數的老人一樣,兒女賺了錢,給他也隻是放著,不舍得花費。


    所以,秦風並不打算責備他什麽。


    晚上秦風做了一鍋排骨湯,香味飄出去老遠。


    醜奴聞著味就過來了,他依舊是蹲在門口,直眉楞眼的盯著鍋裏上下翻滾的湯水流口水。


    小郎還真是個妙人兒,腦子裏似乎有著數之不盡的奇思妙想之物,就拿這手庖廚之術來說,當今世上能出其右者少之又少,恐怕根本就是沒有。


    還有,他從不讓葛翁和自己摻和做飯的事情,有一次他想幫小郎,可是被小郎一腳踢到屁股上,攆的遠遠的。


    之後,小郎做飯,他就再也不敢往前湊了。


    而葛翁則坐在灶台前麵燒火,隻要他在家,這個活永遠也輪不到醜奴,這讓醜奴很氣憤。


    “憑什麽你能我不能,我燒火也好著呢。”醜奴很是不服氣。


    “就憑小郎是我一手帶大的,離小郎最近的位置就是燒火,你個奴隸跟我搶什麽?做好之後老老實實吃你的,沒人說你。


    再敢跟我搶,小心老夫讓小郎把你賣了。”


    他的威脅很管用,醜奴可不想離開這個家,這個家很溫暖,這個家對他來說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家......


    今天醜奴有點奇怪,沒有蹲在門後麵吃飯,而是盛了滿滿的一大碗米飯,潑了肉湯,又拿了一個碗裝了排骨,迴自己的耳房吃去了。


    他的這般操作,引來葛翁一陣大罵:“也不怕撐死你,吃完了還不讓你盛咋地,餓死鬼托生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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