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圖樣,火鐮很快就打造了出來。


    梁安之派人找來鵝卵石和火絨,當場驗證了一下。


    果然好使,鵝卵石在火鋼上摩擦,火星四射,隻幾下的功夫就引燃了艾蒿。


    梁安之心裏激動的砰砰的劇烈跳動著,差點心律過快暈厥過去。


    他盯著火鐮,兩眼冒光。


    錢,這可是錢啊!每一個火鐮售賣二十錢,大漢每家每戶按一個計算的話,這將是多少錢?況且攜帶方便,使用便捷,怎麽可能一戶隻買一個?如果人手一個的話......他不敢想了......


    富可敵國四個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突然他渾身一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在如此巨額的財富麵前,是個人都會心動的吧?


    這要是被別的人惦記上了......


    不行,這事兒得趕緊稟報主人,最好是跟朝廷合作一起來搞,否則的話,這就是招禍的根源。


    “來人,派人給老夫盯緊了那秦小郎,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說到這裏,他眉頭一皺,頓了一下,歎口氣改口道:“算了,還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趕緊給老夫備馬,我要火速趕往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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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金說起來沒有多少概念,但是如果說兩千多斤重量的話,那就比較直觀了。


    用葛翁的牛車拉,這明顯不太現實,況且牛車上還有采購的生活物資呢。


    幸好梁安之比較會來事,直接送了秦風一輛馬車。


    馬車雖然價值不菲,但是跟秦風的豚肉炮製之法和火鐮製造之法相較簡直就不值一提。


    秦風完成了既定目標,成功兜售火鐮,心情已經跟來時大不同了。


    人在心情愉悅的情況下,走路都是發飄的,秦風也不例外。


    正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路行來有些忘形。


    他是第一次駕馭馬車,雖然葛翁教了他方法,也盡管拉車的馬都是性情溫順的駑馬,可是新手就是新手。


    秦風正駕駛著馬車粼粼前行,突然在前方馬行街的拐角處,躥出來一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之人,一個躲避不及,被馬車撞倒在地。


    秦風大驚,趕忙緊急勒停馬車。


    幸好速度不快,這要是刹不住車,從他身上碾過去,小命就交代了。


    就在秦風跳下馬車想要上前查看傷者情形時,馬行街裏幾個手持皮鞭、棍棒的大漢唿啦啦衝了出來。


    為首一個渾身油膩之人,揮動手中的鞭子朝著那倒地之人就是狠狠的一下。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賤奴,你倒是跑啊,怎麽不跑了。”


    這一鞭子抽的可不輕,直接從那人身上帶走了一塊衣服碎屑。


    秦風看的真切,那人後背上頓時就起了一條紅紅的梗子。


    不過那人倒也堅強,愣是一聲沒吭,而是怒目而視的盯著抽打他的大漢。


    華夏自古不缺乏看熱鬧之人,街上突然出了這檔子事兒,沿街之人迅速的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其中一個貌似是熟悉情況的,他得意洋洋的跟身邊的人介紹著:“看了沒,這小子還真是個強種,這個月都跑了八迴了吧?


    每一次都被張屠戶抓迴去打的半死,可他不知為何一旦瞅到機會還是要逃跑。


    還真是個怪人嘞!”


    另一個人補充介紹道:“這小子是山民,被獵戶從山裏抓來賣給張屠戶的,你看他一身腱子肉就知道,幹起活來絕對能頂的上一頭牛。”


    邊說邊讚歎了一句:“真好!”


    先前說話那人不屑一顧的恥笑道:“好啥啊,可惜是個啞巴,三棍子敲不出來一個悶屁,還老愛逃跑,誰買了誰倒黴,一個看不住就溜沒影了,沒看到張屠戶整天的發牢騷,腸子都悔青了嗎?”


    人群中傳來一陣譏笑之聲。


    那張屠戶麵色難看之極,顯然人群中的議論他聽到了。


    於是滿腔的怒火,都集中到手中的鞭子上了。


    他把鞭子掄圓了,高高的舉起在空中,劈頭蓋臉的就要往下落。


    “住手!”


    秦風上前一步攔在張屠戶前麵。


    這是要往死裏打的節奏,他娘的,這還有沒有一點做人的尊嚴?


    秦風弄清楚了怎麽迴事,再也不能忍受了。


    山民,也就是沒有戶籍之人,說白了就是黑戶。


    在這個時代,山民就是奴隸的代名詞。


    這些人是不被當成人看的,他們不能光明正大的走上街頭,隻能像老鼠一樣躲在深山老林,既要跟惡劣的自然環境作鬥爭,還要防著獵戶以及官府的抓捕。


    官府是有懸賞令的,抓到一個山民五十錢。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大量的獵戶就是靠著這個賺錢的。


    山民形成的原因很多,有的是交不起賦稅舉家逃亡,有的是觸犯大漢律令逃入深山,也有的本身就是奴隸,不堪主人的虐待偷跑出來的。


    等等,反正原因是不一而足。


    張屠戶被秦風嚇了一跳,舉在空中的鞭子硬是沒敢往下落。


    秦風穿著不俗,還趕著一輛豪華馬車,這樣的主非富即貴,可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


    他連忙解釋道:“貴人,這小子是我買來的奴隸,屢次三番的逃跑,你說氣人不氣人?


    另外小人真是要感謝您,不是您的話,我還抓不到他呢。


    您盡管走您的,莫要為這下賤之人染了不快。”


    言外之意就是,你是貴人,這小子是個奴隸,你們兩個人的身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俗話說穿新鞋不踩狗屎,幹嘛要管這事呢?


    這就是階級對立之下,人的普世價值觀。


    秦風冷哼一聲:“奴隸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倒在地上的那人,聞言身子猛的顫了一下,他扭頭看向了秦風,眼中充滿了複雜之情。這是第一次有人為奴隸發音,一時動情之下,他濕潤了眼眶。


    張屠戶有心反抗,可是又不敢,隻是懦懦的道:“這......這自古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


    這下輪到秦風語塞了,可不咋地,在奴隸製度沒有徹底的廢除之前,奴隸就是牲畜,根本就不能算人,隻是主人的一件工具罷了。


    這時,圍觀人群中有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了。


    秦風本想就人權問題高談闊論一番呢,可是一想情況不對,硬生生的把下麵的話給咽了迴去。


    跟這個時代主旋律去抗爭,這就是找死。


    好吧,既然不能明麵上硬抗殘餘的奴隸製,那就曲線救國吧。


    “你多少錢買的這個奴隸?轉賣給我吧!”


    他說的很是斬釘截鐵,根本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此言剛一落,張屠戶眼中便露出一絲狡黠的光芒。


    可能是由於太激動的緣故,他有些慌不擇言:“迴稟貴人,這奴隸我是六......哦不,八十錢買來的。”


    他話音還未落地,人群中一陣嗡嗡之聲。


    有人小聲道:“張屠不愧是黑心爛肺的人,明明是六十錢買來的,張口就給這小郎要八十錢。


    不但不賠錢,反倒還賺錢了。”


    有人附和道:“可不咋地,這廝平常有氣沒處撒的時候,就拿這奴隸發氣,把人家當人肉沙包打。


    張屠戶又是個下手沒輕重的潑皮,這啞巴奴隸肯定有內傷。


    我估計,肯定活不多久了,這小郎虧大發了,白白的浪費錢。”


    如此芸芸的話,說了一大堆。


    秦風聽在耳中,毫不在意。


    他微微一笑道:“我給你一百錢如何?”


    張屠戶幸福的差點暈過去,連連點頭:“多謝貴人,多謝貴人,從現在開始,他屬於您了。”


    秦風話鋒突然一轉:“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就是要讓這奴隸給你一嘴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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