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幫叔他們的生活,辛善很快就適應了頻繁地各處跑路,和君豪虎子兩人也漸漸熟了起來,對自己要做的活,她也『摸』著了一套方法。每個人都會長大,都會有一個成長的過程,四處見到各種各樣不同的風景和不同的人,辛善就在這樣的環境,漸漸成長了起來。


    每個人在長大過程中都會遇到許多新鮮的事情,但碰到那種真正會影響你一生的事情,可能並不會很多。


    十二年前有一次,辛善和君豪還有虎子一起去替幫叔辦事,地方有點遠,他們要坐車去。記得那天下著蒙蒙的小雨,三個人坐在車上靠後麵的位置,辛善本來在看車窗外的雨滴,突然大巴上來一個油裏油氣的痞子。從見那穿著皮衣抹著油頭的人第一眼起,辛善就十分確定,他和她是同行,因為他那神情和那手腳的動作,就是想從別人的荷包裏掏出些東西來,和自己常做的事情一樣。


    那個痞子上了車後,毫不遮掩地在車上環顧了幾眼,然後站在一個老爺爺身邊。那個老爺爺坐在車上第一排的位子,痞子就下手去掏那個老人家的口袋,因為那個老爺爺睡著了。


    ‘為什麽,那個老爺爺身旁的人不提醒他?’辛善低調地打著手語,不解地問君豪和虎子。因為並不是辛善手眼靈敏,才看得出那個人是小偷,而是那個小偷真的是明目張膽地在掏老人家的口袋,絲毫不加掩飾,更加沒有手法。他一掏二掏的,掏了有一兩分鍾了,竟然還沒有將老爺爺褲子口袋裏的錢給掏出來,連虎子都有點看不過去眼了,忍不住小聲說那個小偷:


    “真是個蠢貨!”


    看起來,那個老爺爺是一個人坐這車,身邊並沒有和他同行的人,但那個小偷這麽明晃晃地下手,車上隻要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見,居然不但沒人製止,就連一個叫醒那老爺爺的人都沒有,也夠讓人吃驚的。


    辛善一直都覺得,隻要是“幹活”,那麽下手一定得快,不能被人發現。可這一次,辛善覺得她之前的想法是錯誤的,就算幹的事被人發現了,好像也不會怎麽樣。可這樣很奇怪,不符合她心裏對好事壞事常規的判斷。所謂做壞事,那不應該藏著掖著,偷偷地去做,生怕被人知道,生怕被其他人反感和厭惡嗎?


    辛善和君豪兩個人坐在一排,虎子坐在他們後一排的位子上,看見辛善打著手語提著疑問,便小聲地杵上前對她說道:


    “等我們長大了的時候,也弄成那不良樣兒,到時候就沒有人敢惹我們了。你看那個痞子,多得意啊!”


    ‘為什麽啊?’辛善不解,到底是為什麽,是因為什麽原因,讓大家都不去拆穿那個小偷呢?


    虎子見辛善還不明白,忍不住給她科普:“這你都不懂啊,人都怕給自己找麻煩唄!不關自己的事,誰會去管啊!”


    辛善望著虎子,依然是一臉的疑『惑』,顯然沒有理解虎子話中的精華成分。君豪見辛善不明白,便繼續說道:


    “這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我和虎子之前碰到過很多這樣的事,從來就沒有見過,那種願意挺身而出的人。”


    辛善當時年紀還小,沒有親身經曆君豪和虎子所說的事情,所以心裏到最後仍然是疑『惑』的。但君豪的話,還有那次的經曆,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腦子裏。時隔多年,依然記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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