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一場沒有對外公開的婚禮低調地在教堂裏舉行。


    這是身為天主教徒的方家二老決定的,除了讓媳婦可以穿上美麗的婚紗,更希望在上帝麵前宣誓的這對新人,可以互相扶持,相愛一輩子。


    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約莫十來人,都是至親好友,還有兩位在公司任職幾十年的老主管。婚禮上還有段小插曲,擔任伴郎的是方睿宇的好友藍譽堯,巧的是,他和伴娘張華燕是小學同學,他幽默地邀請大家下一次一起來參加他和伴娘的婚禮。


    方家二老堅持在教堂舉行婚禮,方睿宇雖然答應,但他也有條件,那就是婚後要搬到外麵住,關於這一點,方家二老雖然有些擔心,但還是應允,也許讓兩個年輕人獨自生活,更能培養感情。


    因此在婚禮前一個星期,陸詠欣的行李就被送到新家,她也一起過去,看到搬家公司的人將她的行李搬到主臥室旁邊的房間時,她其實並不怎麽訝異,因為自從那次在醫院看過睿宇哥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麵了,想起那天他那麽生氣,婚後他們會分房睡,也就不意外了。


    陸詠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閱著設計概念的書籍,構思工作內容。


    畢業前她將自己所設計的3d立體作品寄去給應征的廣告公司,也和公司的丁總監麵談過,原本她被通知錄取了,隻是後來她懷孕了,接著又結婚,以為錯失了這份工作,但丁總監覺得她的作品很符合客戶的需求,決定論件計酬,讓她在家裏做設計。


    真是太好了,她還是可以繼續自己喜歡的工作,而且幾個月下來,做得還算順利。


    她看著書,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摸了摸已經六個月大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肚子漸漸大起來的關係,最近每到下午,她就會覺得累,特別想睡覺。


    上個星期婆婆陪她去做產檢,已經知道孩子的性別了,是個女兒,聽到醫生說嬰兒很健康,她很感動也很開心。


    想起孟庭去美國臨行前和她說的話—


    “詠欣,其實我覺得我哥以前還滿喜歡你的,雖然他現在是有點在氣你,但我想等他氣消了之後,接受這個事實,你們的關係會慢慢變好,而且我覺得我哥會是個很愛孩子的男人。”


    她和好友緊緊相擁,也謝謝好友說了這麽安慰人的話,隻是睿宇哥會這愛個孩子嗎?上星期他下班迴家後,她告訴他孩子是女生,他沒有任何表情,想起他在醫院曾說過不會愛這個孩子,她不免有些憂心。


    可是現在擔心也沒有用,隻能順其自然了。


    陸詠欣放下書,起身走迴自己的房間,打算小睡一下。


    自從他們結婚後,睿宇哥每天早出晚歸,雖然態度冰冷,但偶爾還是會跟她說幾句話,隻不過都是生活上瑣事,好比說他找不到他慣用的手帕之類的。


    不過她很高興他每天都有迴家。


    陸詠欣一覺醒來,看看一旁的鬧鍾,才驚覺已經六點了,怪不得房內、窗外一片昏暗,她坐起身,忍不住笑自己變得很愛睡,接著下了床,走出房間,開始準備自己的晚餐。


    剛結婚的時候,她都是準備兩個人的早晚餐,可是睿宇哥一次也沒有吃,為了不浪費食物,後來她就隻做自己的,不過還是會準備好食材冰在冰箱裏,如果他突然想要吃,她就可以馬上煮給他吃。


    不過她今天得吃快一點,因為明天要拿設計初稿給丁總監看,等等要來趕工了。


    坐在會員製的高級俱樂部裏,方睿宇皺著眉,喝著酒。


    “怎麽喝個酒表情這麽難看,還沒有習慣當人夫嗎?”身為俱樂部股東之一的藍譽堯,好笑地問著身旁的好友。因為外婆是英國人,有著四分之一西方混血的他,黑發藍眼的俊美外表相當搶眼。


    方睿宇沒有迴答好友的問題,隻是一口氣喝光杯中的酒。


    “看來你還沒有習慣。”藍譽堯輕笑道,主動又再為好友倒了杯酒。“不過我覺得你的小新娘很可愛,穿起白紗,看起來純真又美麗。”


    “純真?”方睿宇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和她結婚。”曾經他把她當成妹妹看待,也覺得她很單純可愛,但一想到她是故意懷孕,用孩子逼他娶她,他就無法原諒她。


    盡管他讓她如願成為方太太,但他刻意搬到外麵住,而且拒絕了母親請傭人的提議,既然她這麽想當少奶奶,他就要讓她後悔當初所做的事。


    不過,他也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想的,還以為讓她做個沒有傭人伺候的少奶奶,凡事都得自己來,她絕對會受不了,感到後悔,但,幾個月過去了,他發現她家事都做得很好,而且依舊會甜甜傻笑著,似乎跟以前一樣。


    不就是為了要做少奶奶才設計他的嗎?怎麽現在的情況和他當初所想的不太一樣?


    忽地,他沉下臉,他是想不通她在想什麽,但也不需要在意,也許她隻是在演戲,他絕不會被她騙第二次。


    藍譽堯不是沒有瞧見好友陰沉的表情,但他也真的無法勸好友不要生氣,任何一個男人遇到這種事,都不會覺得高興,畢竟沒有人喜歡被設計,甚至還得奉子成婚。


    想是這麽想,但他不能這麽說,因為他被付予了重要任務。


    “好朋友,我勸你就接受這個事實吧,反正婚都已經結了,而且孩子不是也快生了?對了,現在應該已經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了吧?”


    “是女兒。”不是他自己想知道,是他母親打電話跟他說的,而且孩子的母親也跟他說了。


    “如果她長得像你太太,那肯定是個很可愛的女兒,難道你一點都不期待有個可愛的女兒喊你“爸比”嗎?”


    方睿宇瞠了好友一眼。“打從我進來,你盡說這些無聊事。話題一直圍繞在我的婚姻上打轉,你什麽時候當起八卦男,還是說……有什麽其他目的?”他很早就察覺到好友一直在拐著彎說話。


    藍譽堯嘿笑了聲,招了。“我未來的老婆希望你對她表妹好一點。”


    “未來的老婆?你小學同學答應你的追求了?”那天在婚禮上,他才知道詠欣的表姐是譽堯的小學同學,也是他目前在追求的人。


    “就是還沒有,所以我才要力求表現給她看。”藍譽堯感覺自己這次真的碰到很難纏的“對手”,久攻不下,但愈有挑戰性,就愈讓人感到興奮,嗬嗬!


    “不過話說迴來,我是真的覺得華燕的表妹比高京琳更適合你。”這句是真心話。  雖然他跟華燕的表妹也不是很熟,但他對高京琳可是有點了解,一個非常任性,驕蠻又愛擺架子的大小姐,喜歡跑趴、喜歡當女神,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但睿宇卻有著居家男人的特質,首先他不愛跑趴,再者,他一次隻有一個女友,從不劈腿或偷吃。


    方睿宇表情僵硬,隨即放下酒杯,站起身。“你今天的話實在太多了,給你買單。”


    又是他買單?這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藍譽堯苦笑的拿過帳單,呃,真希望某人可以看見他有多盡心盡力要把事情辦好,多麽勞苦功高呀!


    聽到開門的聲音,陸詠欣站在玄關,漾開微笑迎接他。


    “睿宇哥,你迴來了,吃過晚餐了嗎?”


    方睿宇一樣沒有多加理會,逕自往屋裏走,經過客廳時,看見桌上擺了好幾本書,他頓時停下腳步,而跟在後方的陸詠欣也跟著停下來,見他看著桌子,她連忙說道:“抱歉,因為我在構思廣告內容,所以桌子有點亂,待會兒我會馬上整理好。”


    “又要工作又要做家事,你應該覺得很累吧?”方睿宇冷冷地說著,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會。”雖然不知道為何方睿宇會突然這麽問,但陸詠欣很高興今天可以和他說說話。“我從小就很會做家事,習慣了,所以一點都不累。”


    “從小?”


    “嗯,我跟我舅媽學的,從挑菜、洗菜到煮飯,還有晾衣服、拖地,我學得很快,每次放學迴家,我就會幫忙做家事。”而且她的廚藝還備受肯定呢!


    方睿宇看著那張單純帶笑的臉龐,想起妹妹說過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被舅舅收養,想像一個失去父母親,才七八歲大的孩子在做這些事。他就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年紀還那麽小,你舅媽幹麽讓你做這些事,她虐待你?”


    “虐待?沒有,舅舅一家人都對我很好。”怕他誤會,陸詠欣一趕緊澄清。


    “那你幹麽像個小女傭一樣做這麽多家事?”方睿宇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火大什麽,以前她常常去他們家玩,從她那張總是帶笑的小臉,完全看不出生活如此辛苦。


    “是我自己要做的。”陸詠欣苦澀地笑了笑。“爸媽剛去世的時候,雖然舅舅和舅媽都很照顧我,但我很不安也很害怕,害怕再次被丟下,所以我想如果我很乖、很會做家事,舅舅他們就不會不要我,當然,那是小時候的想法,舅舅一家人其實都對我很好,是我自己莫名其妙感到害怕。”


    想起小時候那種不安的情緒,陸詠欣突然覺得跟前浮上一層薄霧,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他說出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這件事她沒有跟任何人提過,也許是因為她在心中,已經把他當成是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了。


    父母親去世時,她才多大,她當然會感到害怕不安,想像那小小身子懷著害怕再次被遺棄的心情i很努力、很認真的做著家事,方睿宇內心深處的某根弦,像是被用力扯動,然後緊緊揪住。


    看著那張帶著憂傷的臉蛋,他莫名火大,強壓下內心某種奇異的情緒,撇過臉去。“你幹麽跟我說這些,無聊!”


    “啊?對不起……”她不該說的。


    方睿宇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間,打開房門,但他並沒有馬上進去,高大的身軀僵在房門前,背對著陸詠欣。“如果你想請傭人來幫忙,就去打電話。”


    不明白為何睿宇哥會突然說起請傭人的事,婚後婆婆怕她太辛苦,曾這麽提議過,但當時他不是反對嗎?其實那個時候她也想拒絕,因為她不覺得做家事辛苦。


    “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可以做得很好。”


    “隨便你!”丟下話,他走進房間,砰地一聲用力關上房門。


    他在生氣嗎?是因為不想聽到她說起自己的事嗎?陸詠欣有點無奈,她並不想惹他生氣的,隻是他剛好提起,她就很自然地說出來了。


    看來,以後說話還是要小心一點才行。


    這廂,在房間裏的方睿宇,因為生氣而深喘了口氣,然後他發現他的情緒被她影響了,她小時候過得怎樣,又是怎樣的心情,那都不關他的事,不是嗎?怎麽會看來以後還是要跟她保持距離才行。


    這是她想要的婚姻,卻不是他想要的,就看誰先舉白旗。


    兩個月後,就在方睿宇飛去美國做為期十天視察的隔天,陸詠欣肚子裏的小寶寶就已迫不及待地想和大家見麵,比預產期提早一個月來報到。


    因為是早產,所以醫院緊急替陸詠欣剖腹,幸好母女均安。


    “詠欣,你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張華燕下班後,到醫院探視表妹,比起三天前她剛生產完的虛弱模樣,此刻體力似乎恢複了不少,氣色看起來也好多了。


    “嗯,醫生也說我的複原情況很好。”陸詠欣笑著。


    張華燕看著表妹,不免有些感慨。“我還記得你剛到我們家的時候才七歲,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個媽媽了。”


    此時護士剛好把小寶寶抱進病房,張華燕伸手接過,抱在懷裏,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和新手媽咪一起看著雙頰紅撲撲的嬰兒。“你女兒長得好可愛,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人。”


    陸詠欣滿足的笑著,她也覺得女兒可愛。


    “女兒這麽可愛,但孩子的爸爸卻在美國,你真的很辛苦。”


    看著可愛的小嬰兒,張華燕忍不住抱怨嬰兒爸爸的不在家。


    “他也是為了工作才去美國的,況且是我早產了。”不否認她的確是有點小小失落,但有這麽多人陪著她、照顧她,而且女兒很健康,這樣就夠了。


    再說,如果睿宇哥此時人不在國內,她也不確定他是否會到醫院來看她和孩子,他不在,反而還比較不會尷尬。


    陸詠欣抱過女兒,感到欣慰滿足,目前她隻希望女兒可以健康快樂地長大,其他的,她不願多想。


    幾天後,陸詠欣出院了,她順著婆婆的意思,迴到方家大宅坐月子,女兒除了喂奶的時候在她身邊,其他時間,都在公公婆婆手上,兩人還為了要找哪個算命大師替孫女取名字而起爭執,最後婆婆獲勝,女兒取名為方頤恩,小名恩恩。


    在她坐月子期間,睿宇哥曾來看過她一次,沒有說什麽話。


    畢竟他們平常就很少說話,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去看過女兒,日予就這麽一天過了一天,兩個月後,她帶著女兒迴到公寓。


    她和睿宇哥之間依舊相敬如“冰”,雖然多了個女兒,但生活好像沒有什麽改變,他還是一樣,早出晚歸……


    “睿宇哥,你迴來了。”


    陸詠欣抱著女兒,站在玄關迎接方睿宇迴來,而方睿宇依舊淡漠,黑眸瞥了兩人一眼,目光便定在小女娃那張哭過的小臉上,隻見她圓圓的大眼還噙著淚水。


    以前那張像顆紅蘋果一樣可愛的小小紅潤臉蛋,總是跟著她媽咪一起對他憨笑的,但今天卻是紅著眼睛,小嘴也嘟得高高的,那惹人憐愛的模樣,讓他的心掀了下。


    實在無法不在意,方睿宇忍不住開口問著。“她怎麽了?”


    “小恩正在長牙齒,不太舒服,所以情緒比較不穩定,剛剛哭鬧了一會兒。”


    她好不容易才把女兒哄得不哭了。


    方睿宇看著女兒,小小的五官都皺在一起,一顆小淚珠無預警地落了下來,他突然很想伸手幫她抹去眼淚,接著,他驚覺到自己有這個念頭,不悅地板起臉。


    “別讓她哭了。”掩飾心緒故意冷冷地丟下話,大步走迴房間。


    “好。”


    陸詠欣以為丈夫怕女兒吵到他,便抱著女兒迴到自己的房間。


    她讓女兒躺在床上,愛憐地親了女兒的額頭一下,輕聲說道:“恩恩,媽咪知道你不舒服,可是爹地迴來了,我們不能吵他,所以,你不要再哭哭了喔!”


    說也奇怪,才八個月大的小女娃像是聽得懂似的,本來想哭的,卻隻是扁著嘴,一副忍著不哭出來的樣子,陸詠欣看了,心疼不已。


    “恩恩最乖了。”她親著女兒,哄著她睡覺。


    俱樂部裏,熱鬧的慶祝開幕五周年,無限量的香檳免費喝,台上還有性感辣妹動感表演,氣氛很high。


    身為老板之一的藍譽堯,今天打扮得帥氣極了,穿梭在眾多賓客之間,接受大家的祝賀,不經意地,他的眼角餘光瞥見某個被邀請來的男人,心事重重地坐在角落,他便走了過去。


    “喂,這位先生,你一點也感受不到店裏快樂的氣氛嗎?”他坐到好友方睿宇的旁邊。“為什麽皺著眉頭喝悶酒咧?”


    方睿宇睇了眼藍譽堯,沒有說話。


    孩子長牙齒都會不舒服嗎?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因為那張小小臉蛋這些天還是沒有笑容,以前見他迴來,總會衝著他憨憨笑得很可愛,而且小臉蛋好像也瘦了一點。


    此時前方走過四、五個友人,他們停下腳步打招唿,方睿宇知道其中兩位友人已經結婚生子了,使開口詢問其中一個已經有三個孩子的朋友,。“我問你,小孩子長牙齒的時候都會哭鬧嗎?時間大概多久?”


    方睿宇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這個區域的氣氛瞬間凍結,大家全都愣住,被問的那個人也呆掉,怎麽會有人在享樂的俱樂部裏,問起關於孩子的事?


    被問的人呆了許久才迴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沒聽到想要的答案,方睿宇不悅地抿著唇,不是已經有三個孩子了,怎麽會不知道?接著他又問另外一個友人,“那你知道嗎?”


    “不要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那都是女人在管的事。”


    一說完,四、五個人立刻離開讓人尷尬的現場,往中央的舞池走去,畢竟誰想被美眉知道自己已婚的身份呢,更不用說在這裏討論孩子長牙齒的事,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待他們走後,藍譽堯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


    方睿宇白了眼大笑的好友,“你在笑什麽?”


    “你真的很好笑耶,方睿宇爸比,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兩個人有多愛玩,玩的時間都不夠了,怎麽還有空在意孩子!而你居然會問他們孩子長牙齒的事,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藍譽堯說完,再次捧腹大笑。


    沉著臉,方睿宇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幹麽要問這個問題,他隻覺得思緒有些亂,被那張一直沒有笑容的小臉蛋給影響了。


    “你笑夠了吧?”


    “哈哈哈……”笑得好累,嘴巴都酸了,等到好不容易止住笑,藍譽堯做了幾個深唿吸,才有辦法再說話,“看來你雖然還沒有習慣當人夫,但卻是個好爸爸,不過這也難怪,因為你女兒真的好可愛,小美人一個。”


    “你什麽時候見過她了?”方睿宇問著。


    “半個月前,我的小學同學和你太太抱著你女兒一起去逛街,我充當司機送她們迴家,你女兒真的很可愛,白白嫩嫩的,那可愛的模樣讓人好想一口吃了她,嗬嗬嗬!”


    聞言,方睿宇倏地站起身。“以後你這個花花公子不準再靠近我女兒!”警告完便離開了。


    留下一臉錯愕的藍譽堯,驚訝得張大嘴巴,大到都可以吞下一個拳頭了。


    剛剛家夥對他的警告是認真的嗎?


    藍譽堯很想說好友是在開玩笑,因為他也是在開玩笑,雖然他很花心,但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對那麽小的娃兒出手啊,但他居然被人家的爸比給警告了,而且神情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嘖嘖嘖!


    看吧,就說那家夥有居家男人的潛質,嗬,還真沒看走眼。


    不過現在就擔心女兒被其他人搶走,他不免替小恩恩的未來感到憂心,因為長大後交男朋友,一定困難重重,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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