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被誡誠這個惡僧騙了。”空雲禪師憤怒地走到土坑邊。


    “誡誠應該是從這裏爬出棺材的,如若把棺材蓋打開,就要把棺材蓋上麵的土全部挖掉,那要花費很多時間和力氣,從這裏出來就簡單多了。”為何禪師道。


    “隻要法正在棺材前麵挖一個深坑便可。”懷仁禪師道。


    “你們看——”半蹲在地上的周家良又有了新的發現。


    趙子蒙和令狐雲飛也半蹲著,朝周家良手指的地方看去。


    所有人都朝棺材頭部移動。


    在人群中出現了十幾個村民,他們極有可能是石頭寨的村民。


    周家良手指的地方是棺材頭部的擋板,擋板已經不複存在,要麽就是被土掩埋在下麵了。


    “棺材頭部的擋板會不會在土下麵?”王彪拿著鐵鍬走了過來。


    “王彪,你把土挖上來,慢一點,小心鍬頭碰到擋板。”


    “師傅,我明白。”


    王彪半鍬半鍬挖土,腳踩的也很輕。


    周家良隻讓王彪一個人挖土,這樣才能確保鍬頭不碰到擋板。


    王彪輕踩輕挖,趙子蒙和令狐雲飛半蹲在旁邊目不轉睛地望著王彪的鐵鍬頭。


    毋庸置疑:棺材頭部的擋板應該是可以撬開的。


    趙子蒙想起了淨水的話,在誡誠監事病逝的前一天的夜裏,淨水和懷仁巡夜的時候,曾經在木工房裏看到法正,當時,法正正呆在一口棺材的旁邊。


    法正多半是在棺材頭部的擋板上做手腳,淨水說過:這口棺材是法正打的。


    可見,在誡誠病逝之前,誡誠和法正就定下了金叉脫殼的計劃。


    法正親自為誡誠打棺材和到木工房,分明是在為誡誠的病逝做準備工作。


    誡誠病逝後的第二天夜裏,法正應該是到墓地挖墓開棺,讓誡誠還魂。


    懷仁的話進一步印證了淨水提供的情況:“趙隊長,貧僧想起了一件事情。”


    “懷仁師傅,你是不是想說,在誡誠監事病逝前一天夜裏,你巡夜的時候看到法正在木工房裏麵。”趙子蒙道。


    “趙隊長,您是怎麽知道的呢?”懷仁的眼睛裏麵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


    “是淨水跟我們說的。”


    “當時,法正正蹲在這口棺材旁——就蹲在棺材的前麵,我們推開門走進木工房的時候,法正顯得有些不自在。”


    坑裏麵的土挖到三分之一的時候,項代沫打開照明燈,將照明燈的光柱對準棺材裏麵。


    趙子蒙、令狐雲飛和項代沫清楚地看到,在棺材底部躺著一具屍骸,屍骸,頭朝棺材的頭部,腳朝棺材的尾部。


    頭部至胸前部分被土覆蓋著。


    趙子蒙的心情突然沉重起來。雖然他已經能確定躺在棺材裏麵的屍骸肯定不是誡誠監事的屍骸。


    但趙子蒙還是高興不起來!


    要想找到屍源,同誌們恐怕還要走一點彎路,動一些腦筋,花一點時間。


    誡誠和法正太狡猾了,他們竟然能想這麽遠,竟然能謀劃的這麽周密。


    趙子蒙、令狐雲飛和項代沫的目光聚焦到屍骸身上的時候,一個站在棺材尾部的工匠突然大聲道:“師傅,趙隊長,你們快來看!”


    周家良、趙子蒙、令狐雲飛和項代沫站起身,走到棺材的尾部。


    “陳利民,什麽情況?”周家良走到工匠的跟前。


    “師傅,趙隊長,你們看——”


    趙子蒙朝陳利民手指的地方看去,在棺材尾部距離邊緣三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有一個拇指大的孔洞。


    這個孔洞正是趙子蒙和同誌們尋找的孔洞。


    “棺材裏麵肯定有一空心竹竿。”蕭路含道,“棺材上麵的土堆好之後,躺在棺材裏麵的人隻要將空心竹竿『插』進這個孔洞,向上稍微頂一頂,墳墓外麵的空氣就會通過這跟竹竿進入棺材。”


    “他們之所以把孔洞放在這裏,是因為這裏在土堆的邊緣,土堆中間的土層最厚,邊緣的土層最淺。


    既然已經找到了出氣孔,就不用擔心鍬頭碰壞棺蓋和棺材連接的部分了,周家良和王彪、懷仁三個人同時揮舞鐵鍬。


    十幾分鍾以後,棺材頭部坑中的土挖到五分之四的時候,大家看到了斜躺在棺材底部的擋板。


    擋板的下麵應該是屍骸的頭顱。


    很顯然,誡誠監事爬出棺材以後,兩個人把偷來的屍體,腳朝棺材的尾部,放進棺材之中。


    接著將擋板恢複原樣,然後填土,土填到一定的時候,擋板承受不了土的擠壓,最後向裏倒下了。


    十分鍾左右,棺材頭部坑中的土全部挖上來,棺材裏麵的土也被清理幹淨了。


    在棺材頭部兩邊有一個很淺的凹槽,擋板應該是『插』在這個凹槽裏麵的,法正之所以把凹槽鑿的這麽淺,就是想在挖開棺材前麵的土以後,能比較容易地打開擋板。


    周家良和王彪將擋板拿出棺材的時候,蕭長鬆和封一鳴、成秋水拎著法醫箱來了。


    懷仁師傅用鐵鍬將棺材裏麵殘留的土搓幹淨之後,退到一邊。


    蕭長鬆、封一鳴和成秋水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


    封一鳴下到坑中,半蹲著,慢慢挪進棺材的頭部。


    成秋水將一個特製的裝屍袋完全展開,鋪在石碑前麵的平地上,然後下到坑中。


    封一鳴將屍骸遞到成秋水的手上,蕭長鬆從成秋水的手上接過屍骸,然後放在屍袋上。


    封一鳴在傳遞屍骸的過程中不曾破壞過屍骸的完整『性』,但當蕭長鬆在屍體袋上拚接出來以後,卻發現死者的右手臂和右大腿竟然斷了好幾節。


    封一鳴和成秋水在傳遞的過程中也發現了這一點。


    此時,趙子蒙和令狐雲飛的心裏麵已經有底了。


    這副屍骸絕對不是誡誠監事的屍骸!


    其次,死者在死亡的時候,右大腿和右手臂曾經骨折過。


    根據這個特點尋找屍源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屍骸被請出一半的時候,成秋水的照明燈照到一個條狀物:“封一鳴,你看看那是什麽?”


    封一鳴把骨頭一部分一部分——或者一塊一塊往外拿,成秋水則用燈給封一鳴照明。


    “在什麽地方?”封一鳴的注意力全在屍骸上。


    成秋水,晃動幾下照明燈:“在光柱所指之處,在棺材的右邊角。你看見了嗎?”


    在棺材右邊角上,確實有一個條狀物,條狀物,一部分被土覆蓋著,一部分『露』了出來。


    “看見了。”


    “什麽東西?”


    “好像是一根竹竿。”


    趙子蒙聽見了成秋水和封一鳴的對話:“封一鳴,把竹竿拿出來。”


    封一鳴慢慢往棺材裏麵挪了幾步。


    很快,封一鳴的手抓住了竹竿。


    封一鳴後退兩步,將竹竿遞給站在棺材頭部的成秋水。


    趙子蒙戴上手套,從成秋水的手中接過竹竿。


    大家都聚攏了過來。


    竹竿長七十公分左右,棺材尾部的高度也在七十公分左右。


    竹竿上下一般粗,其直徑和陳利民發現的棺蓋上的孔洞的直徑差不多。


    趙子蒙看了看竹竿的兩頭,裏麵有些土,又看了看竹竿的周圍,特別是竹節處,竹節一共有八個,每一個竹節的兩邊竟然各有一個空洞。


    “這些空洞應該是打通竹節的時候留下來的。”令狐雲飛道,“竹竿肯定是上下貫通的。”


    趙子蒙從地上拿起周家良放在地上的撬棍,將竹竿放在石碑的頂部,用撬棍砸了幾下。


    竹竿迅速裂開。


    趙子蒙掰開竹竿,竹節不複存在,整個竹竿上下貫通。


    “誡誠和法正果然不是一般的角『色』,這種伎倆,他們都能想出來。”項代沫道。


    誡誠監事的道行果然很深。


    林狄示意趙子蒙將裂開的竹竿放在地上,然後拍了幾張照片。


    從慧正禪師發現棺材頭部的土被人動過開始,林狄的照相機就忙碌起來了。


    誡誠和法正自導自演的這出金叉脫殼的戲碼,是完全可以用照片來表達和敘述的。


    如果照片拍的好,通過林狄拍的照片便可解讀誡誠和法正的伎倆。


    所以,林狄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連棺蓋尾部的孔洞,林狄都拍了五張,林狄還將裂開的竹竿合在一起,『插』進棺蓋尾部的孔洞上拍了三張照片。


    半個小時之後,封一鳴和成秋水將屍骸全部請出棺材。


    蕭長鬆已經將死者所有骨骼拚接完成。


    成秋水從法醫箱裏麵拿出屍檢報告,從口袋上取下鋼筆。


    蕭長鬆說,成秋水記錄。


    『性』別,男;


    身高,167.8公分;


    年齡,31——35之間。


    死亡時間,15年左右。


    根據趙子蒙提供的背景資料,蕭長鬆讓成秋水做了如下補充:


    生前,死者的身體曾受過重傷:第一,右小腿斷成三節,膝蓋骨粉碎『性』骨折;第二,右手臂斷成兩截。


    單憑年齡和蕭長鬆補充的內容可知,死者不是誡誠監事。誡誠病逝的時候,年齡是五十一歲。身體沒有受過傷。


    慧正、為和、空雲三位禪師一致從死者的身高上看出死者絕不可能是誡誠監事。


    誡誠監事的身高和懷仁師傅一樣高。


    懷仁師傅的身高在一米七三左右,這也就是說,誡誠監事的身高也在一米七三左右,167.8和173之間,相差五點二公分。


    普濟禪師和覺水監事一眼就看出躺在棺材裏麵的人肯定不是誡誠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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