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蔡教授夫妻倆和蔡耀華後,趙子蒙和聞科長押著蔡耀輝去了斐湖,蔡耀輝的老婆位凱莉一路隨行。


    出發之前,聞科長和局領導通了一個電話,告知三件文物的事情。


    趙子蒙想在查抄文物的同時,將三件文物移交給文物部門。


    一行人走到車庫,一輛嶄新的越野車停在車庫裏。


    這就是王局給隊裏新配的車。趙子蒙暗自慶幸這輛車出現的太及時了!


    他們趕到斐湖的時候,已經有一輛商務車停在斐湖山莊的大門外。


    車前站著五個人。


    這五個人分別是靳教授、聶教授、汪老、文物局的張中局長和京西博物館的左裏權左院長。


    趙子蒙和聞科長押著蔡耀輝下了車,和五個人一一握手簡單寒暄,然後趙子蒙向斐湖山莊的門衛出示了證件。


    兩分鍾以後,兩輛車停在一幢豪華別墅的門前。


    趙子蒙從前聽說過斐湖山莊,聽聞這裏是富商名流權貴的居住地,但他從未來過,今日一見,果然是歎為觀止。


    這個高檔社區坐落在斐湖邊,自然環境極佳。


    裏麵的別墅碧瓦朱甍,各有風格,園林級別的綠化,稱的上是京西市最上檔次的社區。


    蔡耀輝的別墅有三層,房子前麵是一個麵積中等的花園,植被茂密。


    走下汽車的時候,趙子蒙將蔡耀輝被捕時穿著的米『色』西服搭在他的手腕處,算是給他留了一些尊嚴,蔡耀輝點頭示謝。


    位凱莉將別墅大門打開,蔡耀輝將一行人領上三樓的一間臥室。


    在這間臥室的牆角處放著一個超大號的保險櫃。


    蔡耀輝輸入了雙層密碼,然後打開保險櫃的門。


    門被打開的一瞬間,趙子蒙就看見了裏麵的兩個紅布包裹。


    幾位文物專家戴上事先準備好的手套。


    蔡耀輝退到一邊。


    趙子蒙戴上手套從保險櫃裏麵依次拿出兩個紅布包,輕輕放在窗前的一張歐式大圓桌上。


    幾位專家圍攏過去,靳教授揭開左邊的紅布包裹,聶教授揭開右邊的包裹。


    左邊的包裹裏是一個宣德爐。右邊的紅布包裏麵是一個玉璽。


    幾位專家開始仔細端詳起兩件寶貝。


    他們不時交流意見。


    靳教授拿起玉璽,看了看璽底的字。


    那上麵雕刻著篆體“弘光”二字。


    幾位專家的意見一致,此二物實乃臻品,世屬罕見,異常珍貴。


    趙子蒙征得文物局的專家同意後給兩件文物拍了一些照片。


    這兩件文物要在文物局有關同誌的見證下移交給京西博物館,要當場辦理移交手續,警方、文物局和博物館三方都要簽字。


    移交手續要存入各自的檔案室,在移交手續裏,還要附加實物的照片。


    左院長也給兩件文物拍了一些照片。


    離開斐湖山莊後,一行人又去了狀元巷827號。


    這裏是另一件文物青銅鼎的所在之處。


    蔡耀輝真會找地方,狀元巷,名字倒是響亮,有書卷氣。


    可走進狀元巷,趙子蒙才發現,這裏的房子早已經破敗不堪,真是名不符實。


    狀元巷的南巷口在上關大街上,北巷口在一條河邊,河邊全是垃圾,河水已經發黑。


    更糟糕的是,出北巷口就是一個公共廁所。


    而827號的門是距離廁所最近的一個院門。


    走到狀元巷中段的時候,就能聞到從公共廁所飄過來的味道。


    巷子裏麵一共住著三戶人家,三戶人家的院門始終是關著的。


    估計除了那些上廁所的人,一般人不會走這條巷子。


    827號的院門上沒有鎖。


    趙子蒙在院門上敲了三下。門自己開了,原來沒有『插』門栓。


    趙子蒙將一扇門完全推開。


    這個院子不大,院牆邊堆放著一些紙盒、紙、塑料瓶等廢品,使得本不寬敞的空間顯得更加狹小。


    看這情形,院子的主人除了靠房租維持生活以外,平時應該還會去河沿上去撿拾破爛。


    院子的南牆邊有一間廚房,廚房的兩邊碼放著幾捆已經紮好的硬紙板和廢紙。


    院子裏麵雖然有很多廢品、雜物,但收拾的還算整潔。


    蔡耀輝第一個走進院子,將大家領到一間屋子前,示意趙子蒙自己的口袋裏麵有鑰匙。


    趙子蒙從他的口袋裏拿出一把鑰匙。


    這時,對麵的房門開了,從屋子裏麵走出一個年已古稀的老太太,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


    她穿著一身灰『色』的衣服,腳上穿一雙駝『色』布鞋。


    老人的頭上有稀稀拉拉的幾根白發,臉白的像紙,沒有一點血『色』。


    老人走上前來,打量了一圈,眼光最後在蔡耀輝的跟前停了下來:“蔡先生,你來了。”


    “阿婆,我來拿東西,以後就不來了,您可以把房子租給別人了。”蔡耀輝道。


    “除了您,不會有人租我的房子。蔡先生,您等一下,我把剩下來的房錢退給您。”老人一邊說,一邊掀起灰『色』外套,將手伸進內衣的口袋。


    “阿婆,房錢不用退了。真不用退了,我以後說不定還會再租您的房子。”蔡耀輝推辭道。


    “那怎麽行呢?你給了兩個月的房錢,隻住了半個月沒到啊。”老太太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說道。


    “阿婆,您把院子裏麵東西賣了,收拾一下,還是能租出去的。房錢我說真的不用退了。”


    “那就謝謝你了,蔡先生。您先忙,我進去了。”老太太邊說邊將手從衣服裏抽了出來,轉身進屋去了。


    趙子蒙用鑰匙將房門打開。


    屋子不大,裏麵隻有幾件簡單的家具。


    蔡耀輝走到大床跟前:“東西在床下麵的紙箱裏。把床抬起來,才能把紙箱拽出來。”


    趙子蒙和聞科長一人一邊,合力將大木床的一邊抬起來。


    那紙箱上捆了好幾道繩子。


    靳教授和左院長摳住紙箱上的繩子,將紙箱慢慢移出床底。


    靳教授解開繩子,打開紙箱。


    紙箱裏麵塞了很多稻草。


    聶教授戴上手套,慢慢掀起稻草,青銅鼎的上沿慢慢顯現出來。


    聶教授用手指在上沿一角上輕輕『摸』了一下,手套上便留下一些粉末狀的銅鏽。


    趙子蒙圍繞紙箱轉了一圈,他仔細看了看青銅鼎的四個角,他注意到鼎的四個角上還有殘留的些微黃土。


    估計是青銅鼎在搬出盜洞的時候,四角在盜洞的四個角上產生摩擦,這些黃土顆粒就是在摩擦的時候留在青銅鼎上的。


    汪老建議把青銅鼎從紙箱裏拿出來。


    於是,聞科長和戴上手套,和趙子蒙將紙箱抬到了院子裏麵的空地上,放穩之後,四個人合力將青銅鼎從紙箱裏麵抬了出來。


    麵對眼前的青銅鼎,大家都驚歎不已。


    青銅鼎上的鏽跡綠褐相間,鼎體外方底圓,雙耳四足。


    鼎口平沿外折,雙立耳微向外撇,內麵飾竊曲紋,外飾兩周空心連珠紋,鼎腹前後左右鑄有四段銘文,銘文周圍飾竊曲紋。


    汪老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卷皮尺。


    鼎高88.5厘米,口徑49.4厘米,腹徑42..5厘米。


    聞科長、左院長和趙子蒙圍繞青銅鼎,從不同角度拍了照片。


    張局長從包裏麵拿出一份交接文件和一支鋼筆。


    張局長、左院長和趙子蒙都在文件上簽了字。


    幾個人小心翼翼,將青銅鼎重新裝進紙箱中,塞上稻草,合上紙箱的蓋子,係上繩子。


    四個人一手托底,一手緊抓著繩子,亦步亦趨地走出了狀元巷。


    上車之前,趙子蒙和張局長、左院長和三位教授一一握手告別。


    離開狀元巷以後,趙子蒙把聞科長送到虎口門古玩交易市場,然後自己去了京西機輪電機廠。


    在啟動車子之前,趙子蒙和令狐雲飛通了一個電話,了解了一下他現在的位置。


    令狐雲飛之前的擔心並非多餘:通過模擬畫像尋覓一號和二號的蹤跡,勢在必然,但容易打草驚蛇。


    段春生和愛人車大嫂曾經是117號的鄰居,他的失蹤極其詭異。


    段春生有沒有可能看見過“10.5”案的兇手和一號或者二號在一起,所以兇手才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


    想到這裏,趙子蒙的後脊背突然冒起了一股涼氣:如果這個猜測成立,段春生很可能已經出事了。


    段春生在西城區機輪電機廠工作,因為家離很遠,中午帶飯菜到單位吃飯,這給兇手提供了比較充裕的作案時間。


    段春生在單位裏沒有機會看到電視上的尋人啟事,而通過各區分局、派出所和居委會發下去的模擬畫像一時還不能完全到位。


    兇手跟同誌們打了一個時間差。


    令狐雲飛在電話裏麵說,他正在前往段春生單位——京西電機廠的路上。


    於是,趙子蒙直接去了京西電機廠。


    京西電機廠在西城區,位置在西郊,周圍是丘陵地帶,北邊、東邊和西邊都是山林。


    一條大路直通西城區的玉帶鎮,在玉帶鎮的西邊有一個很大的水庫,水庫的名字叫銀牛湖水庫。


    在距離京西電機廠兩公裏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山林環抱著的小集鎮,小集鎮的名字叫卸甲甸。


    汽車駛出卸甲甸,便能看見掩映在山林之間的機輪電機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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