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有些可能是盜墓賊,後者大部分是文物騙子。”


    “這些盜墓賊剛開始讓蔡耀輝給寶物鑒定價值,他本身就是學這個的,還是個行家裏手,鑒寶他完全手到擒來。”


    “一來二去,他和那些盜墓賊也相熟了。蔡耀輝眼睛毒,很少看走眼,他就開始嚐試收購這些人手中的寶貝。某些人怕夜長夢多,急於出手,蔡耀輝就壓價。”


    “但凡他從對方手中收的貨,價格都很低。”


    “甄老板,感謝你提供這麽重要的情況。”


    “趙隊長,甭客氣,其實我和蔡耀輝是道不同不相與謀,我打心底裏看不上這種做法。現在我的買賣確實比他差遠了去了,我們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我從來不做違法的事,圖的就是個心安理得。”


    “你認識那些盜墓賊嗎?”令狐雲飛繼續問道。


    “我和他不過是昔日的夥伴,蔡耀輝這個人接觸的人海多,誰是盜墓賊,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這檔子事,他是不會讓我『插』手的。”


    “對了,還有他的舅老爺位啟亮。”


    “蔡耀輝的藏山齋有六個夥計,四個照應鋪子,位啟亮和另外一個夥計負責進貨。”


    “這個位啟亮參與蔡耀輝的地下生意嗎?”趙子蒙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蔡耀輝行事一向謹慎。一般情況下,他是不會讓別人參與私下交易的。”


    “甄老板,蔡耀輝收購的文物怎麽往外銷,你知道嗎?”令狐雲飛更關心文物的出貨渠道。


    “這個具體的我不曉得。但按常理來說,凡是小件、曆史淺的東西,多半會在境內尋找買家出手,大件曆史久遠的東西,應該是有海外渠道。”


    “蔡耀輝現在還住在寧海路嗎?”


    “據我所知是的,那是他父母原來的房子,不過,他現在大部分時間不在寧海路。”


    “那在什麽地方?”


    “兩年前,他在斐湖邊買了一幢別墅,估計他多半在那裏。”


    令狐雲飛和趙子蒙對視片刻:“他在寧海路和斐湖邊都有房子,他父母為什麽要在外麵租房子住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甄可染從口袋裏麵抬出香煙,抽出一支,點著了,吸了兩口,然後道,“你們要想知道更多,可以在蔡耀輝的舅老爺位啟亮的身上想想辦法。”


    這個位啟亮的名字在甄老板的口中出現了幾次,令狐雲飛和趙子蒙對他印象深刻。


    必要的時候,可以先和位啟亮接觸一下,撇開“10.5”盜墓兇殺案不說,單就蔡耀輝倒賣文物,就可以探探位啟亮的底。


    令狐雲飛從包裏麵拿出那兩張模擬畫像,遞到甄老板的手上:“甄老板,你認識這兩個人嗎?”


    甄老板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會。


    他表情平靜,應該是不認識這兩位。


    “公安同誌,你們可以把這個給唐所長,他是古玩市場管理者,如果這兩個人來過這裏,也許有人認出他們來。”甄老板說道。


    “謝謝你的提醒。”令狐雲飛道。


    “你們可以試一試,但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甄老板道。


    甄可染抽了幾口煙接著道:“我覺得盜墓賊,不會滿世界找買家,他們因該有固定的買家。”


    “都是見不得光的私下交易,除了熟客,盜墓賊是不會跟其他人接觸的。”


    “我跟蔡耀輝合夥的時間也不短。但我完全不了解是什麽人跟他做這種生意,他行事詭異,那些盜墓賊比他還要謹慎百倍。”


    甄可染看令狐雲飛有些失望,又補充道:“不過,這幾年,文物市場越來越大,蔡耀輝沒有那麽大的胃口吃下所有的寶貝,你們可以找唐所長幫幫忙,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


    “甄老板請說。”


    “蔡耀輝小舅子位啟亮,順著這根藤往前『摸』,說不定能『摸』出一點線索來。”


    這已經是甄可染若幹次提到位啟亮。


    送走甄老板以後,令狐雲飛給陸千打了一個電話。


    令狐雲飛打完電話後,和趙子蒙悄然迴到唐所長的辦公室。唐所長正在看報紙。


    令狐雲飛和唐所長低語了一會,給了他那兩張畫像。


    唐所長不一會叫來一個人,交代了幾句之後,那人拿著畫像走了。


    半個小時的功夫,陸千著便裝走進了唐所長的辦公室。


    令狐雲飛和趙子蒙兩人商量決定派陸千留守在古玩交易市場,跟蹤蔡耀輝和位啟亮。


    如果蔡耀輝和“10.5”案的盜墓賊真的有關的話,那麽,現在正是他們私下交易絕佳的窗口期。


    “隊長,如果他們最近沒有任何動作,我們該怎麽辦?”令狐雲飛想問題總是很細。


    “如果是這樣,可以想辦法和位啟亮接觸。”趙子蒙思索片刻道。


    “這樣,以兩天為限,如果他們不動,就去試探一下這個位啟亮。雲飛,你看怎麽樣?”趙子蒙望著令狐雲飛道。


    “行。唐所長,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沒有問題。我一定鼎力配合。”


    “今天晚上,讓建平來和你小子一起。”趙子蒙道。


    “隊長,如果蔡耀輝和位啟亮不一起行動,盯誰?”陸千道。


    “蔡耀輝先不要驚動他,盯住位啟亮即可。”


    “好,保證完成任務。”


    “唐所長,蔡耀輝有車嗎?”令狐雲飛道。


    “蔡老有兩輛汽車,一輛藍鳥牌轎車,一輛麵包車,位啟亮進貨的時候開麵包車,不進貨的時候,麵包車就停在一區的停車場上。”


    “我們交易市場一共三個門,我們三區一個,一區和二區各有一個,每個區都有一個停車場。”


    趙子蒙交代了陸千幾句,把吉普留給了陸千。自己和令狐雲飛騎車走了。


    二人走後,唐所長領著陸千開車去了一區的停車場。到交易市場來的時候,陸千把汽車停在了三區大門外的停車場上。


    陸千,今天二十二歲,是京西警官學院的實習生,明年夏天即將畢業。


    當一名刑警,是他兒時的理想。


    他的父親陸恆是南疆庫車區石河鎮派出所的警察。


    陸恆本來是京西市公安局南城分局一名警察。


    三十幾年前,陸恆在執行公務的時候因誤傷人命而獲刑,後被押解到南疆服刑。


    服刑期間,他和當地一個維吾爾族姑娘相愛,刑滿釋放之後,他就留在了南疆。


    因為陸恆當過警察,還取得過很多榮譽,而當地正好又缺警察,陸恆就在當地派出所當了一名警察。


    因為多次立功,不久就當上了派出所的所長。


    陸恆是基層警察,也曾遇到過一些案子,當案子遇到解不開的疙瘩的時候,常常是夜不安寢,食不甘味,這在陸千幼小的心靈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陸千在填寫高考誌願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西京警官學院,而且是第一誌願這也是父親陸恆的心願,他在京西跌倒了,他要讓兒子繼承他的理想,繼續幹下去。


    陸恆在京西的老領導非常支持陸恆的想法,就把陸千留在京西公安局刑偵隊實習。


    趙子蒙已經和王東局長說好,陸前畢業以後直接留在神鷹大隊。


    趙子蒙非常佩服陸千的父親陸恆。


    陸恆是在警察的任上犯錯誤、栽跟頭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是不會在老本行上幹下去的。


    可陸恆懷抱著對警察職業的執著,不但自己重『操』舊業,還鼓勵自己的兒子前赴後繼。所以,趙子蒙對陸恆充滿的敬意。


    陸千將汽車停在一區停車場上。


    唐所長指著不遠處一輛麵包車道:“陸警官,那輛麵包車就是位啟亮的車子,五點鍾左右,蔡老的車子也會停在這裏。他對過賬之後就會離開。”


    “唐所長,蔡耀輝一般會在古玩店呆多久?”


    “對完賬,他就走,半個小時左右吧!”


    “蔡耀輝每天都要來對賬嗎?”


    “每天都要來對賬,雷打不動,我們這的人都知道。”


    “他對夥計不放心,怕他們私下裏做手腳,所以每天下午都要來對一次賬,這裏的老板大都這樣。”


    “位啟亮住在什麽地方?”


    陸千雖然剛到刑偵隊不久,但他已經跟著趙隊長和隊友們得到了不少曆練。


    心細如發是他的最大優點。


    父親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不能坐到心細如發,那就不要做刑警,他一直銘記在心。


    “住在店鋪裏麵。他除了運貨以外,還有一個任務。”


    “什麽任務?”


    “蔡老派他小舅子盯著四個夥計,防止他們把店鋪裏麵的東西往外帶。”


    “這就是蔡老每天傍晚都要來對賬的主要原因,除了對賬,他還要對貨。”


    “所以,位啟亮每天晚上都睡在店鋪裏麵。隻有位啟亮是親戚,還算可靠。這種事情隻能由他來做了。”


    “夜裏麵,你們市場裏麵有沒有人巡邏值班?”


    “陸警官,有值班巡邏的人。”


    “我們市場裏麵有專人巡邏值班,每一個區都有值班室,每天夜裏安排兩個人,每半個小時出來轉一次,每一家店鋪裏麵都金貴著呢,我們可不敢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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