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楊子淼是華國男單的未來之星,家世好樣貌好技術好,在花滑界的地位可比如今的喻飛白。


    一次訓練意外,楊子淼韌帶損傷伴隨著骨裂,再也無法進行高難度動作。


    他不服輸,帶傷繼續訓練,卻使得病情急劇惡化,險些再也站不起來。


    醫生警告他,如果還想要這條腿,就不要再進行這樣高消耗的訓練。


    於是,楊子淼退出了省隊。


    有毅力的人,在哪個領域都不會被埋沒。


    離隊後,楊子淼專心學業,憑著毅力追上了文化生的成績,以高分進入常春藤高校深造。


    如今,他在知名紅圈所做律師。


    知道世交的紀姝在玩花滑,楊子淼在俱樂部掛了個名,卻總藉口忙碌,再沒有滑過冰。


    偶爾地,他隻是坐在觀眾台的角落,靜靜看選手們在冰上嬉笑玩樂。


    「楊哥,你很看好白燃?你覺得她對上悅悅姐,幾成勝算?」


    有隊員問。


    楊子淼微微一笑:


    「十成。」


    隊員想當然地說:


    「悅悅姐的十成?」


    楊子淼否認:


    「白燃的十成。」


    提起這個名字,楊子淼又想起了昨天看見的,那個一次次摔倒又爬起的身影。


    當最後白燃成功跳出了2a,這個2周跳中難度最高的跳躍時,楊子淼才發現,自己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


    在放棄花滑運動員生涯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因花滑而笑過了。


    俱樂部選手們,大部分將花滑當□□好,當作遊戲。


    沒幾個人願意做高難度動作——摔起來多疼啊?有這功夫,學幾個花哨漂亮的步法不好嗎?


    但從白燃的身上,他看見了一種堅持,運動員一樣的,純粹的堅持。


    這讓楊子淼久違地想到了,當年衝擊43連跳時,無論如何都不願放棄,拚命練習的自己。


    雖然白燃的水平遠不足同齡花滑運動員,年紀也顯然到了不適合進步的發育期,楊子淼依舊想和她說幾句話。


    他坐在觀眾台,想等白燃練習完,和她聊一聊。


    但白燃一直練到了天快黑。


    擔心女孩太晚迴家不安全,楊子淼也不便多說,隻是簡單聊了幾句,便和白燃告別了。


    「十成?楊哥,你說得太絕對了吧,哈哈。」


    隊員以為他在開玩笑。


    「就是,悅悅姐可是我們這裏水平數一數二的,她剛才還做出了2a呢!」


    楊子淼沒有反駁,隻是一笑:


    「我很期待白燃今天的表現。」


    隨後他不再說話,專心看起了張悅的表演。


    冰場上,張悅的眼裏全是笑意,她知道,自己今天的狀態很好。


    那個成功的2a跳,讓她的狀態更是進了一步。


    她又做了一個2f跳接t跳的連跳,也非常順利地完成了。


    結束之後,張悅喘著氣看向觀眾台。


    熟悉的隊友們,用熱烈的掌聲和歡唿慶祝她的成功。


    張悅的臉紅紅的,一半是劇烈運動導致,一半是興奮導致。


    小公司銷售的工作,讓她整日對客戶賠笑臉,想方設法哄得客戶開心。


    隻有在冰場上,她是自信而成功的,有隊員們的崇拜,有紀姝的青眼相看。


    她要抓緊這一切。


    任何人都不能搶走!


    下場之後,張悅過去找紀姝,難掩笑容:


    「姝姝,怎麽樣,我滑得還不錯吧?」


    對方正在興頭,紀姝不忍心掃興:


    「挺好的,又有進步了。」


    「白燃呢?」張悅問。


    滑得這麽好,對手卻沒有來,不免遺憾。


    作為(自認為的)勝者,張悅倒是沒有生氣,開玩笑道:


    「不會是不敢來了吧。」


    「她來了。」


    這時,楊子淼說。


    冰場入口處,出現了一道纖細修長的身影。


    白燃走了過來,對眾人點點頭:


    「抱歉,家裏有點事在處理。」


    「家裏都還好吧?」


    紀姝關切地問。


    「嗯。」


    白燃對她輕輕笑了一下。


    張悅現在全是勝者的心態,寬宏大量說:


    「家裏沒事就好。你才過來,要不歇一歇再滑?」


    「不用了。」


    做好熱身,白燃站在冰場中央。


    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拉鏈式訓練服外套,下麵是黑色長襪,和一條打底百褶裙。


    簡單的裝扮,氣質卻清冽而出挑。


    她站在純白的世界裏,像是冰雪的精靈。


    張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淡淡的魚尾紋,心中嫉妒翻湧:


    好看又怎樣?還不是個花瓶。


    那邊,白燃開始了她的滑行。


    她先做出了搖滾步,雙□□替滑行,在冰場上寫出一個又一個的「s」形弧線。


    張悅心裏悄悄一驚。


    搖滾步這個步法,做得不好就是左腳絆右腳,摔個四仰八叉。


    哪怕很多人能做出來,也戰戰兢兢搖搖晃晃,像是剛學會走路的企鵝,生害怕自己絆倒自己。


    可白燃的搖滾步,如魚得水,姿態從容,身姿柔軟婀娜,仿佛風擺楊柳。


    張悅心裏不由有些後悔。


    昨天她為什麽沒有留下來看白燃滑冰,沒有自己再練習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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