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河聽到唐瑟瑟的話,有些笑不出來,卻又不好露出不悅的端倪,便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道:“沒事的,我知道今天錯不在你。”


    “我還有事,先走了。”唐瑟瑟笑了笑,便轉身離去。


    或許她不是故意的,或許有什麽誤會。


    那個笑太清純可信了,她都不忍心去懷疑。


    唐瑟瑟聳聳肩,不想去想太多的事,便迴了房間,剛打開門,便被某人拉到一邊,靠在門上。


    溫熱的氣息貼在耳邊,“生氣了?”


    “嗯。”唐瑟瑟撇嘴應道。


    易疏勾起嘴角,“她是妹妹,很重要的妹妹。”


    “妹妹現在也可以是貶義詞,危險人物。”唐瑟瑟假裝推開易疏,別過臉說道。


    易疏將臉轉向唐瑟瑟一邊,笑著說道:“我喜歡姐姐。”


    “裝嫩!你比我大。”唐瑟瑟傲嬌地說道。


    自己現在也是“老男人”了。


    易疏將唐瑟瑟抱到床上,給唐瑟瑟蓋上被子,坐在床邊,溫和地說道:“休息休息,睡醒了再改稿子。”


    每次一工作起來,唐瑟瑟都能不眠不休,對稿子更是精益求精,修修改改,每次交過來的那份,都挑不出毛病來。


    黑眼圈都重了。


    唐瑟瑟身子接觸到軟軟的床,一下子放鬆下來,眼珠子轉了轉,將被子掀開,讓了一個位置,看著也有疲態的易疏,“大導演也休息一下吧。”


    “我還有一些別的事,很急,不過我就在你旁邊。”易疏搖頭說完,坐在了書桌邊,在看什麽。


    唐瑟瑟聳聳肩,閉眼休息。


    過了許久,唐瑟瑟醒來,伸了伸懶腰,手不自覺地在床上摸了摸,摸到一個冰涼又硬的東西,拿起來,翻看著。


    是一本關於提養精神的營養書,裏麵還夾了一樣東西。


    唐瑟瑟打開,眼眶有些溫熱,看著那張記錄詳細地她平日裏的作息表,因為不規律,所以每天都不一樣。


    一陣香味飄來。


    唐瑟瑟聞味看去,看到一個忙碌的身影,滿足地笑了笑,坐起來。


    “養生大師。”唐瑟瑟走到易疏身邊,晃了晃手上的書。


    平日裏工作這麽忙,他還抽時間看這些。


    易疏看到唐瑟瑟,一邊將湯盛出來,一邊說道:“上次你說精神不好,給你煲了湯,這湯是中藥湯,但是怕味道不好,我在藥效的基礎上將湯調了一下。”


    唐瑟瑟看著易疏期待地看著她,接過碗,喝了一口,驚喜地點點頭,又喝了一口。


    “這段時間確實太忙了。”唐瑟瑟放下臉上,窩在易疏懷裏,將易疏作為自己依靠。


    易疏攬著唐瑟瑟,捋了捋唐瑟瑟的頭發,握住唐瑟瑟的手,輕聲說道:“等這段時間我們忙完,圓滿結束,我們去度假,然後再要一個孩子。”


    聽了易疏的話,唐瑟瑟猛然一顫,沉默了一會兒。


    孩子……


    她還沒準備好,甚至不敢去想。


    “怎麽了?”易疏皺眉問道,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瑟瑟從易疏的懷裏出來,拿起桌邊的湯,遞給易疏,“你也喝喝,好東西我們一起享受。”


    “你在迴避這個話題?為什麽?”易疏直接問道。


    他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安穩的家,孩子,妻子,完完整整的。


    這些以前他們都設想過,現在在唐瑟瑟心裏似乎有了變化,他不知道為什麽,他也想知道。


    唐瑟瑟見易疏有些激動,放下碗,環住易疏的腰,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這一路設想了太多,都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了變化,我害怕……”


    過去的事情也在她心裏烙下了一道巨大的傷疤。


    人群推擠著她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這輩子隻有你,別怕。”易疏輕撫了沐九歌的頭,安撫道。


    唐瑟瑟點點頭。


    再給她一些時間準備,準備好了,這個事情就過去了。


    剛入傍晚,唐瑟瑟整理完稿子,保存好,見易疏不在,便自己出去走走,倏得看到那個門開了,裏麵還點著燈。


    是易疏在裏麵嗎?


    唐瑟瑟走過去,進去,門又被突然關上,周圍漆黑一片。


    門和燈都被關上了。


    唐瑟瑟緩緩地走到門邊,試圖拉開門,發現怎麽都拉不開。


    有人將門鎖上了。


    她下意識地去拿手機,發現口袋空空的,並沒有手機。


    她隻是想出來走走,所以沒拿手機。


    “有人嗎?”唐瑟瑟敲門問道,黑夜讓她微微顫抖。


    裏麵的潮濕的氣息讓她覺得有些唿吸困難。


    “有人嗎?”她見無人迴應,繼續喊著,頭覺得暈暈沉沉的。


    “……”


    依舊無人迴應。


    這個時候不應該沒有人啊?時間不算晚,即使這裏稍微有些偏僻,但應該總會有人路過。


    唐瑟瑟叫了許久都無人迴應,頭越來越重,便蜷縮在門邊,仿佛聽到很多詭異的聲音,甚至能聽到有人在笑。


    她怕鬼,有人死在這裏,吊死的。


    那是易疏的媽媽,可她還是害怕。


    這世上沒有鬼的,即使有鬼,那是易疏的母親又怎麽會害她。


    唐瑟瑟安慰著自己,卻怎麽都說服不了自己。


    那種恐懼感不是害怕誰來害誰,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讓她覺得壓抑。


    她撥動著頭發,感覺越來越頭暈腦脹,她隻覺得自己在這個環境下太壓抑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要去找燈。


    唐瑟瑟努力站起來,順著牆麵摸了一路,都沒有找到一個可以開燈的地方。


    她尋找無果,頹然地靠在牆上,又緩緩地滑下去,意識漸漸薄弱。


    良久之後,唐瑟瑟皺眉,將羽絨服脫掉,扔得遠遠,冷讓她精神了許多。


    她手胡亂摸了摸,摸到一根繩子,手沉下去,昏暗的燈打開了。


    她蜷縮著還是不太敢挪動,手不自然地放下時,突然碰到一個東西。


    看過去是一個錢包,一個老舊的錢包,上麵還繡著一個人,隻能看到一些輪廓。


    緩緩打開,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恰好與與外麵的輪廓對上,是同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是同一個女人。


    這女人模樣中還有易疏的影子。


    是易疏的母親。


    這是唐瑟瑟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猜測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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