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蘇寒如今所說確實是很有道理，就連一向認為已經沒有心的黎安來說，在他說那句話的時候心下都忍不住觸動了一番。
他這時候，還挺瀟灑的。
黎安看著他笑出了聲，隨後道“真好，要是我也能夠像你一樣瀟灑的活著，知道自己活著的價值，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死，那該有多好啊，這世上的身不由己，當真是有些多啊，我都瞧累了”
“？？？”墨蘇寒聽不懂，隻覺得，這時候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沒了從前見到她那時候的自信，而如今，所能夠給他的感覺，就是一種經曆了時間的滄桑一般，不管對於任何事情，像是都沒了青春的朝氣。換一種說法就是，雖然她如今看上去還是副二三十歲的模樣，實際心理年齡已經成長到他無法想象的地步去了。
但，很快，他就為自己的那些感歎後悔了。
下一秒，黎安突然不知為何，拿起劍直接抵著墨蘇寒的喉結處，她的雙眸裏，他所能夠看到的全都是恨意，他不得已後退了兩步，問道“黎安，你這是什麽意思”
“剛才，你不是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既然你那麽想要知道，那我就發發慈悲，做一迴好人”黎安笑起來的樣子瞧著有些害怕，甚至還有些慎得慌，隻聽她一邊逼近，一邊說道“你別害怕啊，我現在可是要來告訴你真相的呀”
墨蘇寒這時候，腦海之中突然想到了那個因為無辜死在自己劍下的國主安熠辰，而，有消息稱，這安熠辰在外還有著一個私生女，隻是不知道在哪裏而已。當時，因為這消息對於他來說作用不大，況且，他也不是很提倡要用一個孩子來控製安熠辰，所以，這件事情在他這裏也就沒有後續的事情了。
而一想起這件事情之後，他突然覺得黎安對於黎國國主那麽冷淡也是有足夠理由能夠讓人相信的。
“你...”
墨蘇寒脫口而出道“你的父親其實是安熠辰對吧”
黎安在聽到安熠辰這幾個字之後，原地發愣，遲鈍了許久才有所迴神。好在，墨蘇寒並沒有趁人之危的打算，所以，一直都在等著她迴神。
墨蘇寒原本心裏也隻是猜測而已，可在看到黎安那隱藏不住的反應之後，他明白了，自己心裏所想正是正確的。
墨蘇寒順勢奪下了黎安手裏的劍，丟在一旁，問道“現在，我已經都想起來了，你也就不用拿著這麽危險的武器了”
危險？的武器？黎安眉眼顫動，他剛才這是在擔心自己嗎？可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擔心她，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嗎？
黎安瞪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想起來了不就更好了，也省得我多在你這種人身上浪費口舌了”
“嗬嗬”墨蘇寒注意到了那原本屬於柔弱女子的害怕，她的腳剛才在發抖，是的，他沒有看錯。“在我這種人身上浪費口舌不好嗎？畢竟，我現在也是一國之主了呢，是完全有資格可以站在你麵前的男人呢，不是挺值的嗎？”
在聽他說話的時候，黎安腦海之中浮現了安冰夜的身影，那冷酷麵具下所隱藏起來的溫柔，她都是有親身享受過的。
隨即，抬眸，垂眼，低著頭，問墨蘇寒“對了，安冰夜怎麽樣了，我離開了這麽久，他有沒有...提起過我”倆人終究是夫妻一場，平日裏的關懷雖然少了些，但多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牽掛在彼此身上的。
“他？”對於安冰夜的記憶，他的大腦也就停留在三年之前而已，因為什麽事情之後，好像他就徹底消失不見了。“三年前...他...就走了，這件事情，你會不知道嗎？”
黎安還沒有意識到，墨蘇寒口中所指的他走了是什麽意思，繼而問了一句“那他去哪裏了，有沒有說過什麽時候會迴來”
“你...？”墨蘇寒認為，依照黎安的勢力，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是不難的，可如今看來，她更像是被圈禁在這裏一直沒能出去一樣，對已經發生了久遠的事情心中一點都不感興趣。換做是尋常夫妻，幾天就會知道了。況且，他當時也並沒有刻意的去封鎖這個消息，京城人都是知道的。“是...真的不知道嗎？”
黎安麵容一瞬間憔悴了許多，緊張的心情讓她的唿吸一下子都變得困難了許多，說道“這種時候，我有必要跟你開玩笑嗎？”為什麽，為什麽她現在內心深處總有些不安呢。
“...”如今，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特地為了敷衍他而裝出來的，墨蘇寒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開口道“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沒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就算是神仙能夠找到的也不一定會是他的人。所以，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應該就懂了吧”
“我...”黎安遲疑道“我知道了”
“那...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墨蘇寒腳步輕輕的開始往那扇鐵門處移動，這裏麵是有結界無疑，但是，他就不相信到了城牆外麵，還會沒有辦法對付她。“就先走了...”眼看著出口近在眼前，可是這時候，閃著亮光的劍朝他飛來，若不是餘光注意到並且及時的躲開了，恐怕他就要運氣不好的血濺當場了。
“黎安！你到底想幹什麽！”墨蘇寒怒吼道“若不是因為看在你曾經是太子妃的份上，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嗎？”
“嗬嗬！”黎安拍著巴掌，笑道“那依照你的這種說法，我是不是還應該對你感恩戴德，然後再差人將你送迴去啊”
墨蘇寒總覺得她這像是話裏有話的意思，道“你想說什麽”
“你不是想走嗎？可以啊，我是沒意見的，隻不過，有一個苛刻的條件”黎安來了這麽一句，道“那就是留下你的身體，讓你的靈魂走吧，哈哈哈...哈哈哈”
“...”墨蘇寒聽出來了，黎安擺明了今天就是為了讓他喪命而來的，隻是，他對一件事情還挺奇怪的，想了想，繼而問道“那既然你對我有這麽深的恨意，為何這三年來卻一點行動都沒有，若是今日你沒有等到我來，是不是就要等到你自己老死或者是我老死啊，這買賣對於你來說，不覺得有些虧嗎”
他也是這時候察覺過來，那些妖怪們的目的雖然都是這裏，但，卻不知道為什麽獨獨留在外麵圍觀，就是沒有要衝進來的意思。而在這裏，也就隻有他跟黎安兩個人在，若是他猜測不錯的話，這如今的黎國想必大部分都不是人在生活了，而是一群來路不明的妖怪在假扮人生活著。也是，一開始他該想到的，一個正常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那麽濃重的妖氣，屋頂半空還會有著煙霧繚繞。
而，在那些圍觀妖怪們的眼睛中，墨蘇寒看到了害怕，但，卻絕對不是對他的那種害怕，很明顯，黎安就是讓他們因為懼怕而不得不服從的人。不，她現在應該也不是人了吧。
墨蘇寒又道“還是說，黎國國主認為，我是絕對活不過你們的？”
黎安看上去似乎是因為墨蘇寒所說的那些話動容了，但，很快，她又像是想通了什麽，咧嘴笑道“墨大將軍這是在說些什麽呢，我是不是人，墨大將軍您是看不出來的嗎，況且，墨大將軍您不是認識我的嗎？如今這樣一問，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大將軍您是想要拖延時間才特地這樣說的呢？”
墨蘇寒知道，他如今就算是真的想要拖延時間，那也是不會有救兵出現的。
他搖頭道“我孤身一人前來，哪裏會有什麽救兵，不過就是，在臨死之前想要知道些原本就應該知道的答案而已。說吧，你不是黎安對吧”
黎安不以為然說道“墨大將軍你在說什麽呢，為什麽我會一句都聽不懂呢？”
“是，你真的聽不懂呢？還是”墨蘇寒腳步慢慢靠近，咬牙切齒的問道“還是，你真的耳朵聾了？竟然連這麽簡單的意思都聽不懂。”
“...”黎安沒有直接迴答他。
墨蘇寒對於她會有這個反應也不意外，畢竟，確實是有很多事情，有些人在自作聰明去做了的同時又沒有敢於承擔的勇氣。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連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時候，還非要不知死活的去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但，這時候，他就想知道，越是不讓他知道的事情，越是好奇的事情，他就越想要知道。
沒有原因，沒有解釋。
況且，現在對於他來說，世界上對於他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什麽人是值得他可以去牽掛的了。
不管是開篇多麽美好的故事，也都是會有要結果的時候，他想，或許，一事無成的一生，也就應該這樣落幕了吧。
墨蘇寒眼神黯然無神道“若是這條命，你想要，便直接拿去吧。那件事情確實是我做的，這是事實。但，我也希望你，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假裝自己是這個人，因為，就算是善意的謊言，時間長了也不會是一件好的事情。”
這話，也是他想要對宮如萱說的，更是在對自己內心深處那蠢蠢欲動的想法說的。既然一開始就猜到了可能不是，那為什麽又要冒著可能會將兩個人都傷害了的風險去嚐試呢。他，本不該，她，本不用的。
“是...嗎”
黎安像是有了決定一樣，不，應該是假裝的那個妖怪有了覺悟，黑色煙霧瞬間包圍了黎安的全身，隨後，等到煙霧消失的時候，黎安身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沒有見過的奇怪女子。
而沒有被任何事物纏身的黎安則是緩慢的睜開眼睛，但，那雙眼睛在看向墨蘇寒的時候，依舊是滿滿的恨意。
墨蘇寒一直以來都覺得那恨意是附身妖怪的，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而麵對於他的滿臉疑惑，旁邊那陌生女子也給出了解釋，道“聲明一點，我並不是故意來扮演她的。隻是，在三年前的時候，路過此處，見到她正被蛇妖控製著做一些她原本就不想做的事情，而那時候她又剛好看到了我。沒辦法了，我本來是想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的，她這時候卻讓我救她。思索再三下，我還是傾盡了半身的妖力將他打跑了。隻是，從那以後，我就受了傷，沒有辦法保持人形，就以一種寄生蟲的方式存活在了她的身體了...”
黎安全程都在用帶有恨意的瞳孔盯著還活著的墨蘇寒，那眼神狠戾到，像是要將她給吃了一樣。
“等到我恢複修為想要走的時候，她卻再一次將我給留了下來。說什麽我既然是依靠寄生她身體的方式恢複正常的，那也算是變相的救了我一迴。於是，她就以此為要求，想要讓我留下來用人界幾十年的壽命幫她辦事。而你，也成了我們之間約定完成的事情之一。”那陌生女子說完之後，扭頭看了黎安一眼，歎息道“黎安，這個人，我瞧著不像是會故意殺害你父親的人，是不是，有些事情被你誤會了啊。約定，我會遵守，但亂殺人，我真的做不到”
她雖然從生下來就注定自己是妖怪，可她卻認為，人跟妖都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就是立場不同而已。
恃強臨弱誰不會，可就是關鍵在於有沒有人願意在弱者受欺負的時候勇敢的站出來，主持這個世界的秩序，這才是她所認為的正道，應該做的事情。
黎安沒有迴答她所說的那些話，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墨蘇寒，嘴角上揚，緩緩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你的這條命我可以拿走嗎？既然如此，那你還費這麽多話做什麽，堂堂一國之主，竟然也會如此的讓人笑話嗎？”
“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墨蘇寒後知後覺，突然感覺，還是剛才那個被附身的樣子更像她，如今麵前這個女人，倒是有些危險了。
黎安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反問道“這位安靖國的國主，您在說些什麽啊，為什麽，我依舊是一句話都聽不懂呢？”
他這時候，還挺瀟灑的。
黎安看著他笑出了聲，隨後道“真好，要是我也能夠像你一樣瀟灑的活著，知道自己活著的價值，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去死，那該有多好啊，這世上的身不由己，當真是有些多啊，我都瞧累了”
“？？？”墨蘇寒聽不懂，隻覺得，這時候的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沒了從前見到她那時候的自信，而如今，所能夠給他的感覺，就是一種經曆了時間的滄桑一般，不管對於任何事情，像是都沒了青春的朝氣。換一種說法就是，雖然她如今看上去還是副二三十歲的模樣，實際心理年齡已經成長到他無法想象的地步去了。
但，很快，他就為自己的那些感歎後悔了。
下一秒，黎安突然不知為何，拿起劍直接抵著墨蘇寒的喉結處，她的雙眸裏，他所能夠看到的全都是恨意，他不得已後退了兩步，問道“黎安，你這是什麽意思”
“剛才，你不是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既然你那麽想要知道，那我就發發慈悲，做一迴好人”黎安笑起來的樣子瞧著有些害怕，甚至還有些慎得慌，隻聽她一邊逼近，一邊說道“你別害怕啊，我現在可是要來告訴你真相的呀”
墨蘇寒這時候，腦海之中突然想到了那個因為無辜死在自己劍下的國主安熠辰，而，有消息稱，這安熠辰在外還有著一個私生女，隻是不知道在哪裏而已。當時，因為這消息對於他來說作用不大，況且，他也不是很提倡要用一個孩子來控製安熠辰，所以，這件事情在他這裏也就沒有後續的事情了。
而一想起這件事情之後，他突然覺得黎安對於黎國國主那麽冷淡也是有足夠理由能夠讓人相信的。
“你...”
墨蘇寒脫口而出道“你的父親其實是安熠辰對吧”
黎安在聽到安熠辰這幾個字之後，原地發愣，遲鈍了許久才有所迴神。好在，墨蘇寒並沒有趁人之危的打算，所以，一直都在等著她迴神。
墨蘇寒原本心裏也隻是猜測而已，可在看到黎安那隱藏不住的反應之後，他明白了，自己心裏所想正是正確的。
墨蘇寒順勢奪下了黎安手裏的劍，丟在一旁，問道“現在，我已經都想起來了，你也就不用拿著這麽危險的武器了”
危險？的武器？黎安眉眼顫動，他剛才這是在擔心自己嗎？可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在這時候擔心她，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嗎？
黎安瞪了他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想起來了不就更好了，也省得我多在你這種人身上浪費口舌了”
“嗬嗬”墨蘇寒注意到了那原本屬於柔弱女子的害怕，她的腳剛才在發抖，是的，他沒有看錯。“在我這種人身上浪費口舌不好嗎？畢竟，我現在也是一國之主了呢，是完全有資格可以站在你麵前的男人呢，不是挺值的嗎？”
在聽他說話的時候，黎安腦海之中浮現了安冰夜的身影，那冷酷麵具下所隱藏起來的溫柔，她都是有親身享受過的。
隨即，抬眸，垂眼，低著頭，問墨蘇寒“對了，安冰夜怎麽樣了，我離開了這麽久，他有沒有...提起過我”倆人終究是夫妻一場，平日裏的關懷雖然少了些，但多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牽掛在彼此身上的。
“他？”對於安冰夜的記憶，他的大腦也就停留在三年之前而已，因為什麽事情之後，好像他就徹底消失不見了。“三年前...他...就走了，這件事情，你會不知道嗎？”
黎安還沒有意識到，墨蘇寒口中所指的他走了是什麽意思，繼而問了一句“那他去哪裏了，有沒有說過什麽時候會迴來”
“你...？”墨蘇寒認為，依照黎安的勢力，想要知道一件事情是不難的，可如今看來，她更像是被圈禁在這裏一直沒能出去一樣，對已經發生了久遠的事情心中一點都不感興趣。換做是尋常夫妻，幾天就會知道了。況且，他當時也並沒有刻意的去封鎖這個消息，京城人都是知道的。“是...真的不知道嗎？”
黎安麵容一瞬間憔悴了許多，緊張的心情讓她的唿吸一下子都變得困難了許多，說道“這種時候，我有必要跟你開玩笑嗎？”為什麽，為什麽她現在內心深處總有些不安呢。
“...”如今，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特地為了敷衍他而裝出來的，墨蘇寒帶著半信半疑的態度，開口道“他去了一個很遠很遠沒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就算是神仙能夠找到的也不一定會是他的人。所以，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應該就懂了吧”
“我...”黎安遲疑道“我知道了”
“那...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墨蘇寒腳步輕輕的開始往那扇鐵門處移動，這裏麵是有結界無疑，但是，他就不相信到了城牆外麵，還會沒有辦法對付她。“就先走了...”眼看著出口近在眼前，可是這時候，閃著亮光的劍朝他飛來，若不是餘光注意到並且及時的躲開了，恐怕他就要運氣不好的血濺當場了。
“黎安！你到底想幹什麽！”墨蘇寒怒吼道“若不是因為看在你曾經是太子妃的份上，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你嗎？”
“嗬嗬！”黎安拍著巴掌，笑道“那依照你的這種說法，我是不是還應該對你感恩戴德，然後再差人將你送迴去啊”
墨蘇寒總覺得她這像是話裏有話的意思，道“你想說什麽”
“你不是想走嗎？可以啊，我是沒意見的，隻不過，有一個苛刻的條件”黎安來了這麽一句，道“那就是留下你的身體，讓你的靈魂走吧，哈哈哈...哈哈哈”
“...”墨蘇寒聽出來了，黎安擺明了今天就是為了讓他喪命而來的，隻是，他對一件事情還挺奇怪的，想了想，繼而問道“那既然你對我有這麽深的恨意，為何這三年來卻一點行動都沒有，若是今日你沒有等到我來，是不是就要等到你自己老死或者是我老死啊，這買賣對於你來說，不覺得有些虧嗎”
他也是這時候察覺過來，那些妖怪們的目的雖然都是這裏，但，卻不知道為什麽獨獨留在外麵圍觀，就是沒有要衝進來的意思。而在這裏，也就隻有他跟黎安兩個人在，若是他猜測不錯的話，這如今的黎國想必大部分都不是人在生活了，而是一群來路不明的妖怪在假扮人生活著。也是，一開始他該想到的，一個正常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那麽濃重的妖氣，屋頂半空還會有著煙霧繚繞。
而，在那些圍觀妖怪們的眼睛中，墨蘇寒看到了害怕，但，卻絕對不是對他的那種害怕，很明顯，黎安就是讓他們因為懼怕而不得不服從的人。不，她現在應該也不是人了吧。
墨蘇寒又道“還是說，黎國國主認為，我是絕對活不過你們的？”
黎安看上去似乎是因為墨蘇寒所說的那些話動容了，但，很快，她又像是想通了什麽，咧嘴笑道“墨大將軍這是在說些什麽呢，我是不是人，墨大將軍您是看不出來的嗎，況且，墨大將軍您不是認識我的嗎？如今這樣一問，我是不是可以認為大將軍您是想要拖延時間才特地這樣說的呢？”
墨蘇寒知道，他如今就算是真的想要拖延時間，那也是不會有救兵出現的。
他搖頭道“我孤身一人前來，哪裏會有什麽救兵，不過就是，在臨死之前想要知道些原本就應該知道的答案而已。說吧，你不是黎安對吧”
黎安不以為然說道“墨大將軍你在說什麽呢，為什麽我會一句都聽不懂呢？”
“是，你真的聽不懂呢？還是”墨蘇寒腳步慢慢靠近，咬牙切齒的問道“還是，你真的耳朵聾了？竟然連這麽簡單的意思都聽不懂。”
“...”黎安沒有直接迴答他。
墨蘇寒對於她會有這個反應也不意外，畢竟，確實是有很多事情，有些人在自作聰明去做了的同時又沒有敢於承擔的勇氣。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連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時候，還非要不知死活的去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但，這時候，他就想知道，越是不讓他知道的事情，越是好奇的事情，他就越想要知道。
沒有原因，沒有解釋。
況且，現在對於他來說，世界上對於他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什麽人是值得他可以去牽掛的了。
不管是開篇多麽美好的故事，也都是會有要結果的時候，他想，或許，一事無成的一生，也就應該這樣落幕了吧。
墨蘇寒眼神黯然無神道“若是這條命，你想要，便直接拿去吧。那件事情確實是我做的，這是事實。但，我也希望你，既然不是，那就不要假裝自己是這個人，因為，就算是善意的謊言，時間長了也不會是一件好的事情。”
這話，也是他想要對宮如萱說的，更是在對自己內心深處那蠢蠢欲動的想法說的。既然一開始就猜到了可能不是，那為什麽又要冒著可能會將兩個人都傷害了的風險去嚐試呢。他，本不該，她，本不用的。
“是...嗎”
黎安像是有了決定一樣，不，應該是假裝的那個妖怪有了覺悟，黑色煙霧瞬間包圍了黎安的全身，隨後，等到煙霧消失的時候，黎安身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沒有見過的奇怪女子。
而沒有被任何事物纏身的黎安則是緩慢的睜開眼睛，但，那雙眼睛在看向墨蘇寒的時候，依舊是滿滿的恨意。
墨蘇寒一直以來都覺得那恨意是附身妖怪的，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而麵對於他的滿臉疑惑，旁邊那陌生女子也給出了解釋，道“聲明一點，我並不是故意來扮演她的。隻是，在三年前的時候，路過此處，見到她正被蛇妖控製著做一些她原本就不想做的事情，而那時候她又剛好看到了我。沒辦法了，我本來是想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的，她這時候卻讓我救她。思索再三下，我還是傾盡了半身的妖力將他打跑了。隻是，從那以後，我就受了傷，沒有辦法保持人形，就以一種寄生蟲的方式存活在了她的身體了...”
黎安全程都在用帶有恨意的瞳孔盯著還活著的墨蘇寒，那眼神狠戾到，像是要將她給吃了一樣。
“等到我恢複修為想要走的時候，她卻再一次將我給留了下來。說什麽我既然是依靠寄生她身體的方式恢複正常的，那也算是變相的救了我一迴。於是，她就以此為要求，想要讓我留下來用人界幾十年的壽命幫她辦事。而你，也成了我們之間約定完成的事情之一。”那陌生女子說完之後，扭頭看了黎安一眼，歎息道“黎安，這個人，我瞧著不像是會故意殺害你父親的人，是不是，有些事情被你誤會了啊。約定，我會遵守，但亂殺人，我真的做不到”
她雖然從生下來就注定自己是妖怪，可她卻認為，人跟妖都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就是立場不同而已。
恃強臨弱誰不會，可就是關鍵在於有沒有人願意在弱者受欺負的時候勇敢的站出來，主持這個世界的秩序，這才是她所認為的正道，應該做的事情。
黎安沒有迴答她所說的那些話，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墨蘇寒，嘴角上揚，緩緩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你的這條命我可以拿走嗎？既然如此，那你還費這麽多話做什麽，堂堂一國之主，竟然也會如此的讓人笑話嗎？”
“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墨蘇寒後知後覺，突然感覺，還是剛才那個被附身的樣子更像她，如今麵前這個女人，倒是有些危險了。
黎安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反問道“這位安靖國的國主，您在說些什麽啊，為什麽，我依舊是一句話都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