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蘭中了一百萬,阮敬花三十萬買了新車。


    阮敬的另一輛車隻值三萬,因為是舊車,就算是賤賣的話,也能賣個一萬多塊錢。


    那他賣車的那一萬塊錢呢?


    怎麽沒了去向?


    當時阮敬和警察說的模糊,隻說自己從賣車的地方出來後,那些錢便被偷了。


    那小偷騎著一輛摩托車,騎的很快,隻一瞬便沒了蹤影。


    他那麽說,但具體是不是被偷了,隻有他自己知道。


    那是宋宵第一次看到那麽憂鬱的阮元。


    她往他的身旁靠了靠,忽然張開雙臂抱住他,下巴低著他的肩頭,手掌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肩膀,輕聲哄著:“我們小元元,怎麽偷偷記下了這麽多事?”


    如果不是記憶深刻,他又怎麽會記那麽長時間。


    她曾經也有一件記憶非常深刻的事情,可是她隻記住了恐怖的部分,那希望裏的光卻被她漸漸遺忘。


    宋宵和阮元在羅湖公園坐了一會兒,然後兩人在街上隨意的買了點兒小零食,慢慢的散步迴了家。


    在那漫長的十年裏,阮元隻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


    她一直以為他和普通的孩子一樣,一直生活在父母的保護傘下,是一個無憂無慮的普通孩子。


    他的生活很幸福,也正是因為幸福,才能養出這個這麽明明看起來冷卻暖的如熾陽的他。


    “小元元。”


    宋宵走到家門前,依舊拉著他的手,十指緊扣,一刻都不想分開。


    她仰頭望著他,漂亮的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彎的似那天上的一輪彎月,明亮動人。


    他剛剛和宋宵說那些話是存了私心的。


    他不指望宋宵可憐他。


    他希望宋宵聽到那些話後,可以慎重的重新考慮到底要不要追他的這件事情。


    他們現在的年紀還小。


    十五六歲。


    他們還有很多重新選擇的機會。


    “媽媽說,阮元的爸爸和鎮上那個有名的混混是親兄弟,他們身上都有那個什麽……家暴的基因……媽媽說讓我離他遠一點。”


    “是啊,是啊。聽說阮元那個叔叔打斷了劉大娘兒子的腿,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了。媽媽說,他還搶小孩子的錢,好像是那去賭博什麽的。”


    有的小孩比較天真,他並不知道那些是什麽意思,不懂就會問,“賭博是什麽啊,家暴又是什麽啊?”


    “賭博就是……”一個小孩撓了撓頭。想跟他解釋,發現自己也不太懂,隻搖搖頭:“不知道,反正不是特別好的東西。”


    “那家暴又是什麽啊?”那小孩又問了一遍。


    “家暴,就是打人,怎麽疼怎麽打。反正離阮元遠一些就好了。”


    “家暴的基因,那說的是家暴,你又不是他的家人,而且你是個男孩子,怎麽成為他的家人。我覺得家暴應該是打家裏人。而且,阮元平日裏挺好的呀,你們為什麽要離他那麽遠?”


    說話的這個小朋友和阮元的關係還不錯,兩個人平日裏玩的也挺好的,聽到他們這麽說阮元,就有點兒不甘心。


    “男孩子怎麽就不能成為家人了。他家裏那麽亂,離遠一些總是好的,媽媽說的肯定對。”


    “是啊,是啊。最近村子裏不少人說阮元家裏的事情,說的我都有點兒害怕了。”


    “前些日子,阮元家的店還被潑油漆了。那天村口大喇叭裏廣播的不也是阮元的家嗎?”


    一群小孩圍在一起肆無忌憚的在樓道裏談論著阮元的家常,沒有心機的他們從不會刻意的壓低音量,想什麽說什麽,但不會在當事人的麵前說。


    那個時候阮元就站在門後邊,他扶著門,沒敢出去。


    他躲在門後,將他們的話一字一句的都聽了進去。


    他家裏那麽亂,哪裏有人願意跟他做朋友。


    他家裏那麽亂,哪裏配有朋友。


    他家裏那麽亂,他那裏配擁有宋宵家庭這麽美好的人。


    他家裏那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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