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話到最後都沒有說出口。


    畢竟拿他當小白臉養這幾個字眼對他挺不尊重的。


    她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會有那種想法,也可能是頭腦一熱,也可能是早有預謀。但能夠肯定的是,她當時的想法是發自內心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和想要。


    “我想好了怎麽賴你了。”宋宵挺淡的對他笑了下,然後將拉著他的手抬起來,在他的麵前晃悠了兩下才說:“就賴著你拉著我的手走一路吧。”


    “就這?”阮元垂眸掃了一眼她拉著他的手,本來還以為她會提出什麽過分的事情,看樣子是他想多了。


    “怎麽,不然你想是哪樣?”宋宵忽然湊到他的麵前,故意的仰著暗自再他的麵前湊了湊,半開玩笑的問,“你想什麽?該不會是想讓我賴你一輩子吧?”


    “想什麽呢你。”阮元一副被她戳中了心事的樣子,抬起空著的那隻手,很輕地用食指戳了一下宋宵湊過來的腦門,“我還以為你讓我賠你錢呢,你也知道,我挺窮的。”


    宋宵想到阮元在學校做兼職的事情,點點頭說:“確實挺窮的。”


    “對啊,我挺窮的。”阮元特意強調了一番自己挺窮的這個字眼,然後轉頭看了一眼西邊即將落下的太陽。


    天邊染上了點點紅暈,像極了一個姑娘忽然泛紅的臉頰。


    他望著夕陽眨了眨眼睛。


    他挺窮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變成一個有錢人。


    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女孩忽然出聲。


    她的聲音很小,小到如果不是特別安靜的情況下,根本聽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麽。


    恍惚中,阮元似乎聽到她在說:“我可以包養你啊。”


    你挺窮的,我可以包養你啊。


    我覺得,你也挺適合吃軟飯的。


    花孔雀雖然傲嬌,喜歡開屏,但從來不會低下那傲嬌的頭。


    …


    很快便到了月考。


    宋宵雖然已經適應了星海一中的生活一個月了,但她畢竟是時隔六年第一次做星海的卷子,還是有點兒手生。


    星海的卷子比她在耀明做的卷子要難上許多,卷麵的分值也比耀明的卷子要少很多。


    宋宵盯著成績單上各科隻有兩位數的分數,深深的歎了口氣。


    居然一個三位數的都沒有。


    同樣是人,怎麽某些人就能門門試卷都是三位數。


    宋宵幽怨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阮元,阮元的卷子不僅分數特別的高,卷麵也是非常的白靜,根本不像是一個男孩子的卷子。


    迴頭瞅一瞅宋宵的卷子。


    宋宵的卷子不僅分數比人家低,卷麵的髒亂差程度也是一絕。


    因為這個卷麵,宋宵成功的被語文老師給約談了。


    語文老師說:“宋宵,你的每一道題做的都非常的不錯,這個字體也很不錯,有藝術家的風範。可這個字落單卷麵上,就不是那麽一迴事兒了。”


    說著,語文老師將宋宵的語文卷子攤在了辦公桌上。


    宋宵的閱讀理解能力非常的不錯,選擇題全對,古詩詞默寫也沒有錯的,簡答題也是完全沒有問題,堪稱完美的答案。


    可就因為她這個字的狂野,幾乎每一道簡答題都扣了她一分的卷麵分。


    原本一個一百多分的卷子,落在別的語文老師眼裏,就成了一個不能要的卷子。


    語文老師的食指在她的卷子上戳了一下又一下,用的力氣也是一下比一下大,“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個字體吃虧嗎?別人的字都端端正正的,雖然不漂亮,但是工整。你的字也挺端正,筆挺也非常的不錯,但過於連筆,撇和捺超出了這個字原本的比例範圍,不知道的以為每一個字都有一個超長的尾巴呢。”


    “還好你寫的每一個字的間隔還算整齊,再加上你的字體的每一行都也不錯,看起來還沒有亂的不能要。”


    “就是看起來很鋼琴鍵上蹦跳的音符一樣。”語文老師說到音符就頭疼,然後將卷麵翻到了作文區。


    作文區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宋宵的每一個字單個拿出來都是非常的不錯的藝術體,可放在一起就容易破壞美感。


    簡答題的行數少,看起來像鋼琴鍵上蹦跳的音符。可這翻過來以後的作文可就不一樣了。


    那根本不是音符,那分明就是一堆細長的螞蟻,一堆變異的螞蟻。


    “你說你這小姑娘,長的也挺端正的,怎麽寫出來的字是這樣的?”語文老師被宋宵這字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疏通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宋宵啊,不是老師我說你。你這字體的撇還有捺真的得收一收,這樣的話是會影響你考大學的。”


    “高考的時候一分就一千人,你這一張語文卷子最少白扣了二十分,你看看這個作文,本來可以拿到四十五、六分的高分的,卻因為你這個字體隻拿到三十四、五分,再加上前麵的簡答題,還有翻譯題。你這得被多人人甩在後邊啊。”


    語文老師苦口婆心的勸導她,甚至將她同桌的卷子給抽了出來給她分析,“你看看,這是阮元的卷子。阮元的字也不好看,但他每天晚上都會寫一張字帖給我交上來。讓我給他打分,以前他那字隻能拿十幾分,現在他的字能拿三十分了。”


    “雖然一樣是沒有及格的分數吧,但好歹是有進步,我這個當老師的也挺欣慰的。語文成績拿到一百一十分的高分我很是欣慰。但你因為這個字而隻拿了九十三分,這就讓我很生氣了。”


    語文老師說到這兒忽然停頓了下,喘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雖然男生寫字普遍的不太好看,但寫字好看的男生不是沒有,就像施白水,施白水的字是教科書級別的字體,寫出來的就跟那些印刷的一模一樣。上次他的字再市裏的比賽還拿了一等獎。當然,他除了字好看,語文成績一文不值。他隻考了七十分。”


    “還有……”


    “……”


    宋宵被她劈頭蓋臉的說了自己一個課間,等快上課的時候語文老師才放過了他。


    他們其實也都隻是剛開學一個月而已,大家也隻是剛磨合了一個月,而語文老師整天擺出一副將他們所有人都摸透了的感覺一樣。


    宋宵上個課間剛被語文老師訓斥完,下個課間就被英語老師給拽出去訓斥了一頓。


    同樣是因為作文的原因。


    她的英語成績比語文成績要好上那麽一丟丟,最起碼加上小數點的話是三位數的。


    99.5


    連個一百分都不給。


    英語老師的批評和語文老師的差不多,都說讓她把下邊的尾巴收一收,實在是太招搖了。


    她那種字體單獨拿出去一行去兼職就是神仙般的存在,可是放在語文試卷上就會顯得格格不入。


    而且,他們居然每個人都說阮元每天晚上都會練字帖!


    她一次都沒有看到過他寫字帖好不好!


    難不成他每天都偷偷摸摸的寫?


    宋宵從辦公室裏出來後,一直死死的盯著阮元的側臉看,看的阮元這心裏直發毛,尤其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到這個小祖宗了。


    “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阮元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臉,以為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有。”宋宵極其認真的說,“有髒東西?”


    “什麽?”阮元沒有將放在抽屜裏的鏡子拿出來看,而是選擇問她,“有什麽髒東西?”


    “有一張臉。”


    “……”


    廢話,他的臉上當然有臉啊。


    聽到宋宵這句話後的阮元瞬間別過了頭,隻覺得宋宵可能又在沒事兒找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聽到宋宵說:“你的臉上多了幾分的不要臉,很多很多的不要臉。特別的髒。”


    阮元:“……”


    他這是哪裏又惹到她了?


    怎麽這姑娘這麽直接的說他厚臉皮和不要臉呢。


    “你怎麽了?”阮元的眉頭微微皺了皺,“我這兩天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嗎?”


    他這幾天也挺老實的啊,最起碼看到她畫的雞會很乖的誇那是孔雀了。


    而她也是越來越對自己的畫技自信,自信到比指鹿為馬還要自信。


    她那天畫了一頭豬,非得說那是人。


    還說自己是因為畫技不精著才將人的鼻子畫成了豬的鼻子。


    甚至還反問他:“難道你覺得豬八戒不是人嗎?最起碼他投胎之前算是人吧,天上的天蓬元帥呢!”


    因為她這個話,阮元一時間無法反駁。


    現在他突然用這種眼神看他,著實讓宋宵有些受不了。


    宋宵麵無表情:“惹了,而且惹得不輕。”


    “怎麽惹了?”阮元還真挺好奇的,她被老師連續教育了兩個課間,怎麽就成了他惹她了?


    還沒等他聽到宋宵的迴答,從外麵上廁所迴來的施白水走了進來,手指微微曲起很輕地敲打了下桌麵,發出兩聲“噠噠”的響聲,“老阮,應敏秀找你。”


    應敏秀?


    聽到這個名字的宋宵忽然將歐皇落在了後門旁站著的白靜的小女孩身上,小女孩身上穿的是黑白色的校服,頭上紮著兩個麻花辮,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女孩察覺到了阮元投過去的目光,忽然害羞的垂下了頭,臉頰泛起了淡淡的紅色。


    阮元迴眸看了她一眼,沒等宋宵迴答他,而是扭頭對宋宵道:“我出去一下。”


    宋宵沒出聲。


    阮元走了出去。


    他雙手插著兜,麵上帶著幾分的漫不經心,而你的女孩看到阮元走過去的時候,臉頰變得越發的紅了。


    宋宵忽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氛。


    這個女孩和其他的找阮元代練遊戲的女孩不一樣。


    最近出了許多的新款遊戲,用qq號,不用實名注冊就能玩。


    好像叫什麽飛車,炫舞,穿越火線,地下城與勇士……


    女孩子玩飛車和炫舞的比較多,男孩子就比較喜歡穿越火線,還有地下城與勇士。


    阮元說她在給一些女孩當代練,還說是什麽網頁小遊戲。


    那話一聽就是虎她的。


    她查了查,那些小遊戲根本不用代練。


    反而是那些需要用qq玩的遊戲,需要代練的比較多。


    宋宵的眼神不對勁,施白水一眼就看出來了。


    畢竟班裏不隻一個人用這種眼神看外班來找阮元的人,更何況那個人是應敏秀。


    宋宵轉學來之前應敏秀是學校裏公認的比較漂亮的高一新生,宋宵來了一個便移了位。


    “呦,小元宵這表情是吃醋了啊?”施白水故意挑了下內頭,明明看出來了,他就是要故意的說一聲。


    宋宵白登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施白水挺欠揍的“哦”了一聲,然後往椅背上一靠,吊兒郎當的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後門和阮元說話的應敏秀。


    “真好看。”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基本上周圍的人都能聽得見。


    就連身旁一直當隱形人的從歡聽到聲音後也是微微抬了下頭,下意識的往後門瞥了一眼,然後抬手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鏡,隨後深深的垂下了頭。


    應敏秀那姑娘長的白靜,一看就是一個特別乖特別可愛的姑娘,和宋宵不是同一個類型的,放在男生堆裏算是比較受歡迎的存在。


    而她的那種長相在女生看來,也不是特別的難看,反而也是會給女生有幾分的讓人忍不住疼愛的感覺。


    “好看關你什麽事兒。”宋宵這話說的並不是特別的好聽,話語裏帶著刺兒,明顯不高興,“人家喜歡的又不是你。”


    施白水挺隨意的“哦”了聲,然後道:“謝謝提醒,而且我也知道人家喜歡的不是我。”


    他將視線從後門收迴,餘光瞥了一眼正緊緊握著言情小說的從歡,然後勾了勾唇角。


    “她喜不喜歡我,我無所謂。”他這話貌似是故意說給某一個人聽的,“反正我也不喜歡她,隻是覺得她的長相有些可愛罷了。”


    宋宵沒理他,視線緊緊的落在阮元和應敏秀的身上。


    應敏秀紅著臉從黑白相間的校服兜內掏出來了一張紙條,嬌羞的將紙條塞進了阮元的受眾,然後兩人不知道說了點什麽,女孩便紅著臉走了。


    阮元這人還挺紳士的,目送著女孩離開了才進教室。


    可就是這麽一個紳士的動作落在宋宵的眼裏就完全便了模樣。


    那哪裏是紳士,分明就是一隻無良孔雀開屏。


    人家姑娘都跑了,他還在哪兒搖晃尾巴。


    宋宵氣憤的將手中的英語卷子扣上,然後將頭埋進了一旁的白色牆壁中。


    她都說了她可以包養他了。


    她明明說的那麽大聲的。


    難不成他就一聲都沒有聽到嗎?


    嗬,果然他需要的不隻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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