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齊齊抬頭看他,臉色一個比一個黑,眉頭一點一點的擰巴了起來。


    施白水暗自在心底罵了一句,覺得自己可能說了忒明顯了點兒,於是立馬趕在兩人發飆之前抬腿衝向了樓上。


    他動靜還挺大的,惹得剛關上臥室門的趙宋元開門看了一眼,見宋宵和阮元站在樓梯旁便收迴了眼神,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兩人,隨後便關上了門。


    他們兩人好好的就行,剛剛在房間趙宋元也聽到了一點施白水的話,而且阮元和宋宵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


    她對兩人基本的狀態還算放心,他倆愛怎麽著怎麽著,隻要好好的就行。若是阮元犯了錯,她這個做母親的一定壓著他過去道歉,實在不行她就把阮元給綁著送到宋宵的床上,讓他好好道歉。


    阮元知道施白水一直很放的開,但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放的開。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宋宵,想要看一看她是什麽表情,想要看一看她是不是會臉紅,是不是會害羞然後做點捂臉的動作,表現的嬌羞一點。


    可沒想到宋宵直愣愣的盯著樓梯看了半天,最後直接扭頭問他:“我們要不要住一個房間,畢竟我每天都夢到有你的春夢。”


    阮元:“……”


    他愣住。


    看起來像是被宋宵的話給嚇到了。


    她剛剛說她每天都做到有他的春夢。


    應該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阮元的喉結滾了滾,低頭看著她,長長的眼睫微微垂下,傾身向她靠去,故意的問:“那你在夢裏扮演什麽角色?”


    宋宵望著他,一雙大大的桃花眼眨巴了兩下,“主導者。”


    “怎麽說?”阮元對她說的這個主導者很感興趣,頭又往下低了低,側頭靠近她的耳旁,說話的聲音溫溫的:“哪方麵的主導者?”


    宋宵絲毫不避諱,畢竟她真的經常夢到阮元,在夢裏,他們做過很多事情,包括她說的春夢。


    她微微側了下頭,踮起腳尖,紅唇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輕聲道:“這方麵的主導者。”


    阮元垂眸,唇角勾了下,並沒有說話。


    “所以,你想和我住一個房間嗎?”宋宵微微垂下眼睫,仰著頭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性感。


    阮元側頭看了她一會兒,輕聲在她的耳旁小聲說了兩句後直起身,轉身往樓上走去。


    宋宵在原地僵了會兒。


    她剛剛都說的那麽直接了,這家夥怎麽就跟沒感覺一樣。


    阮元絲毫沒有給宋宵和他同房的機會,上樓以後便反鎖了臥室房門。


    鎖好以後,還發微信通知了宋宵一聲,並配了一個很賤很賤的表情。


    搞得跟她住一個房間吃虧的是他一樣。


    他都二十八歲了,他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該不會是個太監吧。


    這個想法一旦出來後,宋宵忽然有點慌張,甚至懷疑阮元那方麵可能有問題,覺得他可能真的不行。


    宋宵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心想,她以後該不會沒有那方麵的幸福吧。


    那她可真是太可憐了,居然體會不到幸福。


    她撇了撇嘴,有點失落的關了一樓客廳的燈,然後慢吞吞的往樓上爬去。


    她是邊走邊歎氣,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隻能去夢裏和他約會了。她認真的想了想,她應該是真的隻能去夢裏和他約會了。


    “嗡嗡——”


    宋宵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


    她垂頭喪臉的抬手看了一眼,看到阮元發來消息的時候,眼神裏已經沒有往日的光芒了。


    尤其是聯想到自己剛剛的腦補,覺得自己的後半生很是悲涼。


    她爬上二樓,幽怨的朝著阮元的房間看了會兒,搖了搖頭,又連著歎了兩口氣。


    很快,她的手機又振動了兩聲。


    依舊是阮元發來的消息。


    她連著歎了兩口氣,用一股認命的姿態點開了消息。


    人是自己選的,怎麽不得愛到最後,她難不成還能因為給不了她福音而拋棄他嗎?她可是一個專一的人。


    如果他真的不行的話,她願意陪他吃素。


    她覺得自己很是偉大,佩服性的點點頭。


    【難忘今宵】:門應該這麽鎖。


    【難忘今宵】:【圖片】


    【難忘今宵】:今晚不鎖門。


    宋宵悶悶的盯著這三條消息看了會兒。


    她覺得自己和阮元好像拿錯劇本了,他倆的人設有點兒不太一樣。


    明明她是小媳婦來著,鎖門的應該是她,怎麽他倆是反著來呢?


    宋宵悶悶的咬了咬牙,沒想通他這是什麽意思?


    她覺得他這是在邀請她去他的房間一起睡,可他上樓之前還湊到她的耳旁和她說了“不想和做夢”這四個字,現在這樣又是那般?


    他該不會是在耍她吧?


    宋宵想到這兒突然有點兒氣憤。


    她快速的手機上打了一行字,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點擊了發送。


    當然,他也沒考慮阮元會不會迴,甚至不對他會表達肯定的意思而抱希望。


    可她偏偏扶著樓梯的扶手停了下來,就那麽盯著阮元的房間看。


    大概過了兩三分鍾,那頭的房間開了門。


    …


    星海這裏到底是比耀明要暖,才剛剛正月十六,街上便有許多穿短袖和裙子人了。


    宋宵邊走邊打哈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星海的街道又長又寬,再加上正是開學的時間段,街上的車還蠻多的,所以兩人選擇了步行出街。


    步行出街雖然很開心,但卻一點兒也不輕鬆。


    哪怕她的眼皮已經打架了,但她還要提防著周圍的人,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周圍的人認出來,到時候在走可就不方便了。


    阮元身上傳的還是昨天的那身黑色大衣,裏麵套著一件白色的襯衫,就連褲子都是黑色的。


    不像以前那樣帶粉。


    看到這樣的他,宋宵還有點不習慣。


    可再怎麽不習慣也沒有他抱著她入睡來的不習慣。


    那人昨天拒絕了她,然後又給她開了門。


    你們瞅瞅,這人多麽的心口不一。


    明明說了她做夢才和他住一個房間,可還是給她開了門。


    看到他開門的那一霎那宋宵突然覺得整個天都亮了。


    在她心裏,阮元開門就是承認他是行的。


    可沒想到,他竟然隻是單純的抱著她睡了一晚上。


    那一晚上什麽都沒幹。


    導致她一個晚上都沒怎麽睡好,起床以後眼底還浮上了一圈很黑很黑的——黑眼圈。


    原本的計劃裏他們並沒有準備在這裏住下,所以什麽都沒有帶,就連平日裏護膚的東西都沒有,所以昨晚的宋宵是堅持要迴家的。


    就連阮元也是。


    可沒想到趙宋元卻想在這裏住一晚上,說準備逛一逛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星海。


    她已經四五年沒有迴過星海了。


    這些年都是阮元一個人迴來給阮明輝掃墓,趙宋元從來沒有迴來過。


    她對這個地方傷透了心。


    手機裏存著阮明輝的照片,家裏也擺滿了關於阮明輝的東西,可卻從來沒有迴墓地看過阮明輝。


    可今年她卻選擇了迴來,迴到這個既讓她快樂又痛苦的地方。


    幾人都穿著一身黑色的大衣,看起來非常的凝重,站在一排默哀的樣子直接令周圍的一切噤聲。


    趙宋元沒有和他們兩人一起逛街,而是自己一個人去了另一個地方。


    宋宵困的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主要是星海這邊實在是太溫暖了,現在的天氣剛剛好,不驕不躁。


    “我們去哪兒啊?”宋宵抬手拍了拍嘴,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其實她可以憋著的,但她就是故意的發出很大的聲音,想以此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滿。


    阮元雙手插在兜內,自顧自的往前走著。


    宋宵見他沒有理會她,於是直接停住了腳步,撒氣:“你怎麽不說話。”


    阮元停下,微微側身看她,一副沒聽見宋宵第一句話是什麽的樣子:“說什麽?”


    “說我們去哪兒啊?”宋宵說。


    “不知道。”阮元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要去哪兒,反問宋宵:“不是說隨便逛逛嗎?你怎麽忽然這麽問?”


    宋宵:“……”


    啊啊啊啊!


    這個人什麽意思?


    什麽叫隨便逛逛,還問她為什麽忽然這麽問。


    大哥,你仔細想一想我為什麽這麽問好不好?


    宋宵委屈的撇了撇嘴。


    她昨天都和阮元迴來掃墓了,他竟然這麽對她,一起逛街都不拉她的手。


    還以為兩個人會去哪個美麗的地方逛一逛呢,沒想到就是直接溜大街。


    這家夥也是真的拿她當普通人,絲毫沒有擔心她的意思。


    宋宵有點兒氣,她悶悶的“哼”了一聲:“不知道就算了,我要迴去睡覺。”


    “不是剛睡醒嗎?”阮元記得宋宵是剛睡醒,而且現在才十點,就算他們出來了半個小時,她也是九點半才起的床。


    宋宵喜歡賴床這件事他也從翟易那裏了解了一些,想著她可能就是單純的在冷的地方犯困而已,沒想到她在這麽暖的地方也容易犯困,還時時刻刻想著賴床。


    阮元想到這些,低低的笑了一聲。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怎麽這麽想迴去賴床?和我一塊逛逛街都滿足不了你了嗎?”阮元說話的語氣很溫和,並不是生氣的模樣。


    他隻是覺得自己竟然對她沒有吸引力了。


    都這樣了,她竟然想著迴去睡覺。


    宋宵撐著眼皮,仰頭看他,一本正經的說:“夢裏什麽都有,夢裏有溫柔大哥哥,夢裏的你拉我手。我想時時刻刻夢到你。也會時時刻刻夢到你。”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想通了,我是一隻自由且快樂的小鳥,不應該在這裏遭受你的冷眼。”


    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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