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岩有一種遇到了新玩具的稀奇感,也有一種權勢受到了挑釁的不悅。


    可不管怎麽說,這種複雜的心情,都讓他對麵前這個小家夥的興趣,更多了一些。


    想要進一步探索麵前的這個有趣的玩具。


    涼初咧開嘴,笑得很是開懷:“多謝誇獎哦。”


    張岩半開玩笑地問:“你就不怕把我惹怒了,下場會很慘?”


    “不怕啊,”涼初笑眯眯地迴答,“你又打不過我。”


    張岩:“……”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會笑話這個小家夥大言不慚。


    但在親眼見過這個小家夥是怎麽一麵倒的壓著魏善打的之後,他不得不承認,他還真打不過。


    想起來也真是奇怪,明明是這麽瘦小的身板,在男生裏屬於矮子那種範疇的,怎麽會有那麽大的力量呢。


    張岩雖然好奇,但沒有問出口。


    他覺得,即使他問了,對方也未必會迴答。


    張岩走近涼初,靠得極近極近,然後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小家夥,你真是讓我感興趣的很,不如我們做朋友吧?”


    他盯著涼初的臉看,突然發現,麵前這個人的皮膚比一般的男生都要白皙細膩,幾乎看不見毛孔。


    隻是這麽看著,都覺得手感一定特別的好,


    張岩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


    很想摸摸看。


    “不用了,”涼初毫不猶豫地拒絕,同時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笑容不變,“之前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呀,離我遠一點,也離程楠遠一點,就行了哦。”


    “做我的朋友,好處很多啊,”張岩沒有氣餒,試圖遊說涼初,“比如說,我可以把我的獨立換衣間給你用,這樣你就不需要去集體更衣室換衣服了。”


    張岩覺得自己的條件非常具有誘惑力,他又說:“現在你媽媽已經不是教導主任了,你想去教師辦公室換衣服可就不行了呢。”


    “說起來也是呢,”涼初點了點頭,然後說,“既然如此,我以後就不打算上體育課了。”


    原主的媽媽被辭退之後,原主就沒有再上過體育課。


    主要是沒有心情,其次是找不到可以換衣服的地方,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自己是女生,隻能選擇不去上課。


    涼初對體育課沒什麽興趣,加上還得找偷偷換衣服的地方,也挺麻煩的,不如不上課。


    張岩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涼初不僅拒絕了,而且還說不打算上體育課。


    “你不上體育課,會扣學分,可能就不能畢業了。”張岩提醒道。


    “嗯嗯,我知道呢。”涼初笑眯眯地。


    可是,她不在乎啊。


    盡管涼初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但看她的神情,張岩也猜到了她的意思。


    他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學生,對學業如此不在乎的。


    即使是班級裏所謂的學渣,考試還是想通過作弊達到及格線。


    沒有人真正的不在意自己不能畢業的。


    難道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受了打擊過大,所以自暴自棄了?


    張岩認真看了涼初幾秒,視線最終停留在她上揚的嘴角。


    看起來,這小家夥可不像是自暴自棄的模樣。


    那他可就真的想不到其他原因了,他看不懂這個小家夥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涼初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然後對張岩說:“第一節課快開始了,我可要好好聽課了哦。”


    說著,涼初迴到自己的座位做好,拿出上課需要用到的課本和筆記本。


    言行再明顯不過地表達出一個意思——別再來煩我了,我很忙。


    張岩有些不滿,但也沒有生氣。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涼初,然後迴了自己的座位。


    *****


    一天後,魏善找到專業人士,從監控室裏調出了兩個月前的監控視頻,內容和u盤上的完全一致。


    他當時臉色就沉了下去。


    他沒想到,程楠居然真的做了這種栽贓的事情。


    為什麽程楠要這麽做?


    就僅僅隻是因為寧慕語知道了她是女生,所以她想把寧慕語趕出學校?


    魏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上麵有無數條程楠打過來的未接電話,也有程楠發過來的無數條短信。


    電話魏善一個都沒有接。


    短信基本上都是在表達一個意思——


    你不要被寧慕語挑唆了,他就是故意想破壞我們的關係。那件事我確實是這麽做了,但隻是為了把寧慕語趕走。寧慕語曾經威脅要說出我的身份,所以我才決定鋌而走險的。


    隻是看程楠的這些話,確實都在情理之中,雖然做法讓人有些無法苟同,卻也能夠理解她的這些行為。


    但……


    魏善關閉手機,然後揉了揉眉心。


    即使程楠真的要趕走寧慕語,大可以直接跟他說,他會幫忙的。


    何況後來,他已經答應了程楠,一定會想辦法把寧慕語趕走。


    明明不需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的,為什麽還要背著他做這種事情。


    魏善眉頭緊鎖,心裏總覺得不痛快。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了胸口,讓他覺得不舒服。


    他不免有些懷疑,程楠在他麵前表現出來的乖巧可人,是真的她嗎?


    還有,除了這件事之外,程楠還做了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雖然他不想這麽去想,但還是忍不住懷疑……


    此刻,他的腦海裏,那個溫柔貼心的程楠,和監控視頻裏那個帶著惡毒笑意的程楠,不停地互相碰撞,讓他的腦子亂糟糟的。


    他心裏煩得很,所以不想見程楠,也不想接她的電話。


    魏善閉著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睜開眼睛,對站在一旁待命的黑客說:“再幫我調取一段監控視頻。”


    黑客爽快地點頭:“可以,但要加錢。”


    “錢不是問題,”魏善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待會兒一次性打給你。”


    “ok,”黑客立刻坐到監控屏麵前,“魏少想要調取哪一段視頻?”


    想了想,魏善才開口:“和剛剛那段視頻同一天的,體育課開始之前的課間,寧慕語抱著運動服離開之後,她的去向。”


    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寧慕語的話,所以,必須查一查那個臭小子是不是真的去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裏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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