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落卻沒有懷疑,他撓了撓頭發,有些不解地問:“可你怎麽知道我約她見麵,就是說跟杜家冤案有關的事情呢?”


    這件事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對杜若霜也隻是表達了必須見麵的意思,並沒有說過到底想告訴她什麽內容。


    為什麽這隻小麻雀卻能知道,他當時要說的是杜家即將遭難的事情?


    “因為我聰明啊。”小麻雀的眼睛裏透露出明顯的得意。


    董子落:“……”


    他還第一次見到這麽自戀的鳥。


    “既然你知道內情,那你當時都見到杜若霜了,為什麽不直接告訴她,還非要額外約個日子見麵?”涼初把自己一直想吐的槽說了出來。


    接收原主的記憶的時候,她就很想吐槽這件事了。


    “當時在郡王府,人多眼雜,我與霜……杜小姐說話本就不太方便,更何況說的是那樣的秘密之事,被郡王府的人聽去了就不好了。”董子落提到這個事情,神情變得有些難過起來,“所以我才想著約個時間再偷偷見一麵,卻沒想到,在見麵之前,杜家就被抄家了。”


    “好吧,你這個理由聽起來確實很正當,但是,你怎麽不約當天晚上,或者第二天早成?非要約個幾天之後,你就不怕發生變故?”涼初又問。


    “我那是沒辦法啊!”董子落一臉愧疚又無奈的表情,“那會兒正好趕上月圓之夜,我每逢月圓的時候都會有兩天變迴原形,這種情況我怎麽跟杜小姐見麵呢?”


    “這麽說起來,還真是杜家運氣不好呢。”涼初嘖嘖兩聲,倒是沒有什麽同情的成分,隻是單純表達一下看法。


    “我也沒想到皇上居然會那麽匆忙的就把杜家抄家了,時間那麽短,連確認證據真假的時間都不夠。”董子落歎了口氣,心裏對這件事還是有愧疚感的。


    “嗯,那兇手除了郡王爺之外,還有誰?”涼初直奔主題。


    董子落再次詫異:“你就這麽確定郡王爺一定是兇手?”


    涼初反問:“難道他不是嗎?”


    董子落:“……”


    就他所知道的信息來看,郡王爺還真是。


    他突然有些覺得,這隻小麻雀說自己聰明可能真的是實話實說而已。


    想了想,董子落又問:“那你怎麽確定他還有幫手?”


    “我感覺根據正常的劇情來說,肯定是需要一個推動何郡王做這件事的人的啊。”涼初正經臉——盡管這張小麻雀的臉上很難看出太多表情,“何郡王就算覺得杜若霜配不上何秋葉,也可以有很多種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他們兩家好歹是世交,不到特殊情況,應該不可能趕盡殺絕。”


    “我突然發現你對人類世界的這些東西都好懂啊!”董子落一臉敬佩地看著涼初,“你明明是一隻還沒有修成人形的小妖,怎麽懂得比我那個時候多多了。”


    “沒辦法,畢竟我可是經常到處飛的,當然見識廣。”涼初笑眯眯地說,“哪裏像你,以前恐怕是待在深山老林裏的吧。”


    董子落:“……”


    被說中了。


    “好了,快說,到底還有誰。”涼初催促董子落。


    她在這兒跟他耗了這麽久,要是一丁點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待會兒就把他打成豬頭。


    這次董子落沒有什麽猶豫,很爽快地開口了:“何郡王府上有個特別得寵的小妾,你可有聽說過?”


    涼初搜刮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確實是有這麽一迴事。


    那個小妾叫阿舞,是何郡王兩年前從樂館帶迴來的舞姬,何郡王納她為妾之後,就一直很寵愛她,對其他的女人都淡了不少。


    據說這個阿舞沒有姓,隻叫“阿舞”,何郡王便賜了她與自己同姓“何”。


    不過,原主跟這個叫阿舞的幾乎沒有任何的接觸,跟談不上有仇怨。


    涼初掀起眼皮看著董子落:“所以,這個叫阿舞的小妾,就是促使何郡王陷害杜家的人?”


    董子落吃驚臉:“這都被你猜到了!”


    “不是什麽難猜的劇情。”涼初表示很淡定,不驕傲。


    董子落:“……”


    莫名感覺到了一種高人一等的氣息。


    “阿舞跟杜家有仇?”涼初又問。


    董子落搖了搖頭,突然有些得意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個叫阿舞的其實是一隻妖。”


    總算有件事,是他知道,而她不知道的,趕緊顯擺顯擺。


    涼初抬起一邊的翅膀,用羽毛尖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麽說起來,這隻叫阿舞的妖,如果不是跟杜家有仇的話,就是想從杜家那裏得到點什麽?”


    想了想,涼初提出一個最常見的可能性:“難道杜家有什麽對妖怪有用的法寶?”


    一隻妖長期潛伏在人類裏本來就有些奇怪,如果不是為了真愛,就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涼初倒不是不相信妖與人之間有真愛的可能性,隻不過這種純情的故事基本不太可能發生在何郡王這種人身上。


    他這樣利益至上的人,絕不會跑去救什麽小動物,然後小動物成精了就來以身相許報恩。


    所以,這個阿舞一定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而如果隻是為了吸取人類的陽氣,在一個人身邊待兩年時間也太長了。


    何況何郡王年紀也大了,陽氣相較之下會弱很多,還不如勾搭年輕的小夥子更劃算。


    排除幾個不太可能的選項,剩下來最常見的理由就是為了什麽法寶之類的了。


    董子落:“……”


    這都能猜到?


    涼初瞥了一眼董子落癡呆的表情,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別迷戀姐,姐隻是個傳說。”


    董子落:“……”


    她要是不這麽自戀的話,他可能還願意佩服她一下。


    現在……還是算了。


    “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麽法寶嗎?現在得到了沒有?”涼初問。


    “我隻知道她沒有得到那個法寶。”董子落搖了搖頭,“至於具體是什麽法寶,我就不清楚了。”


    他跟阿舞的關係並不好,他是一心向善的好妖,而阿舞卻是隻惡妖,他本來就不喜歡與這種惡妖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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