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很快他們就抵達了目的地。


    那是一棵樹,一棵巨大的榕樹。


    榕樹獨木成林,遮天蔽日。


    “這就是菩提巨樹嗎?”雲紈嘉問道。


    “是相。”羽衣迴答。


    “相?哪個相?大象的象?”雲紈嘉側過頭,疑惑地問道。


    “相由心生,菩提爺爺的外表,映照著你的內心,你認為菩提爺爺是什麽樣子的,他就會呈現出什麽樣子。”


    “太扯了。”雲紈嘉一邊說著,一邊側過頭詢問黑猴子,“你看到的是什麽?”


    黑猴子一邊手忙腳亂地比劃,一邊吱吱地訴說著。


    他所看到的菩提巨樹,是一棵一萬丈高的……蘋果樹。


    “你就知道蘋果。”雲紈嘉抬起手,對準黑猴子的額頭彈了一下。


    隨後,他又看向了孔雀,向他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一棵梧桐,好高的梧桐。”孔雀仰起頭,看向了天穹。


    雲紈嘉也看了過去,但是那裏什麽都沒有。他眼中的榕樹很大,但卻沒有那麽大。


    “那你呢?”雲紈嘉又轉頭看見了老狐狸。


    “我……什麽都看不見。”老狐狸茫然地看著雲紈嘉,迴答道,“我看到了一片空地。”


    這點倒不是很意外,老狐狸的修為淺薄,戰力低微,他估計壓根不知道


    “還真是每個人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啊。”雲紈嘉驚訝地轉過頭看向羽衣,“抱歉啊,之前你錯怪你了。”


    “知道就好!”聽到雲紈嘉的道歉,羽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愉悅,“這還隻是因為你們心中已經定死了菩提巨樹就是樹,如果你們之前隻聽說過菩提二字,能夠想象出來的東西更多。”


    “那這個有什麽用嗎?”雲紈嘉問道。


    “這個……”羽衣一怔,她皺起眉頭,冥思苦想了半天,然後迴答,“這個能說明菩提爺爺很厲害。”


    “就這?”雲紈嘉不買賬。


    修仙手遊是什麽?題材修仙,本質手遊。手遊裏表現很厲害,最起碼得加幾個金光閃閃的特效吧?這種級別的特效,你換個見識淺薄的人來,壓根就隻會把菩提當成一棵普通的樹。


    “咳咳!”一個嘶啞的聲音從麵前的大榕樹身上發出,“你們來了?”


    這個聲音難聽得像是鋸子在鋸木頭,又像是雲紈嘉的鄰居在拉小提琴,難聽至極。


    “是的,你之前說的話,可還算數?”雲紈嘉問道。


    “當然算數,你帶來的妖,全都有一次晉升的機會。”菩提巨樹迴答道。


    頓時,孔雀和老狐狸眼瞳裏都散發出熾熱而渴盼的目光,他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能夠見菩提巨樹一麵。現在他們聽到雲紈嘉竟然給他們求來了這種機緣,頓時對雲紈嘉的崇敬之情到達了頂峰。


    其中,孔雀更是喜不自勝,他前腳還是階下囚一般的地位,後腳竟然要得到菩提巨樹的賞賜,這簡直就像是乞丐突然之間成了皇帝一樣。


    隻可惜,他的心境突然改變,導致了他的修為也驟降了幾分。但是他根本沒有在意這點細枝末節,隻要能得到菩提巨樹的傳承,讓自己的天賦增強幾分,那就算是


    “那這些事情暫且放在一邊,我還要繼續問問,為什麽你要我向那些人傳達這個消息?”


    “因為仙。”菩提巨樹迴答道,“這個世界上存在有一種仙,他們曾經來過這裏。”


    “仙不好嗎?”雲紈嘉問道。


    “不,仙很好,但你不是仙,對你不好。”菩提巨樹迴答道。


    雲紈嘉一怔,旋即心下了然。


    哪怕是仙人,在這個世界裏也隻不過是一群頂級戰力,他們既沒有超凡脫俗的覺悟,也沒有經天緯地的大義。


    恐怕在他們心中,凡人也應當如螻蟻草芥一般,沒有任何意義吧。


    “所謂仙人,就不應該與凡人接觸,所以仙界和凡界互相隔開,哪怕是化神期修士,也不會超脫世俗。”菩提巨樹壓低聲音,緩緩地說道,“這就是規則,天道定下的規則。”


    “這樣……有什麽不對嗎?”雲紈嘉揣摩了一下他的意思,但是實在是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仙凡相互隔開,他覺得完全沒有任何毛病。修仙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凡人在修仙者眼中就已經根本不是人了。


    “沒什麽不對的。隻是天道定下的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菩提巨樹的聲音漸漸變得洪亮,像是雲紈嘉前世時隔壁拉小提琴拉到了高音,“隻要經受住雷劫,仙人就能來到凡人界大肆屠戮,整個世界的生靈都將變成仙人的牧場,這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不願意看到的。亙古之前,就曾經有一個仙人奴役了這裏,我們花了不知道多少年才將他斬殺——從那之後,我就一直看護著這個世界,永不飛升,也讓其他人永不飛升,隻有這樣,我們的世界才不會暴露!”


    雲紈嘉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沒想到菩提巨樹竟然還有這樣艱巨的使命。結合之前菩提巨樹所說,他應該已經時日無多了。


    “那永不飛升,就是對的嗎?”雲紈嘉問道。


    “這隻是解法之一罷了,在想出全新的法子之前,我們隻能忍住這口氣。不能讓任何仙界知道我們的坐標,否則的話,一旦成為了其他仙界的牧場,我們所有人都將失去自由,到時候他們會把我們這裏掃蕩一空,留下的隻有他們的子孫後代。”菩提巨樹的聲音雖然嘔啞難聽,但是卻如一記記重錘敲打在雲紈嘉的心口上。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竟然身負這麽重要的使命。


    雖然隻是給大能們傳口信,但是雲紈嘉能感受到這個口信的厚重感。


    這時候,孔雀忽然開口了:“既然這樣,為什麽不讓我們本土的仙人飛升,到時候再讓他們來保護我們?”


    菩提巨樹沉默了很久,然後迴答道:“那個奴役我們的仙人,就是我們本土的仙人。”


    孔雀啞然。


    “不要試圖替仙人說話,每個仙人,都是我們的敵人。無論是人還是妖,一旦成仙了,那就已經與我們凡夫俗子兩隔了。你替仙人說話,就是在為虎作倀!”


    “明白了。”雲紈嘉點了點頭,“你的口信我會帶到的,接下來我會遊曆世界各地,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化神期修士。那麽我們可以開始第二個階段了吧。”


    “沒問題,把你的妖獸們派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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